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好不容易才將何氏的情緒安撫好,隨后她將青環和似云叫到旁邊,低聲交代道。
“要是天黑之前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將我枕頭底下藏著的那封家書送去卞自鳴手里。
你們告訴卞自鳴,讓他派人將那封信送去給昭王。
另外,他還得派人過來,將我的父母家人、以及柔婉郡主全部接去虎嘯營。
你們一定要提醒卞自鳴,如果我和昭王的家人出了事,他不僅前程沒了,命也會沒了。
記住了沒?”
似云抹著眼淚點頭:“奴婢記住了。”
青環:“奴婢……陪……王妃……一起進……宮。”
聞言似云忙道:“奴婢也想陪王妃進宮!”
花漫漫:“你們要是都跟我進宮了,誰去幫我送信?我現在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們了。”
似云掙扎再三,最后只能咬牙做出割舍。
“奴婢去幫您送信,您讓青環陪您進宮,青環會武功,若是遇到危險的話,青環還能幫得上您的忙。”
青環眼巴巴地看著王妃,目光里充滿祈求。
花漫漫思量片刻,最終點點頭。
“好吧,就這么辦。”
門外傳來嚴志的催促聲。
“王妃還沒好嗎?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了。”花漫漫在青環的攙扶下,邁過了門檻。
身后傳來何氏的叮囑:“你小心點兒,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們在家里等你。”
花漫漫回頭沖她笑了下:“嗯,我會盡早回來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花漫漫跟著夜梟衛離開莊子,坐上馬車。
馬車駛入上京,停在宮門口。
青環扶著王妃下了車。
宮門附近早就有轎攆在等著了。
站在轎攆旁邊的太監客客氣氣地說道:“王妃殿下請坐。”
花漫漫坐進轎攆。
轎攆緩緩前行,穿過長長的宮道,又經過幾個轉彎,最后停在了朝陽宮的門前。
花漫漫抬頭看著懸掛在大門上方的牌匾,她已經來過這里三次了,每次來都沒好事。
不得不說這地方還真有幾分邪性。
難怪宮里的人都對這里諱莫如深。
太監對她說道。
“督主還有事要忙,請您先進去稍等片刻。”
青環不滿地道:“竟然……還要讓……我們……王妃……等他?他算什么……東西?!”
太監的臉色一變,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冷冷說道:“小丫頭,別怪我沒提醒你,說話之前先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不小心說錯了話,最后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花漫漫不屑地道。
“你少在這里耍威風!
我乃昭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吳忘不過是個閹宦。
我能賞臉來見他一面已經是屈尊降貴,他竟然還故意跟我擺架子?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想再見他了,省得看到他晦氣。
青環,我們走!”
兩人準備轉身離開。
嚇得那個太監當即變了臉色,趕忙討饒道。
“王妃殿下見諒,是奴婢一時嘴快說錯話了。
奴婢是無心的,求您別跟奴婢一般見識!
您快請進去吧,奴婢這就去通知督主,督主很快就會過來見您的。”
花漫漫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倨傲道。
“吳忘那廝在哪里?你直接帶我去見他就行了。”
太監趕忙擺手:“不行的,督主正在忙著處理審問犯人,那畫面血腥得很,您要是見到了肯定會被嚇壞,您還是安心在這兒等著比較好。”
花漫漫挑眉,嗤笑道。
“他能審什么犯人?
無非就是偷聽到了誰家的墻根,想要搞個大案子。
卻又因為沒有證據,只能嚴刑逼問屈打成招。
嘖嘖,真是不要臉啊!”
太監聽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頂嘴,生怕這位姑奶奶一個不高興又要翻臉走人。
最后他只能勉強擠出個笑臉:“您挺著個大肚子站在這兒也挺累的,還是進去坐著歇會兒吧,奴婢已經讓人給您準備好了茶點。”
花漫漫看了眼身后的朝陽宮,似笑非笑地說道。
“原來冷宮里面還提供茶點啊?沒想到如今冷宮的待遇也有這么好了。”
太監訕笑道:“如今宮里事情多,暫時騰不出別的地方招待您,只能先委屈您一下,讓您在這里坐一會兒。”
花漫漫心里很清楚。
這太監嘴上說得好聽,只是讓她在朝陽宮里坐會兒。
事實上她只要邁進朝陽宮,想要再出來就難如登天。
她故意說道:“可我現在還不是很累,反正吳忘那個閹宦正在忙,暫時沒空搭理我,不如讓我先在宮里溜達一會兒,等他辦完事了再來找我也不遲。”
她一口一個閹宦,叫得極為順口,那太監卻聽得冷汗直冒,幾乎都要哭了。
“您、您不能這樣啊!
督主讓奴婢帶您來朝陽宮,您要是去了別處,回頭督主責問起來,奴婢當擔不起啊!
求您發發慈悲,不要為難奴婢了!奴婢給您磕頭了!”
說完他便跪下去,開始砰砰地磕頭。
花漫漫后退一步。
“我不過是想隨便轉轉而已,你何必如此較真?你要是打定主意不肯讓我去四處溜達,那我只好……”
太監以為昭王妃改變注意了,心中一喜。
看來他的苦肉計生效了。
果然對付女人就得用這種軟刀子。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昭王妃接著說道。
“那我只好不管你了,你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吧,反正膝蓋是你自己的,跪壞了也是你自己疼,跟我有什么關系呢?呵呵”
太監:“……”
聽聽,這特么說的還是人話嗎?!
花漫漫對青環說道:“我們走吧,四處逛逛去。”
“喏。”
青環扶著昭王妃離開。
那太監喊了好幾聲都沒能把人喊住,他只好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快步追上去,攔住她們的去路。
“王妃殿下,宮里有宮里的規矩,您不能亂跑。”
花漫漫:“我沒有亂跑啊,我就只是隨便逛逛而已。”
那太監很想罵人。
隨便逛逛不就是亂跑嗎?!
你以為換個說法,意思就能變了嗎?!
就在雙方糾纏不清的時候,遠處有一行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為首的那人身穿墨色錦袍,頭戴玉冠,長身玉立,五官冷峻,深邃的眉目仿若深深寒潭,令人望而生畏。
太監慌忙跪下去:“奴婢拜見武章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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