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生怕他們兩個會吵起來,趕忙拎起茶壺,一邊給他們續茶一邊岔開話題。
“你們想吃點什么?我剛才看到有客人點了酸菜魚,看起來還挺好吃的,我們要不要也來一份?”
花漫漫聽到有好吃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但面上仍舊繃得緊緊的。
“我都可以。”
李寂表示隨便。
月娘招手叫來伙計,詢問店里的特色菜是什么?
伙計麻溜地報了一長串菜名,聽得花漫漫口水直流。
她毫不猶豫地說道。
“把你們這兒有名的菜都上一遍。”
反正他們人多,不怕吃不完。
伙計頓時喜笑顏開:“好嘞,小的這就去讓廚子燒菜,各位請稍等。”
在等菜的間隙,伙計給他們上了些瓜子花生和自家腌制的酸菜,這些都是免費贈送的。
花漫漫埋頭剝瓜子花生,看都不看身邊的狗男人一眼。
小花貓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瞅著她。
喵嗚,我也想吃瓜子。
花漫漫將剛剝出來的瓜子仁喂進它嘴里。
一顆瓜子哪里夠?小花貓吃完后又繼續看著她。
花漫漫只得自己吃一顆,再給它剝一顆。
月娘怕耽誤了夫人吃東西,便想將投喂小花貓的任務攬過來。
誰知她才剛開口,就見到旁邊的男人忽然伸出手,將一大把瓜子仁拍在花漫漫的面前。
花漫漫剝瓜子的動作一頓。
她看著面前那一堆瓜子仁,努力將想要上揚的嘴角壓下去,故意裝作很不在意的樣子問道。
“你這是干什么?”
李寂硬邦邦地回了句。
“你吃。”
月娘見狀,知道自己瞎操心了,這兩人就算吵架,也吵不出什么大事來,反正他們自己就會和好,完全不需要別人插手。
月娘一邊在心里羨慕他們的感情,一邊默默地喝茶看戲。
花漫漫撅起嘴,氣哼哼地道。
“你讓我吃我就得吃啊,豈不是顯得我很沒面子?”
李寂:“不吃算了。”
一聽這話,花漫漫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她正要將那一堆瓜子仁推回去,就見到狗男人將剛剝好的花生仁放到了她面前。
花漫漫瞬間就明白了狗男人的腦回路——
他是覺得她不肯吃瓜子仁,那就給她換成花生仁。
這種不行就換那種。
總有一種她能接受。
花漫漫的火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
這男人的想法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她低頭見到小花貓正眼巴巴地瞅著那堆瓜子仁,便捻起一顆喂給它。
小花貓吃得津津有味。
等吃完了飯,大家繼續趕路。
花漫漫和月娘坐在馬車里閑聊,小花貓趴在角落里打盹兒。
花漫漫問道:“我被擄走的那天晚上,王爺和國公爺之間出了什么事?”
月娘努力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我剛見到王爺的時候,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但我那時候正在為您的事情而焦慮不安,沒有心思去琢磨王爺為什么會臉色難看。”
所以月娘也不知道李寂和他爹之間在鬧什么矛盾。
花漫漫暗暗琢磨,看樣子這件事只有李寂和李燎兩個當事人才知道。
李寂既然不肯說,那她就只能去找李燎談一談了。
途中車隊停下來休整。
花漫漫陪著月娘去溪邊洗手。
這會兒李寂不在身邊,花漫漫趁機溜去找李燎。
李燎顯然是早就料到施大夫她會來,微微一笑:“你是來問阿寂的事情嗎?”
花漫漫原本還在琢磨該怎么開場,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把她的心思給點破了。
她也就不再遲疑,開門見山地說道。
“阿寂已經好些天沒跟您說過話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李燎摸了摸身邊正在吃草的馬匹,緩緩說道。
“沒有誤會。”
花漫漫:“那你們為何要吵架?”
李燎確實答非所問:“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想讓我跟阿寂好好談一談嗎?我按照你說的去做了,我跟阿寂把事情全都說開了。”
花漫漫越發不解。
“既然都說開了,你們為何還會鬧矛盾?”
李燎:“正因為他什么都知道了,才會有矛盾啊。”
花漫漫一頭霧水。
“冒昧問一句,您跟阿寂說了些什么?”
李燎略微遲疑了些,但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
“我將阿寂的真實身世告訴了他。”
花漫漫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后面的話,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就這樣?”
這兒下輪到李燎感到詫異了。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難不成你早就知道此事了?”
花漫漫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
從很久以前就有人在傳言李寂并非鎮國公的親生兒子,再加上皇帝對李寂的偏愛,以及李寂和皇帝的相貌有幾分相似。
諸多線索都在表明,李寂很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
這件事就連李寂本人心里也很清楚。
但話又說話來。
既然李寂早就知曉了此事,為何還會因為這件事就跟李燎生氣?
這里面會不會還有別的誤會?
李燎深深地看著她:“沒想到你連這么重要的秘密都知道了,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冒昧問一句,你是從哪里這個秘密的?”。
他隱瞞了這么多年,按理說此事除了他本人之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花漫漫是從何得知的?
李燎很想弄明白自己是哪個地方沒做到位,才會走漏風聲的?
花漫漫:“這事兒不是很多人都猜到了嗎?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才會有此猜測。”
李燎難以置信。
“很多人都知道了?這怎么可能?”
要是很多人都知道了李寂的真實身世,那么李寂豈不是很危險?
花漫漫:“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吧,但阿寂跟當今圣人長得那么像,多少都會讓人有些聯想的。”
李燎皺著眉,神情凝重地說道。
“他們是叔侄,會長得像很正常,可這也聯想不到前太子的身上吧?”
花漫漫聽得呆住了。
“叔、叔侄?他們不是父子嗎?”
李燎毫不猶豫地否認:“胡說八道,他們怎么可能會是父子?!”
兩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經過短暫的沉默,他們總算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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