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琴酒一眼就認出來了照片上的人。
一一鈴木園子,烏佐的那個同學,聽說她沒少帶烏佐參加各種宴會,然后宴會上就會有名流突然暴斃身亡……雖然鈴木園子本人恐怕并不知情,但很明顯,這人是烏佐的幫兇。
到了這一步,琴酒已經明白了過來:……剛才電梯里的‘雪莉,是換了發型的鈴木園子?
手機又震了一下。
那位大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補發了另外一封郵件過來。
這一次,或許是從無語的狀態中解除出來,boss的話比剛才多了一點:
[你該謝謝烏佐。
鈴木財團跟我們有合作,雖然他們并不知道那些‘公司的幕后是誰,但如果未來的繼承人死在你手上,肯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一一何況那個孩子看上去很喜歡烏佐,我們不該無謂樹敵,也本就沒有敵對的必要。
另:我剛才調閱了你的體檢報告,你的視力沒有問題。最近抽空去補查幾個項目,確認是否有面孔失認癥]
琴酒額角一跳:“……
……他沒有臉盲。
他只是懶得記住那些死人,以及將死之人的長相。
無端被懷疑有病,琴酒心里針對雪莉的殺意,更盛了幾分。
但還是耐心地給“那位大人”回復過去:
發完,琴酒翻回通訊錄,輸入烏佐的號碼,狠狠按下通話鍵。
一一看錯了人,確實是自己的失誤。
可是鈴木園子,為什么會好端端地忽然換一個發型?
……怎么想都是烏佐的陰謀。
烏佐接電話,比琴酒本人麻利多了一一即使正在陪一群愚蠢的羔羊上演“逃命”戲碼,他也有心情很自然地落在隊伍最后面,借著周圍的雜音遮掩,暗中接聽電話。
琴酒盯著自己的手機。
隨著屏幕上的“待接聽”轉入“通話”狀態,烏佐壓低的聲音隨之響起,聽上去語帶譴責:
“你是不是還在瞄著這邊?我剛才在走廊里看到激光紅點了一一不要撕我的宴會包年vi門票,那不是你要殺的目標。”
此時,琴酒才忽然想起來剛才那一條短信上,烏佐為什么寫下“不要誤傷我寶貴的同學”。
一一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對同學的惻隱之心”,而是在特指“鈴木園子”,這個能讓烏佐接觸到不少有趣的“演員”、讓他打造更高端“舞臺”的女人。
“為什么讓她打扮成雪莉的樣子。”琴酒沉聲問,“你想干什么?”
琴酒冷嗤一聲,一個字都不信。他早就發現了:烏佐看上去越是無辜,這事就越有可能是他干下的一一否則一個組織新晉干部、忙碌的偵探,
哪有空去看什么所謂的“時尚雜志”,烏佐又不是那些生活悠閑、天天只注重打扮的闊太太。
…唯一令人疑惑的就是,烏佐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琴酒:“…”總不會是為了動搖boss對自己的信任吧。
可烏佐應該也清楚,如果他踩著自己的臨時上司上位,那位大人將來可不會對他放松警惕。這絕對是兩敗俱傷的事,對烏佐沒有任何好處一除非那個年輕的惡魔只是單純覺得這樣很有趣,因此閑來無事,想挑撥一下上司和“上司的上司”之間的關系。
……不過,冷靜一點細想,如果是這樣,烏佐似乎沒必要預先發那一條提醒短信。算算時間,他發消息,是在第二班電梯下降之前——而琴酒覺得,雖說自己不常在殺人之前查看郵箱,但他又不是完全不會看,當時電梯正好還在空載上升,他其實很可能看到那一條用于提醒的短信。
“”更重要的是,琴酒記得:烏佐在組織里的娛樂重心,不是正放在波本身上么,怎么忽然又有空跑來給他和“那位大人”添堵?
……難道一個干部已經不夠他折騰了?
一團糟的現狀,讓琴酒心里的殺意,再度旺盛了幾分。
然而比起“揣測烏佐的心思”這種毫無意義的世界難題,他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雪莉在哪?”
一一前一陣,琴酒和伏特加找到了宮野明美生前的住所,旁聽到了一通電話留言。
留言中,雪莉親口說過,她會來參加今晚的這一場開幕式。
如今40層被爆炸和大火封死,僅有的撤退通路,就只有兩處聯絡橋,以及那架電梯。可一直到現在,雪莉也沒有從任何一處地方經過一一她一定還在那棟樓里。
“你們的目標是她?”
烏佐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聽上去是在思索:“今天的開幕晚宴上,我幾乎跟所有人都接觸了一遍,還友好地交換了名片。如果她在場,我一定早就發現了一一你確定她今晚來過開幕式?”
……不在?”
琴酒沉吟片刻,沒再說什么,掛斷了電話。
烏佐不至于蠢到在這種事上說謊一一今天的開幕式并不是封閉的,里面還有很多記者,資料隨時可能外泄,如果雪莉在場,確實很好辨認。
琴酒:“…”說起來,那個女人一貫對旁人的氣息極其敏感,有烏佐這種家伙杵在宴會廳里,說不定她剛要進門,就會被嚇得縮回去,然后藏在大樓的某個角落,不敢妄動。
…既然這樣,那就干脆變成一截焦炭,老老實實地燒死在這一片“最接近天國”的墓地里吧。
琴酒望著對面越燃越旺的大樓,咧嘴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伏特加默默在旁邊圍觀。
他沒看到琴酒跟boss之間的交流郵件,也沒聽到電話里烏佐說了什么,他此時只感受到了大哥磅礴的殺意。
猶豫片刻,想想這個絕佳的機會,伏特加終于還是忍不住誘惑,帶著絲絲殺氣,狀似自然地說:“大哥,現在怎么辦?雪莉難道真的被烏佐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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