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讓人順著奶娘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最后查到了朝中一個看李寂不順眼的言官身上。
那個言官平日里不管有事沒事,都愛挑李寂的刺。
李寂把他當個跳梁小丑,從未將人看在眼里。
未曾想到他私下里竟然有膽子害人。
李寂懶得費事兒,直接命人將那個言官給鎖了,關入牢中嚴加審問。
因為這件事,次日早朝上又有不少文官針對昭王發動唇槍舌戰,他們覺得昭王無辜捉拿朝廷命官,于理于法都不行,昭王必須立刻把人給放了。
然而不管他們怎么鬧,李寂都巋然不動。
一直吵到早朝結束,李寂仍舊沒有松口放人。
那名言官的骨頭還挺硬,死活都不肯招供畫押。
李寂下朝后親自去了一趟大牢。
他看著那個渾身是傷、蓬頭垢面的言官,清楚地聽到對方心里正在瘋狂口吐芬芳。
李寂從那些臟話中提取了一個重要信息——
面前這個言官有個老師。
他之所以會想謀害昭王的兒子,正是受到老師的“點撥”。
走出牢房。
李寂對身后跟著的陳望北吩咐道。
“讓人去查一查那家伙的老師。”
“喏。”
陳望北頓了頓,又小心地追問了句。
“牢中那人該怎么處置?”
“既然他的骨頭那么硬,就把他的骨頭一寸寸敲碎,讓他在絕望痛苦中慢慢地死去。”
說完這話,李寂便翻身上馬,騎著馬遠去了。
自從發現有人要對小世子不利后,李寂就時常去看看兒子,免得再有人覺得他對兒子不上心。
就算他心里仍舊不太喜歡臭兒子,但那也是他的兒子,容不得別人看輕了。
花卿卿得知小侄子生病了,特意讓人帶著太醫和補品去王府看望小世子。
結果人才剛進門,就被李寂命人給轟了出去。
那群人不敢得罪昭王,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宮去了。
花卿卿面上仍舊是那副溫柔和善的樣子。
她并未責怪手底下的人,讓那些人如釋重負,大大地松了口氣。
但花卿卿心里卻對昭王有些不滿。
二妹妹就只有那么一個兒子,昭王卻不能好好照顧他,還讓他被人給害了,實在是不配當爹。
花卿卿抱起七皇子,柔聲說道,
“改天讓你見見表弟,好不好?”
七皇子早就從娘親口中得知自己有個小表弟,聞言立刻點頭。
“好!”
宮中只有他和六哥兩個皇子。
但是六哥年紀比他大很多,兩人根本玩不到一塊去。
因此他對只比自己小一歲的表弟很感興趣。
自從夢到兒子后,花漫漫接下來幾天都心神不寧的。
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李寂和兒子。
以至于她連看書都看不進去了。
今天也不例外,花漫漫眼睛看著書本,腦子里卻全都是兒子和李寂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這種狀態不適合看書,索性合上書本,打算今天提前回家。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宋意弦。
花漫漫背上書包,隨手接通電話,另一只手拿起書。
手機里宋意弦的聲音透出幾分焦急。
“漫漫,你在哪兒?”
花漫漫隨手將書插回到書架里,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輕聲應道。
“我在圖書館。”
宋意弦:“你不要離開圖書館,我馬上開車來接你。”
花漫漫蹙眉:“出什么事了嗎?”
宋意弦飛快地說道。
“今早你爸……花裕森來找我了。
幸好有個女警跟在我身邊,他看到有警察,不敢糾纏,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他在我這里碰了壁,肯定不會甘心,我怕他會去找你。”
雖然花裕森被警方給拘留了,但也只能拘留幾天而已,如今他已經被放出來了。
在他沒有做出什么實質性的犯罪行為之前,即便是警方也不能對他怎么樣,頂多也就是口頭警告一番。
此時花漫漫已經走出圖書館的大門。
她停下腳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花裕森,他穿著襯衫,手里還拎著個紙袋子。
花裕森看到漫漫出現,立刻抬腳朝她走過去,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漫漫,我聽說你最近天天來圖書館,看到你這么愛學習,爸爸心里真欣慰。”
電話那頭,宋意弦還在說話:“漫漫你要是看到了花裕森,千萬別跟他動手,他現在……”
花漫漫打斷她的話,冷冷道。
“不用來接我,我自己能解決。”
說完她便把電話掛了。
花漫漫將手機塞進褲兜里,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就當做沒看到花裕森這個人。
花裕森不死心地追了上去。
“漫漫,你是要回去嗎?爸爸送你回去吧,正好我們還能一起吃頓晚飯。”
他一直跟著花漫漫進了地鐵站。
花漫漫排隊等著過安檢,花裕森站在她身后,嘴里還喋喋不休。
“之前是爸爸做得不對,爸爸向你道歉,你別跟爸爸生氣了,好不好?”
花漫漫距離安檢口越來越近,然而身后那個男人還在糾纏不休。
看樣子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纏住她了。
花漫漫忽然轉身,朝著地鐵站出口走去。
花裕森愣了下,趕緊追上去。
“你怎么走了?你不是要坐地鐵回去嗎?”
花漫漫頭也不回地走出地鐵站。
她穿過人群,走過兩條街,進入一個老舊的社區公園。
公園里沒什么人,四周全是樹木,很是安靜。
花漫漫終于停下腳步。
她轉身看向追上來的花裕森。
花裕森將手里的紙袋子遞過去,笑呵呵地說道。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小蛋糕。
以前你不是最愛吃這家蛋糕店的奶油蛋糕了嗎?
你媽總說奶油吃多了會得蟲牙,不讓你吃太多。
你機靈得很,故意來我面前撒嬌,讓我給你買蛋糕。
我下班回去的路上,會特意給你帶個奶油小蛋糕……”
花漫漫打斷他的絮叨,語氣冷漠如冰。
“我現在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去買,不需要你假惺惺。”
花裕森臉上的笑容僵了下。
他訕訕地垂下手:“是我對不起你。”
花漫漫:“既然知道對不起我,為什么就不能離我遠點?為什么非得來給我添堵?”
花裕森被她說得下不來臺,心里不免生出幾分火氣。
他的面皮抽了抽,像是想要發怒,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