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木公平攥了攥方向盤上的布套,偷偷拭去掌心的冷汗。
冷靜一點。
就算這個年輕偵探真的天賦異稟,察覺到“第八個被害人”有問題,那目前,江夏一定也只是在懷疑他,并不是掌握了證據。
否則以江夏的破案習慣,肯定早就把一切都說出來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是坐近一點,對他暗中觀察。
想到這,沢木公平心中一定。
只要熬過這十幾分鐘的路,等到了水水晶,他依舊能carry全場。
他熟知餐廳里的炸彈位置,畢竟那是他自己安的。
到時候,只要在引爆前暗中引導江夏,讓江夏離起爆點近一些,一起就都解決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殺那么多人,那當然也不差一個偵探,總之,為了自己今后的平靜生活,這個精明的偵探必須死在水水晶!
這么想著,沢木公平放下手剎,開車起步。
同時,他像一個不介意被蹭車的正經好人一樣,朝江夏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決心把好人面具戴到最后。
然而這一轉頭,沢木公平卻有些意外的發現,江夏并沒有警惕地打量他,更沒有露出那種偵探盯犯人一樣的目光。
相反,江夏的眼神非常友善,神情也很愜意,他舒坦地靠著椅背,看上去莫名讓人聯想到一只大冷天貼到了熱源旁邊的貓。
不過,對一個準兇手來說,這個偵探的危險程度,可不是貓那種級別。
沢木公平只感覺自己旁邊坐著一頭隨時準備跳起來啃他的豹子。
他剛積攢起來的carry全場的王者氣概,又嘩啦一下泄了個干凈,被江夏詭異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這個偵探到底想干什么?
沢木公平不知不覺把車飆得飛快,只想快點趕到他的領域。
跟在后面的一車人起初有些疑惑,不過后來他們想了想,覺得沢木公平可能是開店心切,不想在這種約見旭老板的重要時刻遲到,于是也都表示理解,驅車跟上了他。
幾人很快來到東京灣。
天氣晴朗,風平浪靜,海水碧藍,一條很長的纜車軌道從岸邊探出,一路延伸進海灣中央。
江夏順著軌道看過去,發現它的盡頭,連著一座形似低配版悉尼歌劇院的豪華海上建筑這就是前不久完工的水水晶。
一群人短暫地欣賞了一下這壯觀的風景,然后準備按照“旭勝義”的囑咐,搭乘纜車,前往水水晶餐廳。
就在這時,簡直像約好了一樣,附近又唰唰開來四輛豪車,上面走下來四個名人。
名模小山內奈奈、隨筆作家仁科稔、攝影師宍戶永明、以及外國老板彼得福特。
小山內奈奈的名字“奈奈”,讀音聽上去和“七”一樣,再加上宍戶永明的六、毛利小五郎的五、彼得福特four的四,白鳥警部的全名白鳥任三郎、以及仁科稔,人就差不多齊了。
差不多,是因為還差個“一”。
江夏記得,最后的“一”,指得正是工藤新一。
想到這,江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被殺氣纏繞的沢木公平。
這人看上去那么嫌棄他,為什么就不介意工藤新一摻合案件?難道他也發現了工藤新一經常在連環殺人案里踩著死線破案,不會在一切發生之前干擾到他?
這么看來,沢木公平其實并不像看上去那樣膽小,反而是一個在某種程度上樂于追求刺激,尋找挑戰的人。
那就好辦了。
希望他待會兒也能不受外力干擾,專心做他該做的事
幾個名人相互之間認識,他們對偵探和警察也還算客氣。
一群人隨口聊了幾句,然后發現,旭勝義竟然同時約了他們所有人,在三點見面。
這讓名人們覺得有些反常,還有些微妙的不爽。
不過再不爽,約也還是要赴的,畢竟人家老板給錢。他們自我安慰道,旭勝義會同時見好幾個人,或許只是因為行程太忙,排不開,或者有什么多人合作項目
眼看就要到三點了。
為了不遲到,名人們準備先去往餐廳。
目暮警部也只能收起關于案件的話頭,打算等到了地方,再向幾人詳細說明情況。正好到時候旭勝義也在場。
上樓尋找纜車的時候,柯南看著眼前的這一堆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過了幾秒,他忽然臉色一變,拉住江夏低聲說:“你發現了嗎,除了三或者一,這里的人正好集齊了剩下的數字。”
江夏略顯疑惑:“或者?”
就算柯南不知道白鳥警部全名叫“白鳥任三郎”,也不該用“或者”這個奇怪的詞吧。
說得好像有個人能隨隨便便拆成各種數字,哪里需要補哪里一樣
柯南嚴肅地點頭:“你夏里面的橫可以拆成三,或者三點水也可以拆成三?另外,江里能拆出一或者二,還有那個豎著的,正好可以是阿拉伯數字1啊!”
江夏:“”
講道理,誰的名字里還沒個橫或者豎了
他嘆了一口氣:“三可能是指白鳥警部,我以前去警局的時候,在值班表上看到過他的全名,白鳥任三郎。至于一”
江夏湊近亂拆別人名字的柯南,忽然低聲說:“你不是來赴約了么工藤新一。”
柯南正在沉思旭勝義約了這么多數字人的意義,結果冷不丁被江夏叫出了真名。
他莫名感覺背后發涼,細思恐極:“可是村上丈怎么知道我來了?說起這個,我一直覺得他身為一個剛出獄的人,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多了之前那人給英理阿姨送有毒的巧克力,選的居然正好是她最喜歡的牌子,而且還偏偏是大叔剛氣走過她,很適合送巧克力道歉的時機”
江夏默默看了一眼柯南,忽然感覺讓他順著這條路想下去,沢木公平可能有點危險。
毛利小五郎把妃英理氣走的時候,沢木公平正好也跟他們在同一家酒店,還給他們開過酒。
單論妃英理這一件案子,沢木公平嫌疑度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