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雯撇撇嘴：“他現在是不會打你，但以后可就說不準了，上京城里誰不知道昭王就是個瘋子，瘋子能講什么道理……”
花漫漫重重地將茶盞放在桌上，打斷了對方的話。
啪的一聲，茶水飛濺出來。
“這里是昭王府，你在這里說昭王的壞話，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嗎？”
何秋雯見她發怒，心里很是害怕，但嘴上仍舊小聲逼逼。
“昭王不是不在這兒嘛，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你們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
花漫漫已經徹底厭惡了這個小姨。
她不介意對方滿心算計、愚昧自私，但她忍受不了對方說昭王的壞話。
一個字都不行！
花漫漫霍然起身，冷著臉道。
“昭王府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何秋雯難以置信：“我可是你的小姨，你居然要趕我走？”
花漫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要是還不走，我就讓侍衛把你扔出去。”
何秋雯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惱羞成怒道。
“有你這么對待長輩的嗎？你的教養呢？”
花漫漫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喝道。
“來人，把這人趕出去，以后不準她再踏進昭王府一步！”
立刻有兩名侍衛沖進來，一左一右抓住何秋雯的胳膊，粗暴地往外拖拽。
何秋雯沒想到花漫漫居然來真的。
氣急敗壞之下，她已經徹底忘了自己這次來是求人辦事的，扯開嗓子就罵了起來。
“你以為我稀罕來你這里嗎？
你也不出去問問，外面誰不知道昭王的名聲有多臭？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但凡是上京城里有點臉面的人家，都不屑于跟昭王來往。
你居然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擺王妃的譜兒？！”
花漫漫正要讓人將她打暈，就聽到門外響起昭王的聲音。
“你說誰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何秋雯渾身一僵。
她的脖子如同生了銹般，生硬地轉過去，看到門口站著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李寂竟不知何時回來了！
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狹長黑眸，何秋雯雙腿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腦子里就剩一個念頭——
完了！
別看她剛才罵得興起，完全是仗著昭王不在這里，她才敢那么放肆。
未曾想到昭王竟然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上京城里誰不知道昭王的可怕？招惹他無異于自尋死路。
侍衛們抱拳行禮。
“拜見王爺。”
李寂邁過門檻，緩步走進屋內。
他看著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何秋雯，如同閑話家常般，隨意地問道。
“怎么不回答本王的話？是聾了還是啞了？”
何秋雯磕磕巴巴地道。
“我、我剛才是情急之下亂說的，當不得真，求王爺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李寂笑了下，然而笑意卻未達眼底。
“倘若本王非要跟你一般見識呢？”
何秋雯慌了手腳。
她不住地討饒，還不忘那求助的眼神去看何氏和花漫漫，希望她們能幫忙求個情。
何氏心有不忍，別開臉去不再看。
花漫漫從始至終都皺著眉，顯得很不開心。
李寂：“你放心，本王一般不打女人。”
何秋雯剛松了口氣，就聽到昭王緊接著說道。
“本王都是下令讓別人去打。”
說完李寂便抬了抬手。
“打一頓，再熱熱鬧鬧地把她送回去。”
侍衛們領到命令，立刻拖著何秋雯往外走。
何秋雯驚恐大叫：“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不要你們送我回去！”
她被打一頓也就算了，如果還讓昭王府的人送她回去，就等于是讓她婆家的人知道了她招惹上昭王的事。
她的相公雖然也是個武將，但官階很低，昭王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輕易捏死他。
公婆為求自保肯定會把她給休了，她的相公很大概率不會幫她說話。
何秋雯無法接受那樣慘淡的未來。
她拼命掙扎叫喊，可惜都沒用。
侍衛們將她的嘴堵住，打了一頓后，再一路風風火火地把她送回婆家。
與此同時，何氏也提出了告辭。
她實在是沒臉再在王府待下去了，以后若無必要，她也不會再輕易來昭王府，免得再給漫漫惹麻煩。
臨走前她特意向花漫漫道歉。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小姨會說那樣的話，我還以為她就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都怪我……”
花漫漫安撫道：“跟您沒關系，人要想作死，誰也攔不住。”
何氏嘆氣：“說來你可能不信，你小姨以前不是這樣的人，自從成親后她就變得越來越偏激，誒，算了，你不用知道這些，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花漫漫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門。
“我讓人往您的馬車里裝了些布料和皮毛，您可以拿去做些冬衣。”
何氏不想讓她破費：“我又不缺衣服，你快把那些東西都拿回去。”
花漫漫卻不答應，只道。
“您路上慢點兒，有空常來王府玩。”
何氏苦笑：“今兒鬧出這樣的事情，害得你丟了面子，我以后哪里還有臉再來？”
花漫漫理直氣壯：“您是我娘，想來就來！”
何氏無奈：“替我跟王爺道個歉，今兒這事實在是對不住。”
花漫漫：“放心，我會安撫好他的。”
送走何氏后，花漫漫回到屋里，看到昭王正在慢悠悠地喝茶，看起來頗為怡然自得，絲毫沒有被剛才那些糟心事給影響到。
花漫漫在他對面坐下，一本正經地道：“您不是瘋子，您是個很好的人。”
李寂喝茶的動作一頓。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揚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你這是在安慰我？”
花漫漫：“妾身是在陳述事實。”
李寂放下茶盞，好整以暇地道。
“那你倒是說說看，本王有什么好的？”
花漫漫：“您長得很好看。”
李寂：“還有呢？”
花漫漫：“……”
李寂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這就沒了？”
敢情他的優點就只有長得好看？！
花漫漫輕咳一聲：“您很聰明，有魄力，看人很準，而且長得很好看。”
李寂微微瞇眼，臉上重新有了笑容。
她已經說了兩遍長得好看，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他這張臉。
四舍五入就是她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