掌柜慌忙撲上去,打算趕在茶杯落地之前接住它。
誰知卻撲了個空!
李寂居然做了個假動作。
他拿著茶杯的手虛晃一下,然后朝著旁邊的墻壁扔過去。
茶杯撞上堅硬的墻壁,咔嚓碎裂。
沒等掌柜反應過來。
李寂將剩下的茶杯和茶壺也都一股腦全摔了。
掌柜由于受驚過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那可是他們東家看中的茶具,特意交代了要送劉家的。
可是現在,一整套茶具全都成了碎片。
這讓他如何向東家交代?
始作俑者李寂絲毫沒有做錯事的覺悟,還笑瞇瞇地說道。
“你還別說,這紫砂茶具雖然不值什么錢,但摔碎時的響聲還怪好聽的。”
掌柜再也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嗚哇哇哇!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接下來李寂又在如意樓找到幾件待售的古董,無一例外全都砸了個粉碎。
他這人眼睛毒得很,一看一個準,不幸被他挑中的古董全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品。
望著滿地的碎片,掌柜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整個人都呆愣愣的,像是三魂丟了七魄。
連掌柜都不敢開口,店里的伙計們自然更不說什么,全都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至于那些前來店里買東西的客人,也都被嚇得落荒而逃。
直到把店里那些能看得過去的古董全都砸了個干凈,李寂方才罷手。
他望向神情恍惚的掌柜,微笑著拋下一句話。
“回頭讓你的東家來王府結賬。”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如意樓被砸的消息很快就在上京城里傳開。
御史臺里的那些人恨不得天天把眼睛黏在昭王身上,但凡他有丁點兒出格的地方,都要上奏皇帝參他一本,如今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
次日早朝,言官們紛紛出列,彈劾昭王仗勢欺人、打砸商鋪,目無王法,有失體統,令朝廷顏面掃地。
罪名一個接一個地往昭王頭上扣。
在場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直到言官們的口誅筆伐告一段落,皇帝方才不疾不徐開口。
“朕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言官們:“……”
就這?就這???
我們群情激奮地告了半天狀,大佬您就這點反應?!
皇帝見他們都不說話,從容地道。
“既然沒別的事情要上奏,便退朝吧。”
言官們仍舊不肯罷休,即便下朝了,他們仍舊寫了一堆奏折。
這些奏折被送到皇帝的案牘前。
皇帝看得頭疼。
他揉了下額角,皺眉說道。
“宣昭王進宮,朕有話問他。”
“喏。”
昭王府里,花漫漫還在養傷。
她并不知道昭王昨天出門去干了啥,知道宮里來人了,她才從對方口里打聽到昭王昨天干的事。
花漫漫很不解:“您好好的去砸如意樓做什么?”
李寂不甚在意地笑了下。
“我樂意。”
說完他便抬腳往外走。
花漫漫想要跟上去,卻被似云拉住。
“王妃,您頭上的傷還沒好,真人叮囑了您這幾天要好好休息,盡量不要外出。”
花漫漫不得不停住腳步,眼睜睜地看著昭王越走越遠。
得知花漫漫受傷了,何氏特意帶著補品上門來看望,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何秋雯。
何秋雯是何氏的妹妹,仔細看的話,能看出兩人五官生得頗為相似。
但因為何氏保養得更好,所以看起來放到比何秋雯這個妹妹更年輕些。
自從進了王府大門,何秋雯的眼珠子就不住地亂轉,那模樣活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尤其是等她見到花漫漫的時候,立刻就夸張地叫了聲。
“這不是漫漫嗎?才多久不見,居然又變漂亮了!看來昭王府真的是個風水寶地啊,真能養人!”
花漫漫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位是誰。
她禮貌性地喚了聲小姨。
何氏的表情有些尷尬。
她其實是不想帶何秋雯來王府的,無奈何秋雯非要跟過來。
礙于親姐妹的份上,何氏不好一而再地拒絕,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帶她一塊過來。
在來的路上,何氏再三叮囑何秋雯要少說話。
何秋雯都答應得好好的,誰知一到王府她就把之前的叮囑全給忘了。
她特別自來熟地拉住花漫漫的手,眼珠子將花漫漫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不住地咂舌。
“嘖嘖,瞧瞧你這穿戴,真真是厲害了!你這衣服在哪兒做的?料子摸起來真滑啊,還有你這鐲子,真漂亮,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花漫漫的尷尬癌都快發作了。
她跟這位小姨根本就不熟,即便是原主,也只是偶爾跟小姨見一面而已,兩人沒什么太多交流。
可看何秋雯此時的樣子,就仿佛她們兩人的感情有多親密似的。
就連何氏都看不下去了。
她打斷自家妹妹的話:“衣服首飾肯定都是王爺給她置辦的,她哪知道花了多少錢?再說了,我們來這里又不是專門打聽這些的,我們是來看望漫漫的。”
何秋雯訕訕一笑。
“我不就是好奇,隨口問問嘛。”
花漫漫趁機掙脫小姨的手,朝何氏走了兩步。
“娘,您的傷怎么樣了?”
何氏表示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為了讓女兒相信,她還特意撩起腦后的頭發,露出已經愈合的傷處給女兒看。
花漫漫放下心來:“您沒事就好了。”
何氏看著她頭上纏住的紗布,眼底滿是心疼。
“你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走個路也能摔倒?”
后宮中的水太深,為了保險起見,花漫漫對外都只說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
何氏沒有多想,對此信以為真了。
花漫漫笑著道:“就是不小心磕到腦袋了而已,其實就是磕破了一點皮,沒多大事兒。”
何氏不信:“要只是磕破點皮的話,至于纏這么厚的紗布嗎?”
花漫漫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還不都是因為王爺嘛,他太大驚小怪了,非要讓大夫多纏點紗布,說是這樣更穩妥些。”
她暗暗在心里道歉,狗男人對不起了,這口鍋只能暫且讓你背著了。
聞言何氏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懂什么,昭王這是心疼你呢,是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