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轅門之外,丹陽精兵在其首領曹豹、許耽等人的指揮下,前仆后繼的向著南蠻軍的轅門飛一樣的撲殺而去。
但轅門之處的空間畢竟是有限的,難以進行大面積展開式的作戰,目下是以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戰法,在此比拼。
南蠻營這面以沙摩柯,百里浠,相單疆三名蠻將在轅門處,居中阻攔敵軍的攻勢。
而轅門兩旁的木柵欄,丹陽兵則是操持著兵械,想要倒柵欄向營寨里進擊,但營寨里面,轅門的左右兩面則有魏延和張任兩名戰將巡視駐守,他們率領一眾持長矛的兵士站在柵欄前,用長矛向著柵欄的縫隙使勁的捅刺過去,而長矛隊伍后方的弓弩手,則是將弓箭向空中射去,讓箭雨呈現垂落的進擊路線向柵欄后的丹陽軍陣中落。
問題是,丹陽精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也采取同樣的方式,對柵欄內的南蠻營士卒進行強而有力的還擊。
雙方以軍營的柵欄為中間點,手持長矛彼此隔著木柵互相猛扎。
尖銳的矛頭通過柵欄的縫隙,從兩個方向彼此互相扎入到對方的身體之中,發出‘噗嗤’‘噗嗤’的入肉聲響,被矛身刺入身體的士兵們哀嚎著癱軟在地上,鮮血順著他們面前的柵欄向地面緩緩滑落,最終在木柵欄的根底部匯聚成河。
但即使是戰斗如此之慘烈,那些丹陽兵卻還是死戰不退,在他們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恐懼,他們只是拼了命的向前猛攻,有的丹陽士卒甚至還冒險攀爬到了柵欄頂上想要翻過去,即使被柵欄尖銳的木頭刮傷,也在所不惜。
但是很可惜,他們都失敗了。
“啊!”
魏延用長矛捅死了一名翻越過來的丹陽兵,緊接著又隨即捅死一個,他手中動作不停,接連取了六個人的性命。
若是換成平時,后面的丹陽兵看到這種情形,只怕是早就望而卻步,知難而退了。
但像是丹陽精兵這樣,猶如餓狼撲食一樣,如此兇猛的往上舍生沖殺的,縱觀大漢諸州郡,確是鳳毛麟角。
他們一個個面貌猙獰,身手矯健,以令人生畏的瘋狂之勢與敵人奮勇搏斗著。
而轅門處,南蠻營的士卒們則是和丹陽軍糾纏成了一團,在聚集成團的人堆之中,瘋狂的彼此互相砍殺著。
戰斗逐漸變的白熱化,雙方手中的戰刀因為不斷的劈砍而有了卷刃,長矛的木制矛桿也有被折斷的,但即使是兵械損壞,那些丹陽兵即使是手中的兵刃受到了損壞,卻還是死戰不退,他們很多人甚至在手中只是剩下半截木棍的情況下,還在拼命的揮舞兵器與南蠻營的士兵們纏斗著,仿佛不壓榨出軀體中所有的力量,便不會甘心,而能夠阻止他們這種瘋狂行為的方法,也只有令其死亡。
守在轅門的戰將中,以沙摩柯最為驍勇,他手持一柄五溪蠻特制的長刀,在場內大開大闔的收割對方的生命。
沙摩柯的體型極為奇特,即使是在荊蠻人中,也屬于特異體質。
荊蠻諸族中人,雖然善戰,但由于生活相對清貧困苦,再加上蠻人獨特的生存環境和飲食習慣,大部分的蠻人都是精瘦精瘦的,有些人甚至是瘦骨嶙峋,胖子在荊蠻人中,幾乎沒有。
沙摩柯也很瘦,但他的身形卻是荊蠻中的另類——他的手腳真是特別的長。
在劉琦眼中,沙摩柯就猶如一只身手靈活的長臂大猩猩,沒有進化干凈的那種。
大長胳膊大長腿,再加上手持一柄長刀,在徒步搏殺中真的是非常有優勢,首先他的攻擊范圍就比一般人要大的多,在沙摩柯的攻擊范圍內,和他使用同樣長度兵器的人,還沒等碰觸到他的人,就已經被削掉了頭顱。
而眼下,沙摩柯在轅門之處,憑借著他的身形優勢,率領一眾蠻兵,身先士卒,縱橫于轅門正寨,在他勇武的帶動下,竟然是愣生生的將丹陽兵的強力攻勢給擋住了。
