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的話若是換成別人說出來,盧夫人或許早就怒了,就算她已經是大齡的四旬婦人,但這些年卻保養的極好,面容姣好猶似三旬之人。
但面對著蔡琰,不知為何,盧夫人偏偏就沒有任何脾氣。
因為她能通過蔡琰的表情看出來,這個姑娘確實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她的表情,笑容顯得非常的和善和煦,那種讓人心折的書卷與知識的氣息下,又有一種讓人難以言狀的親和力。
盧夫人楞了片刻之后,方才穩定下了心神。
她沖著蔡琰執了一禮,善意道:“民婦是天師教治頭祭酒盧氏,未知姑娘芳名?”
蔡琰在坐塌上一側身,讓過了盧夫人的禮,同時自己亦是站起身來,向著盧夫人回禮道:“原來是天師教的盧夫人,小女子蔡琰,久仰天師教盧夫人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榮幸之至。”
盧夫人萬萬沒有想到,在眼前的這個女子,居然就是名士蔡邕的女兒蔡琰……那個名滿天下的大才女。
難怪氣質居然這般絕佳,原來出身這般不俗。
蔡昭姬的氣質,用后世話講,便是知性的長腿美女……黑絲襪戴眼鏡的長腿老師那種。
盧夫人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久聞蔡中郎與蔡大家父女才名冠絕當世,今日得見蔡大家,盧某亦深感榮幸,不想大家不但學識冠絕天下,容貌竟也生的這般美麗,著實是才貌雙絕,讓人敬佩。”
蔡琰很是自然地回答道:“夫人此言過贊,小女子愧不敢當,夫人今日來此,莫不是找劉府君的?他和文府君出去辦事了,還未曾回來,夫人還需多等候一會。”
盧夫人聞言點了點頭,微笑著道:“那蔡大家在這里,又是所為何事?也是有事要見劉府君嗎?”
蔡琰淺淺地笑道:“不是,小女子只是領府君之情,暫住于郡署。”
“住這?”
盧夫人楞了好半天后,終于我無奈地一笑,自嘲自諷的嘆息道:“難怪,難怪!”
說到這,卻見她又突然撫掌,哈哈樂道:“唉,著實民婦自視甚高,空做他人笑柄了。”
一邊說,盧夫人一邊都要樂的背過氣去了,
她的表現讓蔡琰頗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其實也好理解,盧夫人一向自視甚高,雖然年過四旬,但以為憑借自己的駐顏的容貌,足可以勾引到劉琦,屆時她再向當初自己掌控劉焉一樣,通過枕邊風來控制劉琦,以達到自己的利益訴求。
只是這個機會,盧夫人一直沒有辦法在劉琦的身上實現,她一直對此非常的苦惱,甚至一度認為是自己的魅力不足,才導致如此的結果。
但是直到今日看到蔡琰之后,盧夫人才恍然大悟,因而方才不顧儀態的哈哈大笑。
并非自己魅力不足,也并非自己年華老去,而是這天底下的男人,誰若是有了像蔡琰這么一個紅顏知己,怕是對其他的女人便都不會感興趣了。
盧夫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帶來的那捆迷人之香,心中越發覺得自己的舉止太過好笑,沒弄明白情況,就枉自使計。
便是用了這個東西,又有何用?劉琦怕是也不會正眼看她。
其實也能理解的。
若是換成自己是男人,有了蔡琰這樣的有內涵有氣質的女人之后,對于自己這等中年婦女,怕是怎么都不會有興趣了吧?
