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被他那小表情弄得想笑。
她故作為難地說道。
“不行啊,你父王長得那么高,平日里肯定吃得也不少,我們家養不起他的。”
李洵雖然很不喜歡臭爹爹,但他心底里還是想要一家團聚的。
他苦著一張小臉說道。
“那我去跟父王說,讓他以后少吃點。”
花漫漫費了好大勁兒才忍住沒笑出聲。
媽耶這小孩也太可愛了吧!
她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
“這樣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吧,你今晚先回去陪你父王,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等我考慮好了再告訴你答案,好嗎?”
李洵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他還是不想走。
花漫漫摸摸他的小腦袋:“你現在已經知道我住在哪里了。
你以后想要見我的話,隨時都可以來這里找我。
都這樣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李洵緊張兮兮地問道。
“你不會再走了嗎?”
花漫漫:“不會。”
至少短時間內她是不會走的。
她伸出小拇指:“我不會騙你的,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拉鉤鉤。”
李洵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娘親的小拇指。
花漫漫笑著說道:“拉鉤鉤,一百年,不許變!”
李洵一字一頓地重復道。
“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松開手指。
花漫漫讓班刃送小孩回家。
李洵一步三回頭,很是不舍。
花漫漫站在門口,目送他遠去。
李洵回到攝政王府。
此時李寂正坐在廊下乘涼,他看到兒子回來了,隨口說了句。
“還知道回來啊。”
李洵一看到父王,立刻就想起了被父王戲耍的事。
他氣得臉頰鼓鼓,憤怒地朝著父王沖過去。
李寂的反應速度很快,先一步伸手按住兒子的腦袋。
“你干什么?”
李洵拼命地揮動小胳膊,想要打對方,無奈他人矮胳膊短,哪怕拼盡全力也碰不到對方。
他氣急敗壞地嚷嚷道。
“父王明知道娘親今晚會回來,為什么不告訴我?”
李寂不答反問:“我憑什么告訴你?”
李洵:“憑我是你兒子!”
李寂涼涼地道。
“你是我兒子,還敢打我?你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大逆不道。”
李洵急紅了眼:“我就大逆不道!我就要打你!
誰讓你故意瞞著我的?你害得我在娘親面前出丑,你是個大壞蛋!”
李寂冷笑:“我要是大壞蛋,你就是小壞蛋。”
李洵打又打不到,罵又罵不贏,氣得他嗷嗷大叫。
“我要去跟娘親告狀,說你欺負我!”
李寂挑眉:“你以為你娘能奈何得了我嗎?我才是一家之主,哪怕是你娘也得聽我的。”
李洵用力甩掉頭上的大手,惡狠狠地罵道。
“我討厭你!”
撂下這句話后,他就一溜煙地跑了。
僅隔著一堵墻的譽王府內。
花漫漫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臉上的脂粉洗干凈,臉上總算又恢復白里透紅了。
由于脂粉太厚,盆里的水都被她給洗成了乳白色。
椒桂將世子換下的衣服收走,嘴里忍不住念叨。
“您明明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干嘛非得選這一套?”
哪怕她家世子爺生得再怎么俊俏,也架不住這么死亡的裝扮啊。
花漫漫往床上一癱,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不懂,我只有這么穿,才能在攝政王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想想看啊。
這么多人都想巴結攝政王,為何他偏偏看重我呢?
還不是因為我比別人更加有特色?更能讓他記得住?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加深他對我的記憶。
讓他以后只要看到綠色就會想起我。”
椒桂:“……”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篤篤。
房門被敲響。
椒桂跑去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是杜先生。
杜先生走進房門,朝著世子行了一禮,彬彬有禮地道。
“世子爺,屬下有幾句話想跟您聊聊。”
花漫漫示意他隨便坐。
“先生有什么事要說?”
杜先生:“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臨出發之前,譽王特意叮囑過屬下,讓屬下抵達上京后就寄一封書信回去,給王爺和您的母親報個平安,您明天要是沒事,就把信給寫了,屬下托人盡快寄回去。”
花漫漫頷首說好。
杜先生猶豫了下:“另外就是攝政王那邊……”
花漫漫不解:“攝政王怎么了?”
杜先生:“攝政王最近似乎格外關注您,還有攝政王的兒子,看起來很喜歡您。
這是一件好事,您可以借機拉近雙方的關系,為自己博個好前程。”
花漫漫懶洋洋地應了聲。
“這些事情以后再說吧,我累了,想睡了。”
杜先生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您或許還不知道,譽王府如今的處境不太好。
圣人一直都想削藩,只是礙于諸多原因才遲遲沒有動手。
如今攝政王借著遷都的名義,將各地藩王的世子全部召集到京中。
很可能就是想將世子們當成人質,以此牽制住各地藩王,好方便將來實施削藩。
您如果能在這個時候獲得攝政王的支持。
不管是對您還是對譽王府,都是極大的助力。”
言盡于此,其實已經算是在交心了。
但花漫漫卻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似乎不為所動。
見狀,杜先生也不好再多說什么,默默地告辭離開。
花漫漫看著窗外的夜色,若有所思。
椒桂提醒道。
“床已經鋪好了,世子爺要睡嗎?”
花漫漫打了個哈欠。
她起身朝床榻走去,狀似無意地問了句。
“當初我是為什么不肯來上京?”
椒桂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具體原因奴婢也不清楚。
奴婢只知道您一直很抗拒去上京。
你還說上京很危險,去了就不一定能回來。
為此您跟王爺吵了好幾次,但王爺始終不肯改變主意。
您氣急敗壞之下就離家出走了。”
花漫漫躺到床上。
看來陸漫應該是知道削藩之事的。
她不想進京當人質,所以才會那么抗拒前往上京,甚至不惜離家出走。
花漫漫也不想當人質。
她得想辦法去探一探攝政王的口風,看看圣人到底是怎么看待他們這群藩王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