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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福一開口就說要賣孩子,花漫漫不由得一愣。
她看向那幾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小孩,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人口是可以被合法買賣的。
想必這幾個小孩也是鄭福花錢從別人手里買來的,所以鄭福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磋磨他們。
花漫漫問他要多少錢?
她以為鄭福會獅子大開口。
然而鄭福卻給了個相當公道的價格。
“這五個小子,每人五兩銀子,總共二十五兩。”
區區二十五兩而已,對花漫漫來說自然不算什么,但她總覺得面前這個戲班班主沒安好心。
正在她猶豫著該不該花錢把這幾個可憐的小孩買下來時,李寂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從鄭福臉上掠過,一眼就看穿了鄭福心里的算計。
鄭福確實沒安好心。
他看出花漫漫很容易心軟,所以故意當著她的面虐打那幾個小孩,以此激起花漫漫的同情心,進而提出將五個小孩賣給她的建議。
事實上,那幾個小孩都是鄭福從小調教出來的,別看他們模樣都很可憐,其實坑蒙拐騙樣樣都會。
只要花漫漫將人買下來,那幾個小孩就會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走他們的錢財,再回到云鶴戲班里。
等花漫漫一行人察覺到不對勁時,云鶴戲班早就跑沒影兒了。
云鶴戲班曾經用這一套騙過不少好心人,從沒失手過。
因此鄭福很有信心,這次肯定也能成功。
他看著花漫漫頭上戴著的珠釵首飾,還有李寂腰間掛著的玉佩,心中的貪念越來越強烈。
比起區區幾個饅頭,他最想要的,是金銀錢財。
只要有了錢,想吃多少好吃的都沒問題!
花漫漫問李寂怎么看?
鄭福搓著手笑道。
“不過區區二十五兩,想必對諸位貴人來說應該不算什么,諸位既然想做好人,不如就做到底,給這幾個孩子尋一條出路。”
李寂:“我可以給你錢,但你得把這五個小子的賣身契拿出來。”
鄭福一愣。
他沒想到對方這時候還記得賣身契的事。
賣身契自然是不能給對方的。
要是他真把賣身契交了出去,就沒辦法再控制那五個小子了。
鄭福訕訕地道:“實不相瞞,這五個小子都是我撿回來的,我看他們可憐,給了他們一口飯吃,并未讓他們簽賣身契。”
李寂伸出手,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襟,將對方整個提溜起來。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鄭福雙腳離地,被嚇得失聲驚叫:“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元寶和戲班里的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身,想要沖上來解救班主。
然而下一刻,親衛們就齊刷刷地拔出佩刀,刀刃直直地指向戲班眾人。
看著那些雪亮鋒利的刀刃,戲班眾人全都被震懾住了,不敢再動一下。
鄭福的脖子被衣襟勒住,呼吸困難,臉色逐漸漲紅。
他心里非常后悔。
原以為可以利用對方的同情心賺一筆,卻沒想到一腳踢到了鐵板。
李寂:“我最后再問一遍,賣身契呢?”
鄭福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勒死了。
對死亡的恐懼令他不敢再狡辯否認,他忙不迭地說道。
“在、在那個上了鎖的紅色箱子里。”
親衛們立刻將那個紅色箱子找出來,直接暴力拆掉箱子上面掛著的銅鎖,從箱子里找出賣身契。
那一疊賣身契里面,不止有那五個小孩的名字,還有整個戲班成員的名字。
正是因為鄭福手里捏著這些賣身契,才能將戲班眾人牢牢地拿捏在手心里。
此時這些賣身契落在了李寂手里,戲班眾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李寂。
李寂隨手將賣身契交給花漫漫,然后松開手指。
鄭福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他大口地喘著氣,因為太過急促還使勁咳嗽了幾聲。
花漫漫看著手里的賣身契,心里一動。
她對鄭福說道。
“以后云鶴戲班就由我們接手了。”
鄭福立刻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啞聲問道。
“你、你說什么?”
其他人也都齊刷刷地看向花漫漫,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么個決定。
花漫漫:“俗話說得好,相逢即是緣,既然我們這么有緣分,不如就讓我們接手了你們的戲班子,以后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你說好不好?”
鄭福想罵人。
神特么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是他的戲班子,他憑什么要讓給別人?!
鄭福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啞著嗓子嚷道。
“小娘子,話不是這么說的!
就算你們人多勢眾,我們惹不起你們,你們也不能干這種巧取豪奪的事情吧!
這云鶴戲班是我親手創辦的,我為了這個戲班子花費了多少心血。
你僅憑三言兩語就想搶奪我的戲班?不可能!”
花漫漫好整以暇地問道。
“這么說來,你是不愿把戲班讓給我們咯?”
鄭福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氣勢洶洶地吼道。
“我就算是死,就算是從這里跳下去,也絕不可能把戲班讓給你們!”
刷的一下,李寂拔出腰間佩劍,劍刃貼著鄭福的臉頰擦過去,落在他的脖頸間。
鄭福感覺到臉頰處傳來一陣刺痛。
伸手一摸,摸到殷紅的血跡。
他想要驚恐大叫,然而劍刃還緊緊貼著他的脖子。
只要他一動,脖子立馬就能跟腦袋搬家。
花漫漫笑吟吟地問道。
“你若是想死,我們隨時都能成全你。”
鄭福被嚇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吼。
“東家!以后你們就是云鶴戲班的東家!”
李寂施施然地收劍入鞘。
他攬著漫漫火堆旁。
親衛們也都紛紛收起佩刀。
土地廟內的緊張氣氛隨之緩解了許多。
元寶連滾帶爬地沖到鄭福身邊,小聲問道。
“舅舅,你怎么就答應把戲班給他們了?你的骨氣呢?”
鄭福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是有骨氣,你就去把戲班從他們手里搶回來啊!”
元寶頓時就縮起脖子不吭聲了。
剛才那陣仗實在太嚇人了,他們走南闖北那么多年,還從未遇到這種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火堆旁,李燎問漫漫為何要接手戲班?
花漫漫如實說出自己的打算。
“阿寂還在被通緝,我們肯定是不能以原來的身份回京都得,我覺得云鶴戲班是個不錯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