而相單疆和百里浠、羊棧岑狼雖然也是荊蠻中的善戰人物,然時間一長卻也是堅持不住了。
相單疆和百里浠體力不支,已經是退下了后陣,羊棧岑浪甚至還挨了丹陽軍一刀,受了傷,眼下整個轅門的士氣,全靠沙摩柯一個人支撐著。
不得不承認,沙摩柯確實悍勇,他身先士卒,勇斗丹陽兵,竟然是絲毫不落下風。
但丹陽兵并沒有因為他悍勇的表現而退縮,相反的,沙摩柯表現的越是勇猛,那些丹陽兵的戰意便越高……就好似一群惡狼的面前出現了一匹猛虎,任憑這只猛虎咬死了多少只狼,其余的惡狼卻也不會有半分的懼怕,他們只是瘋狂的撲上去撕咬,誓要將這只猛虎分食吞噬。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饒是沙摩柯也有些頂不住丹陽兵的攻勢了。
這群丹陽精兵的悍勇程度,委實超出了沙摩柯的想象。
大滴的汗珠順著沙摩柯的臉頰低落,他揮舞著長刀的手,速度也不似一開始那般的靈敏,角度也沒有一開始那般的刁鉆,而且他的呼吸也開始變亂,腳步也有些變的沉重。
毫無疑問,丹陽兵排山倒海的壓力已經有些讓他撐不住了。
但此時此刻,沙摩柯卻還是不能退,畢竟轅門之前的這塊戰場最為緊要,隨他在此地防御的南蠻軍戰士們,目下士氣的高低眼下都取決于沙摩柯一人。
“呼、呼!”沙摩柯的眼睛瞪的極大,眼中全是血絲,他大口的喘著粗氣,然后便見他大跨步上前,高舉長刀,當頭一劈又砍死了一名丹陽軍的隊率。
那丹陽兵的隊率臨死之前,沙摩柯卻在他的眼中卻找不到任何的恐懼,
反倒是那率眼中的兇悍,令沙摩柯感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涼意。
他喉頭一滾,然后用力一甩,將那隊率的尸體扔在旁邊。
沙摩柯杵著刀,緩緩的向后退了幾步,而在他身旁鏖戰的幾名南蠻營的戰士則是迅速圍了上去,將沙摩柯夾裹于其中。
不是沙摩柯不敢打了,實在是他打的太累了,著實是有些體力透支。
若是沒有記錯,他在轅門這邊,已經砍死了不下三十人……
而也正因為如此,他握著長刀的右臂整個都是酸的,手掌的虎口已經出血,只是沒有被人注意,
他的右手此刻都在哆嗦著。
沙摩柯極為不甘的看著己方在轅門的形勢逐漸轉為被動,心中的苦楚委實無以復加。
只是丹陽兵的戰力實在太強,饒是沙摩柯這樣的荊蠻猛將親自上陣,亦是不能完全扭轉局勢。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聽后陣一道大吼聲響起。
“賊子休要猖獗,某家在此!”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典韋率領著一支彪悍的南蠻營士卒沖到了轅門之前。
典韋大步流星,身先士卒,站在轅門最正中的方位,他左手舉起盾牌,右手將長戟由于下向上,猛挑突刺!
卻見一名丹陽兵士措不及防,直接被典韋的大戟扎了個透心涼。
而那名丹陽郡的兵士則是被扎在戟尖上,被他單手高高舉起,就如同羊肉串一樣,被典韋用長戟串著高舉過頭頂,映在后方那些士卒的眼簾之中。
“哈哈哈哈哈!”典韋的笑聲異常刺耳,幾乎響徹在每一名豎立在轅門前的那些士卒們的耳邊。
典韋的表現,在一瞬間似乎是起到了震懾那些丹陽兵的作用,他們的動作在一瞬間遲緩,愣愣的看著典韋,
但很快,便見那些悍勇的丹陽兵看向典韋的目光中都開始放出了光來。
典韋將死人當肉串一樣展示的行為,不但沒有讓他們退縮,反而讓他們興奮非常。
一股濃烈額戰意彌漫在轅門之前,饒是還在‘哈哈’大笑的典韋,似乎也感覺到了。
他將長戟上的尸體向著旁邊一扔,迎著那些士卒們的眼光,滿是虬須的大臉上竟也是露出了亢奮之色。
“說不怕死,盡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