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鶴真人前腳剛離開攝政王府,就又有兩個人找上門來了。
來的正是忠安伯府花定宗,還有他的夫人何氏。
高善對他們很是客氣。
“二位請坐,稍候片刻,奴婢這就去通傳。”
待高善走后,何氏迫不及待地問道:“伯爺,你是說真的嗎?漫漫真的還活著?”
花定宗未曾親眼看到過活著的漫漫,沒法把話說得太滿,只得含糊地道。
“反正攝政王是那么跟我說的,憑他的身份,應該不會拿這種事誆騙我們吧。”
何氏點頭附和:“你說得對,王爺雖然脾氣不怎么好,但說出的話一向算數,從不騙人。”
花定宗瞪了她一眼:“你要死啊!竟敢編排王爺脾氣不好,要是被王爺聽到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何氏現在一門心思想著女兒的事情,完全沒把花定宗的警告放在心里。
她先是捋了下頭發,然后又站起身扯了扯裙擺。
“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還可以吧?應該可以見人吧?”
花定宗心里其實也挺緊張的。
他站起身往門口走去,探頭往外張望,聞言回頭掃了何氏一眼。
“挺好的。”
何氏也跟著走到門口,探頭往外張望,小聲念叨:“人怎么還沒來?”
花定宗附和道:“是啊,都這么久了。”
在兩口子的殷切期盼下,李寂和花漫漫終于出現了。
他們手牽著手,一步步地走到了何氏和花定宗的面前。
何氏和花定宗全都愣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花漫漫,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直到漫漫喊了一聲。
“爹,娘。”
何氏才猛地回過神來,淚水迅速彌漫眼眶,視線隨之變得模糊。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去觸摸漫漫,卻又因為害怕這只是一場幻夢,伸出去的手遲遲沒敢落下去,就那么停在漫漫的面前。
這么多年來,何氏做夢都想再見女兒一面。
如今女兒近在咫尺,她卻又近鄉情怯,不敢再進一步。
花漫漫主動將自己的臉靠過去,貼上何氏的掌心。
掌心觸碰到溫熱的肌膚。
何氏終于有了一點真實感。
她小心翼翼摩挲女兒的臉龐,哽咽著問道。
“娘的乖崽,娘的心肝肉,真的是你嗎?娘不是在夢吧?”
花漫漫給出無比肯定的答復:“當然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何氏的眼淚越發洶涌,嘴角卻用力地往上揚起。
她又是笑又是哭:“太好了,太好了。”
花漫漫主動靠過去,依偎進何氏的懷里。
何氏緊緊地將人抱住,不住地喊著乖崽心肝好閨女。
花漫漫感受著懷中熟悉的氣息,鼻頭不禁有些發酸,她雖然有兩世的記憶,可只有在何氏的身上,她才感受過純粹的、不求任何回報的親情。
她喚何氏為娘,喚得真情實感,發自肺腑。
花定宗看著抱在一起掉眼淚的母女兩個,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用袖子擦了下眼角,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勸慰道。
“重逢是好事兒,哭什么啊?都別哭了,王爺可還在旁邊看著呢。”
說到這里,花定宗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給攝政王行禮。
他趕忙朝攝政王拱手作揖,隨后又提醒了何氏一句,讓她別忘了禮數。
李寂:“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他示意大家坐下來慢慢聊。
漫漫拉著何氏坐到一塊,母女兩人湊到一起,小聲說著體己話。
花定宗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多余,只能將目光轉到李寂身上,試圖跟對方聊幾句。
“漫漫的事情多虧了王爺,我們一家都萬分感謝王爺。”
李寂淡聲道:“是因為飛鶴真人的神機妙算,才讓漫漫得以死里逃生,你們要謝也該謝他。”
花定宗忍不住追問:“這事跟飛鶴真人有什么關系?”
李寂將自己事先編好的說法搬出來,表示這一切都是因為飛鶴真人提前算出了漫漫有生死大劫,提前做好準備,讓她假死逃生,借此達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目的。
花定宗聽得似懂非懂。
“既然是假死,為何王爺不告訴我們一聲?”
李寂:“想要瞞過天機,此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花定宗連連點頭:“您說的是,還是您想得周到。”
李寂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品茶。
他瞥了眼花定宗,知道這人還在琢磨漫漫的事情。
很快,他又聽到了花定宗的提問。
“漫漫是在八年前遭遇生死大劫的,按理說八年前漫漫就應該已經成功渡過劫難了,為何這八年期間我們仍沒有漫漫的音信?”
李寂放在茶盞,不疾不徐地道。
“漫漫雖然從那場大火之中死里逃生,但卻昏睡了很久,身體變得很孱弱,不便在人前露面。
另外,飛鶴真人還算出漫漫接下來八年時間里的氣運都很低,很容易陷入危險之中。
為了穩妥起見,本王只能將她藏了起來。
直到危機徹底解除,本王才讓她重新現身。”
花定宗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何氏緊緊攥著漫漫的手,疼惜地道。
“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樣了?這幾年來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花漫漫笑著道:“有王爺庇護我,我過得很好。”
何氏卻不相信。
就算李寂能把她當成菩薩供起來,她這幾年也只能躲起來過日子,不得自由,那種滋味想必不會好受。
何氏:“乖崽,回頭我就讓人送些補品過來,給你好好補一補身子。”
花漫漫說不用,補品什么的,王府里多得很。
之前攝政王府里的東西都被掏空了,但這兩天都已經被人還回來了,好多王公貴族為了討好攝政王,還主動奉上大量的禮物,其中不僅有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珍稀藥材,甚至還有環肥燕瘦各色美人。
李寂把金銀綢緞藥材都留下了,美人全給退了回去。
如今王府的庫房被填得滿滿當當,漫漫一點都不缺調養身體用的補品藥材。
何氏也知道以攝政王如今的地位,不會缺這些東西。
她轉而問起李洵的事情。
“怎么沒看到洵兒?”
漫漫:“他還在城外的玄甲營中,王爺已經派人去接他了,算算時間也該到家了。”
她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外面響起熟悉的喊聲。
“娘親!娘親!”
屋內四人全都循聲望去。
下一刻,他們就看到李洵蹬蹬地跑進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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