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主動站出來。
“當時臣婦在場,臣婦親眼看到花昭容只是碰了溫昭容一下,那點力氣根本不足以將溫昭容推倒。”
皇帝瞇起雙眼:“你的意思是,是溫昭容自己摔倒的?”
花漫漫再傻也知道這種話不能明說。
更別提皇帝生性多疑。
她越是懷疑溫昭容,就越是會引起皇帝的反感。
于是她低下頭去,老老實實應道。
“臣婦不知。”
李寂唯恐自家媳婦受委屈,立刻上前一步,將人護在身后,嘴里說道。
“我家王妃沒見過什么大世面,膽子小,不會撒謊,請陛下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她。”
皇帝無語:“朕只是問她幾句話而已,這也算是為難嗎?”
李寂才不管這些。
他就站在花漫漫的面前,猶如一尊門神,誰也別想將他推開。
皇帝深吸一口氣,這要不是他的親兒子,他肯定要將人拖出去打一頓。
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花卿卿適時地開口。
“陛下為何會覺得是妾身推倒了溫昭容?
難道在陛下的心里,妾身就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嗎?”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她的眼底里流露出深深的哀怨之情。
皇帝有些心軟。
但此時關乎皇嗣,必須要有個合理的交代才行。
“朕也不想懷疑你,但溫昭容說是你推了她一把。”
花卿卿微抬下巴,猶如倔強的天鵝。
“既然溫昭容懷疑妾身,那就讓妾身跟她當面對質吧,妾身行的端坐的正,不怕對質。”
皇帝猶豫了下:“溫昭容還在里面接受治療……”
花卿卿:“妾身可以等,只要能還妾身一個公道,讓妾身等多久都可以。“
她巴不得多拖延些時間。
畢竟找到劉太醫并把他帶過來需要不少時間。
從她得知溫昭容每天都會讓劉太醫給自己請脈后,她就開始懷疑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勾當。
是以她今兒特意在出門之前,命人將劉太醫騙去了望月軒。
為的就是打一個時間差。
只要有這個時間差在,不管溫昭容耍什么手段,花卿卿都能有反應的時間。。
事實也的確如她所料的那般發展了。
溫昭容哭著喊著要讓劉太醫給自己診治,這里面肯定有蹊蹺。
于是花卿卿讓襲香回去一趟。
襲香對劉太醫說的那些話,也都是花卿卿教她說的。
那些話半真半假,虛虛實實讓人分辨不清,除非劉太醫能有機會單獨跟溫昭容把事情說清楚,否則那些話很有可能扎進劉太醫的心里,令他自亂陣腳。
現在花卿卿唯一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
別人不知道花卿卿的盤算,但李寂卻將她心里的想法聽得一清二楚。
這女人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養在深閨的忠安伯府大小姐,完全不需要別人的擔心。
可憐他家王妃,還傻兮兮地以為花卿卿會遭遇栽贓陷害,非要留下來幫忙作證。
過了會兒,王太醫提著醫藥箱從屋內走出來。
“啟稟陛下,微臣已經為溫昭容施了針,等下微臣會將藥方送過來。
接下來溫昭容只需要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就可以了。”
皇帝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他帶著花卿卿往內室走去。
花漫漫趕緊也跟了上去。
她一動,李寂自然也要跟著動。
守在門口的宮女神情古怪,忍不住出聲提醒。
“王爺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溫昭容身體不適,不便見外男。”
皇帝也停下腳步,回頭對李寂說了句。
“你待在外面,不要進來。”
即便李寂是他的兒子,也不能隨便進后宮妃嬪的臥房,不能壞了規矩。
李寂被攔在門外。
但他卻沒有離開,而是就這么懶洋洋地依靠在門框上,雙臂環胸,視線在屋內眾人身上轉了一轉,最后停在花漫漫身上。
他心想,要不是擔心滿滿的安危,他才懶得在這里浪費時間呢!
守在門口的宮女見狀,是敢怒不敢言。
皇帝也懶得再為了這點小事跟李寂掰扯,他走到床邊,看著面色蒼白的溫昭容,輕聲細語地問道。
“你感覺怎么樣了?”
溫昭容虛弱地道:“陛下,妾身好難受。”
皇帝摸摸她的臉頰:“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溫昭容又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配上她那蒼白的面容,顯得格外脆弱可憐。
她依偎在皇帝的懷里,悄悄用余光去看花卿卿,心里迅速閃過許多盤算。
雖說劉太醫至今仍舊去向不明,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她仍是有利的那一方。
她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將花卿卿除掉。
于是溫昭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皇帝。
“陛下怎么把花妹妹叫過來了?”
皇帝:“朕答應過要給你個交代,便讓她親自來跟你把事情說清楚。”
溫昭容哭著道。
“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都是妾身的錯。
是妾身自己沒站穩才會摔倒的,跟花妹妹一點關系都沒有。
陛下莫要為了妾身就跟花姐姐生出嫌隙。”
她嘴里說著跟花昭容沒關系,但配上她那委屈到直掉眼淚的小模樣,卻越發讓人覺得這事兒就是花昭容干的。
要不然她能那么委屈嗎?!
花漫漫實在是受不了她這副茶里茶氣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回道。
“既然溫昭容都這么說了,就說明這件事確實跟花昭容沒關系。”
溫昭容一噎。
她是在以退為進啊。
正常人在聽到她的那些話后,應該是努力為自己申辯才對。
當然申辯的結果就是越描越黑,最后成了百口莫辯。
花漫漫怎么不按套路來啊?!
原本倚靠在門口看好戲的昭王也開口了。
“既然事情都說開了,那就沒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溫昭容暗暗磨牙。
這兩口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花漫漫拍著胸脯呼出一口氣:“哎呀,害得我白擔心了,看來溫昭容還是挺寬宏大度的,都不用我們說什么,她自己就把事情說清楚了,真是個大好人呢。”
李寂站直身子,懶洋洋地道:“要是別的事,我們就走吧。”
花漫漫拉起花卿卿的胳膊。
“走走走,咱們別耽誤了溫昭容養病。”
溫昭容:“……”
啊啊啊!這兩口子絕逼是故意來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