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想不出緣由,只能暫時歸結于野生動物智商有限,不認識餅干包裝盒。
這時,可能是他僵立的時間太久,江夏從車側面轉了過來:“怎么了?”
說完,江夏的目光落在破掉的輪胎上,他略微一怔:“你車里有老鼠?”
“沒有。”安室透覺得自己的車一直很干凈,理論上來說不該招老鼠,而且,“這不像老鼠的齒印。”
說著,安室透又仔細看了看,越看越覺得,這竟然像是人咬的。
……但那怎么可能呢,不管是從邏輯上還是動機上來說,都很荒唐。
陰暗的森林中,這個問題越想越令人不適。
安室透決定先把它放到一邊,想想該怎么處理現在的困境。
車肯定沒法開了,兩個輪胎都破得很徹底。
安室透本來想找人拖車,但取出手機看了看,發現這里沒有信號。
對面,江夏環顧四周,指向幾十米外,懸崖底下一處亮著燈的建筑:“那里好像有人住,不如找他們借一下電話?”
安室透點了點頭,按照當前的情形看,也只能先這樣了。
他又一次用復雜的心情看了一眼被撕咬過的輪胎。然后把車鎖好,和江夏一起走向那片建在瀑布旁邊的懸空房屋。
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間寺廟。門頭上掛著“山泥寺”的匾。
它旁邊有一條很高的瀑布,這種環境,如果放在白天,能稱得上“美景”。
安室透受剛才的事影響,本來覺得這些房子哪哪都可疑。但此時一看是佛門圣地,又覺得把寺建在這,其實非常有品味——環境優雅,遠離塵俗。
只可惜這里的住持,不太符合安室透的期待,世俗味有點重。
老住持得知他們是不幸爆胎的游客后,笑瞇瞇的搓著手,表示寺廟可以提供食宿,1萬1位,至于電話,只能給“客人”用。
換句話說,想打電話,就要先交錢住宿,變成“客人”。
江夏跟在后面,聽到這兒,很想給住持點個贊,他默默忍住。
安室透的心情跟江夏截然相反。
他有些無語的看了看表,略一估算,發現這時候,就算找人開一輛新車過來,也已經趕不上去陶藝教室的最晚關門時間。
……算了,住就住吧,就當公款旅游了。這寺廟的懸空風格非常獨特,確實能算一處旅游景點。
老住持看到安室透取出錢包,布滿褶皺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這種簡陋的地方,一萬一晚的住宿費,其實略坑。
江夏并不缺錢,甚至有點富。
但他還記得當初到偵探社打工的理由,覺得此處應當尊重一下自己的人設。
于是很快,安室透聽到江夏在他背后幽靈似的小聲說:“這個會報銷吧。”
“……”安室透想起不久之前,江夏非要跟來的場面,露出禮貌又不失嘲諷的冷笑,“出差還怕花錢?”
然后他取出兩張一萬円的紙幣,遞給住持。
反正能找組織報銷,不花白不花……
……
住持雖然有強買強賣的嫌疑,但為了保住山泥寺的口碑,他提供的服務還算到位。
安室透打過電話以后,住持把四個徒弟叫出來,挑了兩個健談的,讓他們帶客人參觀寺廟,另外兩個則去準備齋飯。
然而事實證明,所謂的“健談”,也只是矮子里面拔將軍。
安室透看到氣勢恢宏的鍍金佛像后,半真心半客套的夸了一句“氣派”。
然后就聽旁邊的大師兄開心的安利道:“要不要考慮死后來我們這辦葬禮?兩個人可以打八折哦!”
安室透:“……”
不是他想太多,是他真的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片森林,這片寺廟,這幾個和尚……真的沒問題嗎?
安室透甚至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大師兄笑時露出的那一口大白牙,想看看有沒有因為咬過輪胎而導致的松動跡象。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后,安室透打住思路,按了按太陽穴,感覺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唯物的,世界絕對是唯物的。
……
里里外外參觀了一圈寺廟,江夏記住了這里的布局。
齋飯很快做好,雖然都是素菜,但江夏很有食欲,主要是老住持身上的鬼胎非常下飯。
鬼胎被江夏盯得很不自在,努力躲在桌腿后面。過了一會兒,它重新探出頭,發現江夏竟然還在看它,于是只好雙手合十,顫顫巍巍的朝江夏鞠了個躬,又慢吞吞的爬回老和尚身后。
江夏發現,這只鬼胎的模樣有些奇怪。
——它背上好像多了點東西,體型和尋常鬼胎不太一樣,但它遮遮掩掩的,江夏看不清楚。
……算了,也不急于一時。
反正早晚都能看到。到時候,不光要看,他還要拿在手里盤。
江夏用力戳了一下碗里的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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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早8點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