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組織干部,伏特加雖然也有那么一點“被惹到就會冒殺氣”的特征。
但同時,在這一方面,他又是個非常理智的人……具體大概表現為,面對他覺得自己殺不死、或者不能殺的人時,伏特加幾乎從來不冒殺氣,對自己有著過于清醒的認知。
……所以江夏覺得,目前來看,想讓這塊香草冰激凌自覺冒殺氣,大概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在身為“烏佐”的時候。
這種時候,只有讓伏特加清晰地產生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這個過于謹慎的大塊頭才會因為求生本能爆發,涌出針對他本體的殺意。
而另一種則相對簡單。
——讓伏特加對上自己的各路馬甲。
按照迄今為止的經驗,不管是松田陣平的那個傀儡——身為炮灰的“西圖”,還是貓傀儡——江夏現在正開著的這個。都很容易從伏特加這里,激發出想要的東西。因為他們一個是替身炮灰,另一個,則是一只看上去仿佛很弱小的貓,兩相對比,伏特加被襯托得像個巨人。
……這么算來,新傀儡到手以后,伏特加的殺氣,好像也不難弄到。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伏特加這個欺軟怕硬的屑干部,在面對烏佐時,竟然不肯一視同仁地也冒一點殺氣出來。
而馬甲雖然方便,但伏特加往往和琴酒綁定行動,琴酒又畢竟是一個理論上來講十分神出鬼沒的組織干部。本體不在的時候,各種馬甲不方便過來見他。
說起來,下次本體再來找琴酒的時候,可以帶著貓一起過來。
然后自己跟琴酒交代任務,讓貓在旁邊挑釁伏特加……或許伏特加對本體的畏懼和怨氣,會因此全都轉到貓的身上,迎來雙倍的殺氣。
此時,伏特加確實被貓挑釁到了。
然而,盡管目前,他還不知道這是烏佐的貓。但該慫的時候,伏特加照樣還是很崇尚和平,絕不含糊。
因為再怎么說,即使面前只是一只貓,這也是一只神通廣大到混上了他們車的貓。
琴酒大哥居然會放一只貓上車……
伏特加不禁開始思考——難道這貓,和哪個重要目標相關?或者它身上沾著什么關鍵的物證?
想起琴酒剛才的批評,伏特加先是低頭反思了一下,作為對上司不滿的回應——盡管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么不如一只貓。
然后才小心地問:“大哥,這只貓該怎么處理?”
……先讓他來摸一摸這只貓的底,那么囂張,或許是有所依仗。
琴酒聞言低下頭,看了一眼安逸趴在旁邊駕駛座上,十分自來熟的貓。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貓有點像烏佐,至少給人的感覺十分類似。
剛才伏特加還在跟目標交易的時候,琴酒閑來無事,細究了一下那種既視感。
然后發現,可能是外表帶來了某種聯想:在某些方面,烏佐和這只貓一樣——本身一片烏漆麻黑,是個絕對的反派胚子,但伸出去跟人接觸的手,卻偽裝成了純潔的白色,而且……
琴酒又看了一眼墻頭。
那只pk失敗的橘貓,此時才剛幽幽醒轉。
它很懵地爬起來,左右望了望。可能已經忘了暈倒前發生了什么,橘貓疑惑地舔順剛才被踩過的毛,跳下墻,一溜煙跑遠了。
琴酒看著成年體型的橘貓,又想起白爪黑貓那小上一號的體型……嗯,在外表具有迷惑性,和能力很強這一方面,也極其相似。
伏特加見琴酒沒說話,只好小聲試圖揣摩上司的意思,試探著問:“我去找只籠子?”
“不用。”琴酒回過神。
想起自己繁忙的日程。他拎起駕駛座上的貓,往車窗外一丟,重新投入工作狀態:“去找野原,之前說好十號交接的軟件,竟然一直到現在都沒動靜……呵,這群拖延癥在和平社會混久了,已經忘記了失約的代價,是時候讓他們重新學習一遍契約精神了,學費就用他的命來繳吧。”
伴隨著一片升騰的殺意,黑色保時捷一路駛遠。
路邊,江夏看著車輛迅速離開的背影:“……”
……可惡,跟蹤失敗。
好在該嫖的,還是都如數嫖到了。
他默默把爪子按著的幾團高檔殺氣放下,疊了疊收好。
剛才開著貓馬甲,接近黑色保時捷的途中,江夏還特意讓父母鬼扒在了自己身上,想看看會不會引發什么神奇的反應,比如琴酒也忽然覺得家里應該養只貓,然后帶著貓一路回到他真正的窩點之類的……
這樣一來,神出鬼沒的琴酒,就不再那么神出鬼沒了。江夏完全可以等他殺氣蓄滿的時候,開著馬甲禮貌登門,把多余殺氣收走,就像定期采收基德的那些魔力一樣……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完全不是那樣。
不愧是組織難得的棟梁,意志非常堅定……好在這一趟,也不算全無收獲。
江夏收回望著保時捷的背影,點數清楚這次收到的兩種高檔殺氣,還算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江夏出來轉了一圈,帶著豐厚的收獲回去,找到沖矢昴,很有耐心地繼續蹲守。
然而過了幾天。
圍觀著沖矢昴單調而忙碌的研究生活,江夏的耐心消失了。
……倒不是討厭學術。
只是他原本以為,沖矢昴怎么也算是一個跟主線擦邊的人物,應該多多少少具備一點事件體質、在蹲守的這幾天,給他帶來幾件案子,調劑一下生活。
然而江夏漸漸發現,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幾天下來,沖矢昴周圍,一派風平浪靜。
赤井秀一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毫無蹤跡。這也就算了……除此之外,竟然連一件命案都沒能遇到。
這讓江夏嫌棄之余,十分疑惑。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沖矢昴脾氣還不錯,按理來講應該朋友眾多、通過朋友們認識的兇手預備役和被害人預備役也同樣眾多。
然而實際上,仔細一觀察,沖矢昴似乎根本沒多少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