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朱蒂一邊隱帶警惕地瞥著那一只網球包。
這只包里不會藏著狙擊槍之類的東西吧,萬一他突然拔槍亂射怎么辦……可惡,真該申請一身防彈衣穿著。
不過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很懷疑如果自己真的穿了,那么自己馬上就會遇到一起槍擊案,然后在警察搜身時暴露身上的防彈衣——這東西可不像普通市民應該隨身穿戴的,到時候她在警方那里的身份又要變得奇怪起來了。
朱蒂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面的年輕男人倒是很正常地回答著她的問題:
“我是一個網球教練,平時在市區的一家網球場工作,今天正好下班路過這,所以才帶著網球包——對了,你們如果需要這方面的指導,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說著他又看了看表,若有所思:“這場雨再過一會兒應該就停了。要是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來我家坐一坐,等到了下午再過來,時間剛好。”
貝爾摩德:“……”
去你家坐一坐?
果然如此!
她想到的事,朱蒂當然也想到了,而且想的更多。
朱蒂忍不住看了鈴木園子一眼:“……”這也太巧了!
鈴木園子引他們來這,然后分秒不差地遇上了路過這里的“路人”……
這種程度的巧合,怎么看都透著一絲陰謀的味道,難道這個看似天真的女高中生,真的是烏佐用來引導布局的一員?
那么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看來今天……
“還是算了吧。”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兩個女人越來越深的思考。
鈴木園子毫不留戀地擺了擺手,婉拒了年輕男人的邀請:“就算雨停了,下午這里肯定也有很多積水,根本打不了網球——我們還有別的事呢,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
女高中生的思維樸素且直接:她又不是真的為了打網球來的。現在場上一個能看的都沒有,打什么打,撤退!
然而旁邊,某兩個人中斷的思緒卻又飛速接上,然后往未知的方向一路發展過去。
貝爾摩德:“……”
借著雨傘的遮掩,她悄悄拿胳膊肘戳了戳江夏:聽到了嗎?你剛拉開的幕布要被人合上了。
“阿嚏!”江夏別開頭打了個噴嚏,看上去沒什么精神,也沒理會貝爾摩德的戳弄,一副完全不在意前方對話的樣子。
貝爾摩德一怔:“……”居然完全沒有反應,烏佐這家伙難道也會像常人一樣,因為生病而對原本的愛好失去興致?
……這倒是個好消息,保命手段又多了一個。
可惜想讓人生病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事——多久了才終于等到烏佐的一次感冒,下次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不過反過來說,這倒是一次不錯的觀察機會,正好借機弄清楚烏佐在生病狀態下的各種習慣。
貝爾摩德外表沉靜,心思則一刻都沒有停止活動。
旁邊,朱蒂受到的震撼也一點都不比貝爾摩德小。
她看看鈴木園子,又看看那個背著網球包的男人,眼底帶著幾分難掩的錯愕。
這就拒絕了?
不可能吧。
那鈴木園子讓她繞路過來干什么?
朱蒂茫然過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或許這一次的拒絕,只是棋子和棋子之間上演的一場戲——通過這種欲拒還迎,減輕鈴木園子的嫌疑。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接下來等網球男人再一次發出邀請,鈴木園子就順勢答應,然后一切照常推進……這種小伎倆,可瞞不過經驗豐富的FBI。
她一邊想著,一邊沉著地推了一下眼鏡,鏡片閃過睿智的光。
就在這時,網球男人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也對,這里的排水確實一般——既然這樣,那就有機會再一起玩吧。”
然后他揮揮手告別,毫不留戀地走了。
鈴木園子就更沒有留戀了,她伸了個懶腰,看向朱蒂:“你安排吧。”
朱蒂:“???”
不管怎么說,既然看不透對方的套路,那么就姑且先按計劃行動。
朱蒂揣著一腦門問號,帶著幾人去了河邊,找到了她選定的釣魚點。
隨便撐了個便攜小雨棚,朱蒂遞給江夏一支魚竿,自己拿著另一支:“來試試吧,這里的鯰魚很容易上鉤!”
……希望“那個人”也一樣能咬鉤。
不得不說,這次挑選的運動,其實也包含了朱蒂的美好祝愿。
江夏又打了一個噴嚏。他對釣魚這項運動興趣缺缺。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他最終沒有推辭,隨便甩了一桿等魚上鉤。
朱蒂一邊跟幾個人聊天、活躍著氣氛,一邊觀察周圍,想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影——沒準很快就會有其他人邀請他們進家坐一坐?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朱蒂的注意力也不禁開始分散。她望向四周,看上去像在放松遠眺,其實是在觀察著遠處的樹林:“……”赤井秀一躲的真好,不愧是fbi王牌,她完全看不出這人藏在了哪。
既然這樣,“那個人”八成也看不出來,他今天會上鉤嗎?
正想著,忽然聽到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柯南盯著河面,用力揉了揉眼睛:“……是我發燒眼花了嗎,總感覺水面好像比剛才高了一截。”
他這會兒也正感冒著,說話嗡聲嗡氣的,聲音被埋在口罩里。
嘩嘩的雨聲和流水聲中,沒人聽到一個小學生的嘀咕。倒是毛利蘭懊惱地嘆了一口氣,拉起手上的魚竿:“我的浮標又掉了。”
“不是之前沒綁好?”朱蒂回過神,湊了過來,然后拿過釣線給她演示,“釣線的表面比較光滑,要打專門的結才行——看,像這樣!”
她正打結打得開心,忽然旁邊傳來了鈴木園子的驚喜的叫聲:“江夏快看!你的魚竿動了,幅度這么大——看來是個大家伙!”
“嗯?”江夏抬頭看向水面。
朱蒂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驚訝地看了過來。
一看頓時也驚了,她從沒見過魚竿能晃得這么劇烈——這得是條多大的魚啊,江夏運氣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