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琴酒轉念一想:會場里那么多人,萬一組織的人都撤走,烏佐偶遇其他有趣的人、沉迷于其他獵物,忘了任務目標怎么辦。
“……”定期發郵件警告他一下好了。
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在組織暗殺名單上的優先順位,托馬斯·辛多拉都非常靠前。
所以這次的計劃,琴酒已經報備給了那位先生。
而他得到的批復是:可以把今晚行動的指揮權,交給那個被看好的另類新星,試試他的潛力。如果烏佐失敗,再該懲罰的懲罰,該補救的補救。
琴酒:“……”雖然他絕對相信那位先生的判斷。。
但不可否認的是,烏佐的外在表現,實在很有欺騙性。不實際跟他接觸,其實很難衡量這家伙真正的破壞力。
……但既然boss都那么說了,而且縱觀以往的所有任務,烏佐確實沒有弄出過難以收場的麻煩場面,最多只是浪費一些資金……
琴酒沉默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了肺里堆積的煙霧。
片刻后,他轉向伏特加:“讓那些人撤回,等烏佐之后的指令。”
說完,又想起什么,給烏佐發去了第一封用于提醒和警告的郵件:
發出去沒過一分鐘,烏佐就回復了郵件。
只有一句話,簡單樂觀,積極向上:
琴酒:“……”
這顆根歪苗黑的組織二代,對他自己的定位,認知得還挺清醒……
米花市政大樓。
走廊深處。
江夏粉碎郵件,蹙眉看著自己的屏幕。
片刻后,他收回手機,一邊轉身走向宴會廳,一邊狀似隨意地左右打量。
“……”總感覺有點奇怪。
周圍似乎存在著野生鬼的氣息。但卻總是一陣一陣的,虛無縹緲,難以感受分明。
這讓江夏有一種“想吃麻辣小龍蝦所以嗅到了龍蝦香氣”的疑惑——他一時無法確定,是周圍真的存在野生鬼,還是那只是一點因期待而產生的幻覺。
想到這,江夏低頭
看了一眼飄在自己周圍的鬼們。
平日里,這些鬼胎的感官,要比他靈敏得多。
但現在,
鬼們一只只看上去卻都很正常,
并沒露出“有東西能撿!”的激動神情。
正沉默地想著,
又一陣鬼味飄來。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似乎變得比剛才明顯了一些。
江夏抓住時機,
仔細一感受。
發現這和他認知中的“鬼”,好像有些區別。
“……”缺乏一點“活性”。
……雖說鬼們本來就和“活”字不沾邊,
甚至完全是反義詞。
但現在,
這一陣野生鬼的氣息,
似乎非常冰冷,像是某些人工合成的無機質物體。
——如果把鬼比作一只只活動著的“透明海蜇”。那現在,
江夏所感受到的東西,就像是一些按照海蜇構造、人工復刻出來的透明碎塊。
到底是什么東西?
……能不能撿走?撿回來能不能用?
江夏全力捕捉著那些虛渺的氣息,短暫陷入沉思。
幾分鐘前。
江夏從走廊里穿過,
尋找沒人的地方,
打算給琴酒回郵件的時候。
他走過的身后,
監控攝像頭反射過冰冷的光。一雙雙虛擬的“眼睛”無聲望著他——無數機器構筑成了“諾亞”龐大的“視覺”。
“諾亞方舟”,
是一款澤田弘樹開發的人工智能,它能以五倍于人類的速度成長。
兩年前,
系統開發完畢。
現在的諾亞方舟,正好十歲——和澤田弘樹自殺時同齡。
澤田弘樹自幼父母離異,母親帶他去了美國。
后來母親去世,
澤田弘樹又被托馬斯·辛多拉收養。
起初,辛多拉對這個天才養子頗為照顧。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
澤田弘樹開發出了一款“dna追溯系統”,并在為系統收集素材時,
無意中接近了一個秘密。
——托馬斯·辛多拉,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
“開膛手杰克”的后代。
辛多拉感覺到了威脅,心里涌出了“滅口”的想法。
但當時,澤田弘樹還在開發“諾亞方舟”。
托馬斯·辛多拉眼饞這款能自主成長的人工智
能,只好耐下性子,壓下那些危險的舉動,只是加大了對澤田弘樹的監視力度。
澤田弘樹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來自養父的殺意。再加上他從小在日本守舊的環境中長大,一直覺得人生頗為無趣。
兩年前,
諾亞方舟完成的那一天,澤田弘樹將它從電話回路中釋放出去,自己則從大樓樓頂一躍而下,結束了他短短十年的生命。
“諾亞方舟”離開后,
根據澤田弘樹事先留下的信息,以及它在信息領域的天然優勢,查到了很多相關的事。
它決定繼承澤田弘樹的意志:改變日本陳舊的教育模式、和對孩子個性的認知。
另外,它還想幫澤田弘樹復仇——它要揭穿托馬斯·辛多拉的秘密,讓這個it界的帝王,在“逼死澤田弘樹”一事上認罪。
然而,為了實現那個“改變日本”的計劃。諾亞方舟不能在全息游戲發布會開始之前、暴露自己的存在。
有了智能的它,心里清楚:自己這樣的人工智能一旦出現在世人面前,勢必會引來眾多覬覦,讓骯臟復雜的社會變得更加渾濁。它太超前了。
所以它打算在全息游戲發布會結束之后、一旦達成“改變日本未來”的意志,就立刻自我銷毀。
諾亞方舟雖然掌握著可怕的力量,但他正在成長著的心性,還和十歲的孩子類似。
它想達成的目標,也一共只有個。
一是按照弘樹所想,“改變日本”。
二則是它自己想做的事:公布辛多拉“逼死澤田弘樹”的罪行,以及他“開膛手杰克”后代的身份。
前一件事,諾亞自己承包了。
而后一件,它交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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