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阻截虎嘯營入城,南城門附近爆發了好幾場戰斗。
等街道兩邊的房舍被拆得差不多了,卞自鳴親自帶兵殺入城中。
馬蹄聲與喊殺聲撕裂夜空,城中百姓們人人自危。
與此同時,有一扇宮門被燒塌了。
飛龍騎踩著火焰,悍不畏死地沖進了宮里。
原本只需要防守的羽林衛們不得不正面應敵。
兵器碰撞,火花四濺。
羽林衛的副統領見勢不妙,一把抓住身邊的心腹部屬,低聲吼道。
“快去通知東陽王,正德門失守了!”
部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著宮中跑去。
沒人注意到,有個身影悄悄地追了上去。
御書房內。
李昊正在不停地來回踱步,眉頭緊皺,看起來非常焦慮。
賢妃端坐在旁邊的坐塌上,溫聲安撫道。
“你別急,局面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
李昊憂心忡忡地道:“萬一昭王攻進來了怎么辦?萬一我們的人守不住怎么辦?”
賢妃想了下,眼下到了個地步,她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索性直話直說。
“昭王遲早都會攻進來,就憑我們這點人,肯定是守不住的。”
李昊猛地頓住腳步,扭頭看向她,難以置信地道:“您就這么不看好我們嗎?”
賢妃:“這跟看不看好沒什么關系,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眼見兒子的情緒有崩潰的跡象,賢妃緊接著說道。
“你不用太害怕,我早已經跟堂叔商量好了,一旦皇宮被攻破,我們就離開這里。”
李昊怔怔地問道:“我們還能去哪里?”
賢妃:“我們可以去西南,西南一帶多是崇山峻嶺,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我們只有在那里站穩腳跟,朝廷就很難拿下我們。”
李昊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賢妃嘆了口氣:“西南一帶的生活環境很惡劣,遠不如上京這般舒適,等我們到了那里,只怕要吃不少苦頭。”
李昊握緊拳頭:“我不怕吃苦!”
比起被父皇誅殺,只是吃點苦頭而已,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在這里,花漫漫被帶了過來。
她的雙手被繩索捆住,反綁在身后。
在她左右兩側分別跟著個羽林衛。
羽林衛將抓捕昭王妃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賢妃和李昊都很意外,他們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昭王妃,居然還會武功。
幸好那幾個羽林衛足夠機智,關鍵時刻知道用花昭容做人質,否則就讓花漫漫給跑了。
為免橫生枝節,賢妃沒有讓人給花漫漫松綁,而是示意她坐。
“先坐下歇會兒吧。”
花漫漫確實感覺腹部有點不太舒服。
她不想強撐,徑直走過去,坐到矮榻上休息。
賢妃觀察入微,主動問道。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花漫漫不答反問:“我要是說我病了,你會讓太醫給我治病嗎?”
賢妃笑了下:“這就得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愿意乖乖聽話,本宮倒是可以考慮給你請個太醫。”
花漫漫:“你希望我怎么配合?”
賢妃:“你下一封求救信給昭王,勸他向我們投誠。”
花漫漫:“我的手被綁著,怎么寫信?”
賢妃:“你口述,我來寫,末了我會從你身上拿一樣東西作為信物。”
花漫漫扯了下嘴角:“娘娘想得還挺周到。”
賢妃問道:“你愿意嗎?”
花漫漫禮貌回絕:“抱歉,我不愿意。”
一旦這封勸降信被送出去,即便昭王拒絕,最后也可能會落人話柄,為昭王招來禍端。
李昊冷著臉道:“即便你不同意,我們可以以你的口吻去寫信,你別給臉不要臉。”
賢妃看了他一眼:“別這么跟昭王妃說話。”
李昊哼了聲,顯得很是不滿,但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賢妃笑著對花漫漫說道。
“昊兒一向都是這么直來直往的,你別把他的話往心里去。”
花漫漫:“他這不叫直來直往,他這叫沒腦子。”
李昊怒目而視:“你說誰沒腦子?你再說一遍試試,信不信本王弄死你!”
賢妃蹙眉:“昊兒!”
李昊不甘不愿地閉上嘴。
他轉過身去,不想再多看花漫漫一眼,眼不見為凈。
在昭王率領飛龍騎離開玉清山后不久,皇帝也出發了。
由于皇帝病情未愈,再加上山路濕滑,他們這一路走得格外慢。
等皇帝的御駕到達上京城外室,已經是半夜了。
與此同時,河內郡和河東郡派遣的先鋒部隊也已經抵達城外,大軍還在行進的路上,目測最遲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上京。
皇帝得知南城門那邊已經打了起來,便下令讓人前去支援。
原本城內的叛軍還能勉強跟虎嘯營打個平手,在援兵到場后,虎嘯營頓時就如虎添翼,打得叛軍節節敗退。
徐繼武見勢不妙,當即下令釋放囚犯。
牢門一開,所有囚犯都瘋了般往外跑,有些窮兇極惡的囚犯在得到自由后,試圖沖入平民百姓家里燒殺劫掠,場面差點失控。
直到徐繼武親自殺了兩個囚犯后,鮮血飛濺開來,那些處在極度興奮中的囚犯方才稍稍冷靜了些。
四皇子李影也被放了出來。
此時他就站在眾多囚犯之中,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兇神惡煞的叛軍。
他是真沒想到,李昊竟然敢造反。
這可真是天助他也。
在叛軍的威逼利誘之下,囚犯們不得不前往南城門附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拖延虎嘯營進城的步伐。
御書房內。
一名羽林衛沖進來后,踉蹌著跪倒在地,喘著氣說道。
“啟稟王爺,正德門已經失守!”
李昊和賢妃的臉色都是一變。
賢妃站起身追問道。
“知道攻進來的人是誰嗎?”
羽林衛飛快地道:“他們穿著巡邏兵的衣服,但看身手應該是飛龍騎的人。”
李昊追問道:“昭王不在那些人之中嗎?”
“屬下并未看到昭王。”
這個答案并未讓李昊放下心來,反倒他心里越發不安。
俗話說得好,未知的永遠都是最可怕的。
昭王一直不出現,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就仿佛是有一把劍懸在李昊的頭頂上方,令他忐忑不安。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你們是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