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種當中,不管哪種,都意味著神寶大雄都接觸到了不該接觸的信息。
通俗來講,他知道得太多了。
總之,貝爾摩德覺得,按照組織一貫的原則,這類人不應該落到警察手里。
正好江夏現在正在做筆錄,在“神秘人”這一方面,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就算神寶大雄出事,只要警方懷疑不到江夏,組織就不會因“被捕后可能泄密”這類理由,對烏佐進行清理。
此外,關于那個“神秘人”,組織要是想查,肯定能查到這是波本動的手腳——如果江夏真的還只是那個普通的外圍成員,那他只能背鍋。但現在他其實是烏佐。如果事情鬧大了,倒霉的肯定是波本這個罪魁禍首。說不定波本聰明反被聰明誤,一番折騰最后坑的是他自己。
貝爾摩德短暫暢想了幾秒。
然后又用理智,壓下了人為把事情鬧大的計劃。
……雖然想看波本吃苦頭,但烏佐畢竟也有破綻,不太經得起組織調查。
而且這一次,正好coolguy和angle也都在同一間旅店里……還是在保持效率的前提下,盡量低調地收尾吧。
江夏做完筆錄,出門離開的時候。
正好看見一道裹著殺氣的身影,從他們前方的走廊中路過,平靜走向轉角。
——不知何時,貝爾摩德的裝束,已經從路人裝,變成了一身警服。性別當然也變了,現在的她,偽裝成了一個身形稍顯消瘦的男警察。
隨著那道身影經過,江夏眼角余光劃過一抹白色。
他微帶疑惑地垂下視線,就見貝爾摩德腿上,正扒著一只新鮮的式神。
一開始,式神還掛得很牢。
不過,隨著她走動,那只式神扒住她的力度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后像喝醉了使不上力的人一樣,啪嗒掉到了地上。
江夏:“……”
神寶大雄死了?
這是他化成的式神?
貝爾摩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轉角。
從臨時筆錄室回房間,正好也要經過這個方向。
江夏不動聲色地踩松了自己的鞋帶,然后在經過式神旁邊時,蹲下身系。
安室透回頭看了一眼,著急收拾行李,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很快走遠。
等磨嘰到安室透的背影消失,江夏伸出手,撿起地上新鮮的式神看了看。
然后失望地發現,雖然這只式神沒一直扒著貝爾摩德,但它依舊殘留有被殺的執念,這樣子可沒法簽約……
剛嘆了一口氣,身后,忽然又有其他野生式神的氣息接近。
江夏回過頭,看到松田陣平拎著三只式神,晃晃悠悠地飄了回來。
——神寶大雄雖然還沒被定罪,但他人都死了,受到了相應的懲罰。那些死于他之手的式神,執念自然也跟著消散。
這意味著之前扒在神寶大雄腿上的、那三只被江夏惦記了一天的式神,此時已經能撿起來收編。
江夏看了看手中神寶大雄的式神,又看看松田鬼新撿回來的三只式神,“能撿不能簽”的遺憾頓時散去。他果斷丟開手上的式神,把其他三只接過來收好。
江夏目標達成,心情頗佳。
但旁邊,松田陣平倒是一副有所思慮的模樣。
江夏準備回房間時,它飄過來,戳戳江夏:現在神寶大雄死了,那“黑澤佐”這個神秘人,似乎有可能背上殺人的鍋。
“……”江夏腳步略微一頓。
然后他把自己的視力,挪到了鬼的身上,讓鬼穿墻進去,觀察了一下隔壁房間的情況。
之后,他收回視力,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并覺得問題不大。
——臨時看管神寶大雄的房間里,神寶大雄靠在椅子上,已經安詳“猝死”。而守在他旁邊的老邁警察,此時正在困倦地打呵欠,還沒能發現這個事實。
按照警方一貫的行動模式,這大概真的會被當成一場普通的猝死。
就算有警察機靈一點,看出這是一場謀殺……貝爾摩德又沒用松田馬甲的臉進入房間。如果警方懷疑到“神秘人”頭上,他們拿到的神秘人的相關情報,也是關于貼了假胡子的風見裕也的。
而松田陣平的馬甲,發際線健康,頭發也不是毛寸,更不近視……這關他的馬甲什么事?
只有在公安那邊,神秘人可能和“黑澤佐”、也就是松田陣平牌馬甲對上號。
但反正公安抓不到一具能隨時消散的傀儡,而且,早在得到這具新傀儡之前,它就已經注定要背無數的鍋,此時用一口無足輕重的鍋、換三只式神,怎么算都不虧。
想到這,江夏心態平和地看了一眼松田陣平。
然后發現這只警察鬼,好像還不太習慣背鍋。黑澤佐的馬甲,是以它為主體構建而成的,很多時候,也需要松田陣平親自上陣開……不過問題同樣不大。背鍋這種事,背著背著就習慣了,以后的鍋還多著呢。
趁走廊上沒人,江夏慈愛地摸了摸新鬼的腦殼。
然后揪了一截殺氣,往剛收到的新式神身上繞了幾圈,一起塞給松田鬼抱著,起到毛絨玩具的效果——松田陣平可能比較有人文…咳,鬼文精神。其他鬼只對撿殺氣比較熱衷,式神是附帶的。而松田陣平除了酒味殺氣,好像還格外喜歡撿式神。
鬼胎的思維能力,不像生前那么強。
松田陣平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式神,又嗅嗅近在咫尺的高檔酒味殺氣,被狡詐的靈媒師主人轉移了注意力。
它揪了揪那縷殺氣,開始本能地思索,什么時候能再搞點煙味殺氣過來,香煙配酒,要啥都有……
聯系的拖車公司,很快趕到。
安室透收拾好行李,跟江夏一起低調離開旅店,坐上了車。然后一路前往市區。準備轉道任務地點。
走出一陣,他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安室透取出手機,點開郵箱,看清上面的消息,瞳孔略微一動。
消息來自他留在旅店里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