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比毛利蘭更早發現了這一點。
他給路癡同學指了指方位:“我們剛才來過這——那邊是沖矢先生公寓,那個方向是車站。”
這么一定位,毛利蘭雖然還是沒搞明白路,但至少聽懂大致意思:“原來如此,真巧啊。”
確實巧,說不定待會兒還會偶遇沖矢昴呢。
江夏也借著給毛利蘭指路的功夫,四處看了看。
可惜依舊沒察覺到赤井秀一出沒的痕跡。
江夏:“……”說起來,就算赤井秀一真的在附近盯著沖矢昴。這個fbi的最大射程,似乎也超過了鬼們的感應范圍。除非赤井秀一殺氣冒得特別旺盛,否則還真不是那么好找……嘖,可惡的遠程射手。
不過還好,現在他有了一個固定魚餌——雖然看上去一副不太好用的樣子,但反正沖矢昴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叫他過來活躍一下氣氛、交流一下感情,豈不是很妙。
這么想著,江夏心念微動,在前往咖啡廳的途中,給正在沖矢昴家做客的干飯貓,傳過一道消息。
——沒準沖矢昴遇上柯南,會出現某些奇妙的案件反應。就像服部平次遇到柯南,容易出現連環殺人案一樣……
幾分鐘前。
杯戶偵探事務所附近。
老舊的咖啡店里。
“我還在營業,沒事就快滾吧。”老板娘站在吧臺前,隨手搟開做甜品要用的面團,聲音冷淡,“別耽誤我招待客人。”
她身后,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推眼鏡,露出一抹冷笑:“營業?一個客人都沒有,你在接待鬼?”說著,他往廚臺上瞥了一眼,語氣嫌惡,“……居然拿防水日歷當墊板,虧你想得出來,這么臟的店,有人會來才怪了。”
“哈,反正不是我自己吃,我也不全靠這個掙錢。”老板娘嗤笑了一聲:
“讓你準備的錢,都準備好了?事先說好,一分都不能少哦,否則可堵不住我的嘴。
“你想轉行去東都大學當助教,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等我手里那些資料放出去,你風評受害,有的是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名額一周后就要定了吧,在那之前,加油籌錢啊。”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渾身殺氣地抬起了手。
——他剛才偷偷伸手進旁邊的冰柜,取出了一塊凍得結結實實的牛排。
隨著老板娘最后一個字音落地,勝村英士猛地上前,抓著磚塊般堅固的牛排,狠狠砸了下去。
咚——
血液從后腦飛濺出來。
勝村英士看著倒下去的尸體,推推眼鏡:“……這可是你逼我的。”
殺完人,勝村英士飛速藏起了尸體、簡單處理了一下現場,打算晚上再來搬走拋尸。
做完這些,他正打算出門,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外套上,沾著幾星血跡。
“……嘖。”這種衣服,可沒法穿著在大街上走。
勝村英士只好大步回到柜臺后面,把外套脫下來,往最隱蔽的地方一塞,準備晚上把它跟尸體一起帶走。
做完這些,剛直起身,店門口的風鈴,忽然清脆地響了起來。
——這個見鬼的時間點,居然有人來了!
“先在這家店等一等吧——剛才的那位大叔說,如果楠川先生或者野田先生回來了,會馬上聯系我們。”門口傳來一道年輕人的聲音。
勝村英士全身緊繃,從吧臺前回過頭,就見兩個高中生和一個小孩走了進來。
“……”勝村英士無聲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是幾個學生。
剛才聽到有客人進來,第一反應是“附近偵探社的人上門”,還以為自己完蛋了。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
思索片刻,勝村英士沒有立刻離開。
他打算裝成店員,先把這幾個人應付走——畢竟他此時人在吧臺里,已經沒法裝成“路過的客人”,硬要走也很可疑。而且要是他走了,這群學生誤打誤撞把尸體翻出來就麻煩了。
勝村英士:“……”正好剛才,那個剛進門的高中男生說,只是進來“等一等”。
這樣的話,他們大概只會點一些飲料甜品。這些冰箱里都有存貨,簡單加工就行。
勝村英士很快理清思緒,露出了自然的笑容:“歡迎光臨!”
同時,仗著吧臺這邊光線較暗,他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那些有血漬的部分,悄悄把它們遮住,擦拭干凈。
等勝村英士拿著菜單回過身,他正好和新來的三個客人對上視線。
江夏看到男人走出來,隨意打量了他一眼,忽然若有所思地說:
“店里好像有股血腥味。”
毛利蘭踮腳往吧臺里面的小廚房張望了一下,笑道:“你們偵探對這些太敏感啦。這家咖啡廳出售主餐,應該是店里的人在做飯——我平時做飯切肉也有血腥味呢。”
雖然很有道理,但柯南聽到她的話,還是忍不住給偵探正名:“敏感一點才能破案啊——以前也有過用冷凍肉當做兇器的案例,廚房肉也未必就無害嘛。”
勝村英士捏著菜單的手默默一抖:“!”
……這三個人都在聊些什么啊!!
巧合,一定是巧合……說起來,那個年輕人,居然是個偵探?
勝村英士的心,已經開始顫抖,面上卻只能努力維持著營業微笑。
——穩住,偵探又怎么了?
偵探都是等看到尸體,才開始破案。而現在,尸體還藏得好好的,問題不大。先專心把這幾個人糊弄走,順便盡可能銷毀物證——比如那塊用來砸老板娘的冷凍肉,把它煮一煮剁碎,往餅里一塞,誰能猜到那就是兇器?
勝村英士在心里安慰自己的時候。
旁邊,三個年輕人還在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確實,我也聽說過類似的案子。”
江夏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冰、冷凍肉、還有其他利用冰凍凝成的材料。這類兇器煮一煮就能完全改變形狀,甚至有的兇手還會直接把物證吃進肚子銷毀——最初,這些詭計確實令人防不勝防,但現在類似手法出現得太多,已經不那么新鮮了。只是取證會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