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太后陷入癲狂,皇室宗親們都在暗暗嘆息。
這個女人自從入宮以來,并未得到多少寵愛,卻能力壓皇后、殺出重圍榮登太后之位,著實是令很多人都大吃一驚。
大家都曾羨慕過她的好運,以為她能以太后的身份一直尊榮下去。
卻不料一朝風云突變。
真相大白之際,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
場面陷入寂靜,只有太后的哭罵聲在徘徊。
寧陽大長公主從太后手中抽回遺詔,眼睛看向左右丞相,沉聲問道。
“所謂眼見為實,二位可要陪本宮去見一見鎮國公?”
兩位丞相悄悄看了彼此一眼。
其實他們心里都很清楚,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鎮國公是否還活著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只要知道遺詔是真的,就足夠了。
身為文臣,最重要的就是風骨和名聲。
那一紙遺詔就已經證明,當今圣人并非正統。
他們協助攝政王撥亂反正,是順應天命,哪怕將來要將此事載入史冊,后人也只會評價他們明辨忠奸。
既如此,他們為何不順勢而為,賣攝政王一個人情呢?
僅僅一個眼神,兩只老狐貍就已經交換了彼此的想法。
他們異口同聲地道。
“不必了。”
隨后便見兩人一撩衣擺,朝著李寂所在的方向跪伏下去。
“臣等相信攝政王殿下所言。”
慕青的反應極快,立刻跟著跪下去,高聲喊道。
“攝政王殿下才是皇室正統!”
六部尚書見到兩位丞相大佬都跪了,他們又何必再強撐著?也都麻溜地跪了下去。
“臣等愿意擁護攝政王殿下為帝!”
皇室宗親們原本只是想跟著寧陽大長公主來湊個熱鬧,看看能否找機會沾點好處?卻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個地步。
現在局面幾乎是一面倒的趨勢,明眼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反正皇位還是屬于他們李家的人,換誰都一樣。
于是宗親們也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齊聲高呼。
“我們愿擁護攝政王殿下為帝,以慰太子李曙在天之靈!”
寧陽大長公主瞇起鳳眸,掃向周圍那些羽林衛和夜梟衛,厲聲詰問。
“怎么?你們還想反抗到底?!”
羽林衛和夜梟衛的統領都是太后身邊的親信。
他們兩人心里明白,就算現在他們繳械投降,回頭等攝政王秋后算賬,兩人也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既如此,還不如最后再賭一把。
兩人裝作垂頭喪氣的模樣,準備將手里的武器放下。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覺得沒什么危險了。
最是放松的一刻,兩個統領突然出手,刀刃直逼寧陽大長公主而去!
他們打不過攝政王,但他們可以用寧陽大長公主的性命去要挾攝政王。
公主身邊的宮女們都被嚇得花容失色,驚叫出聲。
“公主殿下小心!”
關鍵時刻,慕青及時出手,沖上去將寧陽大長公主撲倒在地。
兩個統領手中的刀刃劈了個空。
他們立刻收刀,伸手朝著地上的寧陽大長公主和慕青抓過去。
目睹這一幕的太后猶如看到了最后一線希望,大喊道:“抓住她們!”
以寧陽大長公主的輩分,只要抓住她,就等于是捏住了一張重要的底牌。
他們可以借此爭取到跟李寂談判的資本。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兩個統領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寧陽大長公主的時候,一把刀急射而來,準確無誤地洞穿了兩個人的心口。
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寧陽大長公主和慕青的衣裙。
下一刻,兩個統領就到了血泊中。
兩人的眼睛睜得很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仿佛臨到死了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么死的?
眾人循著刀刃投擲過來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站在臺階之上的攝政王李寂。
他收回右手,神色淡然。
“當眾行刺長公主,當誅。”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如同兵器相撞,充滿凜冽殺氣,震得眾人心頭發緊。
花定宗看了看自己空著的手,又看了看攝政王,腦子還有些懵。
那把刀不是被握在他的手里嗎?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攝政王的手里?怎么又一下子射中了那兩個統領?
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嚇死個人啦!
就在花定宗愣神的片刻,李瓊忽然用力掙脫桎梏,拔足狂奔起來。
花定宗驚呼:“站住!”
他趕忙追了上去。
李寂看了眼慕青,吩咐道:“照顧好長公主。”
隨后他便邁開腿,朝著李瓊逃離的方向追去。
花定宗沖著小皇帝的背影喊道。
“別浪費力氣了,你跑不掉的!”
李瓊頭也不回一下,腳下如同生了風般,跑得極快。
他幾乎是將畢生的力氣都用在了此時。
他知道攝政王占盡了優勢,僅憑自己已經無法與之抗衡,但他還有最后一張底牌,那就是花漫漫。
只要他能將花漫漫拿捏住,攝政王就不敢對他怎么樣。
另外還有祝先生幫忙給他出謀劃策。
他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房間內,花漫漫將祝先生壓在地上,右手緊握匕首,雪亮的刀刃緊緊貼著祝先生的脖頸。
祝先生更夠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冷兵器的冷硬觸感。
門外的羽林衛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加重了敲門的力道,再次詢問。
“祝先生,您還好嗎?”
花漫漫加重手下的力度。
鋒利的刀刃劃破皮膚,卻并未滲出血跡。
威脅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祝先生壓低聲音說道:“我只要喊一聲,就會有人進來。”
花漫漫:“那你就喊啊,讓他們親眼看看你是如何自動愈合傷口的,看看他們會不會把你當成妖物抓起來燒死?”
祝先生無言以對。
如果他的本體沒有被重傷,他完全不用顧忌這么多,直接殺掉門外那幾個羽林衛滅口就行了。
可如今他的狀態非常虛弱,自身都難保,更別提殺人滅口。
最終,他只能不甘不愿地說了聲。
“我沒事。”
門外的羽林衛們聽到這話,便沒有再敲門,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崗位。
匕首仍舊貼在祝先生的脖子上。
哪怕祝先生不是人類,此時也能感受到脖子被刀刃化開帶來的痛楚。
他皺眉說道。
“你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