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急想解救人質的柯南見狀,連忙悄悄靠近,拉了一把卷發男人。
雖然小學生的力氣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但黑澤先生還是很給面子地順著他的力道走了兩步。
其他乘客呼啦趕向前門,魚貫而出,徹底把他和赤井秀一隔開。
柯南見狀,連忙順勢把卷發男人拉下了車。
之后他仰頭看了看這位被成功解救的“人質”,欣慰之余忍不住蹙眉:“……”這兩個人剛才究竟在悄悄說些什么?
而且剛才,這位黑澤先生背后被槍指著,眼前還險些被槍打中,可他卻竟然完全沒有恐懼和焦急之類的情緒……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反應。
這么想著,柯南忍不住拉了拉卷發男人,然后在對方俯下身時低聲問:“你認識那個挾持你的人?”
黑澤先生不置可否:“見過幾面。”
柯南:“他到底是什么人?”
黑澤先生:“不太清楚。”
柯南:“……”胡說!你們看上去明明一副對對方知根知底的樣子,這種回答是在騙小孩嗎!
可人家不肯說,他也沒法逼問。想了想,柯南只好換了一個切入角度:“剛才伱不害怕?”
黑澤先生嘆了一口氣,按了按額角:“自從出了那場車禍,我總是時不時頭疼,之后去醫院復診,醫生才發現我好像失去了‘害怕’這種情緒。”
柯南:“……”車禍?
……難道是那場他催江夏趕路,江夏依他所說擰下油門,然后撞到了這位黑澤先生引發的車禍?
沉默片刻,一位小學生心虛地止住了話頭。
處理完問題很多的鄰居,靈媒師滿意起身,卻突然發現鬼們正焦急搖晃他的胳膊。
“怎么了?”江夏詢問聲剛落,目光忽然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左手那枚從不離身的護腕,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不對!
“烏佐”突然發現一件不妙的事,唇邊悠閑的笑容微僵:玩得太開心,不小心把本體忘到公交車上去了。
十幾秒前,公交車里。
人群驚慌涌出車外,紛亂的腳步聲掩蓋了一聲稚嫩的嘆息。
公交后排,無人在意的角落。
灰原哀把兜帽拉到最低,只覺得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下,吞噬了自己。
——離開組織這么久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些黑暗的過去、能夠重新開始新生活……可如今,再一次靠近那些不知藏身何處的前同事、再一次感受到他們身上那死亡一樣的可怕氣息,灰原哀才駭然發現,她好像從未從那一場噩夢當中離開過。
“之前我居然還擔心習慣了江夏身上的氣息以后,我會對組織成員的氣息不再敏感……呵,現在看來,我實在太天真了,天真的可怕。”
她好像不僅沒有習慣,反倒變得更加敏感了——比如現在,她居然覺得組織成員的氣息無處不在,忽遠忽近,忽里忽外,四面八方全被包圍,遠比當初她在組織基地時更加恐怖。尤其是剛才那個卷發男人和假劫匪對峙的時候……
“我這是被嚇瘋了嗎?公交車里、外面的道路上、甚至遠處的山林……好像哪里都藏著他們的人。哈哈,這怎么可能呢。”
濃度過高的組織氣息,悄然擊潰了一位敏感小女孩的心理防線,灰原哀蜷在座位上,雙眼無神:“不過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這輛公交車上,一定有著組織的人。”
“也就是說,就算我僥幸從即將爆炸的車上逃脫,一會兒也不得不在做筆錄的時候和那個隱藏的組織成員照面。而如果那不巧是一個見過我的人……”
想想屆時的后果,在一大片濃郁的組織氣息當中,灰原哀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從前的我真是樂觀啊,居然覺得我能跟博士和江夏他們一起,把這段平靜的生活繼續下去……可仔細想想,其實距離我逃離組織,才只過去了兩三個月,究竟是哪里來的信心讓我覺得自己能一直躲避下去?”
“比起逃下車以后被組織抓住,連累到我身邊的人,還不如讓所有的事從我這里結束。
“沒錯,這才是最好的方法,只要我粉身碎骨消失在這場爆炸當中,組織就沒法確認我就是‘雪莉’,這樣一來,江夏不會因為知情不報而被組織懲罰,博士他們也能就此斷開和組織的接點……”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了。離開組織以后,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就讓一切隨著我的死亡結束吧。”灰原哀輕輕嘆了一口氣,疲憊地靠住了身邊的人,“我太累了。”
下定完決心,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后又愕然睜開。
——不對,乘客應該都已經跑了,她身邊為什么會有人?!!
轉頭望去,認出眼前那人,灰原哀噌的跳了起來
“江夏!”灰原哀嚇得臉都白了,用力搖晃著居然在這種時候走神的鄰居,“你怎么還沒下車,快走啊!”
江夏順著她的力道轉了過來,但看上去沒有什么起身離開的意思,也沒說話,整個人像在夢游。
“炸彈都快炸了,你,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灰原哀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登即把什么哀嘆什么自毀忘了個干凈。她跳上凳子抱住江夏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勁把人往起拽,“快起來!”
然而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對小學生來說實在太過沉重,灰原哀急得想咬人。一次不成,她只能又用力拉了一把。
本以為這次也會失敗,可誰知手上一輕,江夏居然真的站了起來。
“!”灰原哀驚喜地望過去。
然后僵在當場。
車上竟不知何時多出了另一個人——一身組織氣息的假劫匪去而復返,來到了他們的座椅旁邊,輕輕松松完成了灰原哀辦不到的事。
灰原哀茫然地看著這一幕。沒等弄明白情況,下一瞬,赤井秀一突然抬腿一腳,踹了過來。
“?!”灰原哀警惕地靠住江夏,緊跟著她耳邊就傳來咔嚓一聲——假劫匪沒有踢人,而是一腳踢碎了他們身側的窗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