但事實上,盧夫人猜錯了。
劉琦不碰她并不是因為蔡琰,同時蔡琰和劉琦之間的關系,也并不像是她想的那般不堪。
只是蔡琰對盧夫人說自己住在郡署,不由得盧夫人不心中多尋思。
她主觀的就認定了蔡琰與劉琦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
不過盧夫人這個女人有一點與常人不同,那就是心胸開闊,并不小肚雞腸,是一個干大事的料。
她此刻是真心覺得自己比不上蔡琰,因而決定放棄勾引劉琦的計劃,可她并不嫉恨蔡琰。
相反的,她倒是覺得蔡琰知書達理,氣質不俗,溫婉可愛,很是惹人喜歡。
笑過之后,盧夫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笑出的眼淚,搖頭道:“一時想到些可笑之事,控制不住,讓蔡大家見笑了,還請蔡大家勿怪。”
蔡琰微笑道:“只是不知何事竟惹的夫人這般快慰?”
盧夫人搖頭道:“此事說來太過羞人了,咱們還是談談蔡大家你吧?蔡大家身為中郎之女,不在父親身邊盡孝,為何出現在這漢中之地?若是蔡大家愿意,不妨與民婦說說如何?”
蔡琰自打到了荊州,后在長沙學宮攥書,平日里少與女流打交道,后來認識了蔡覓和杜嫣,才算是有了兩個新的知己,只是后來蔡覓去了新野,杜嫣最近更是因為懷孕即將臨盆,因而暫時不能與自己往來,弄的蔡琰很是寂寞,平日里雖也有說話之人,但大多皆為男丁,不能談些女人之間的真心話。
如今盧夫人一臉慈祥的詢問她,其一張臉上盡是關懷之情,惹得蔡琰心中竟然涌起了久違的暖意。
蔡琰深吸口氣,隨即打開了話匣子,將劉表通過劉琦,向他父親蔡邕索要典藏開始講起……
這一說之下,竟然是說了整整小半個多時辰,竟把蔡琰也給說的口干舌燥。
盧夫人一直微笑著不曾打斷話茬,只是謹慎的注意著蔡琰的表情。
盧夫人也算是老江湖了,她很快的就發現了些許弊端。
只要是一說起劉琦的那些趣事,蔡琰臉上的笑意就會多出幾分濃濃的笑意,眼眸之中的流光神采,也似乎就多了幾分。
可一旦說起蔡邕,蔡琰眸中的神情就多了幾分落寞,臉上亦是平添了幾分擔憂之情。
待蔡琰說完之后,卻見盧夫人眼珠子一轉,暗暗計上心頭。
她的心中開始琢磨出了一條比勾引劉琦上自己的床更為有利的計劃。
蔡琰被盧夫人這般寵溺的對待,一時間竟多少有些異樣的感覺。
她母親去世的早,很早就失去了母愛,如今十幾歲的年紀,卻還得遵照父命背井離鄉,此刻有一個年紀大自己二十余歲的女人以長輩的語氣寵溺和安慰自己,不知為何,蔡琰的心中竟有一種久違的溫暖之感。
“好姑娘,你既出身于經學大家,那想必也是多少通曉些讖緯之道了?”盧夫人柔聲問蔡琰道。
這個年頭,讖緯之學不算是迷信,對于很多經學世家來說,反倒是一門必備的學科,很多士林中人,甚至還有專門鉆研讖緯之學的人,將其單列為一門士人學科。
畢竟在這個科技不發達、很多自然事件無法用物理和化學來解釋的年代,讖緯之學就變成了很多人用來解釋未知的手段,屬于一種玄之又玄的高大上技能。
蔡琰額首道:“略知一二,只是不曾知曉甚詳……聽聞夫人所在的天師教,乃是善斷讖緯的大教?天師、嗣師、系師皆為神仙中人。”
盧夫人輕輕的點頭道:“不錯,我天師教的讖緯,在這大漢十三州中,可謂獨一無二……好孩子,你我今日一見如故,我聽聞你近些年身世苦楚,想為你占上一卦,不知可行否?”
蔡琰感激地道:“既如此,那便有勞夫人幫忙了。”
“區區小事,何足道哉?我這隨身帶著龜殼和錢子,且待我去找府中下人借個香爐,為你問讖。”
“多謝夫人……另外,還請夫人也替嚴君斷上一斷,琰想看看嚴君在長安的兇吉前程。”
盧夫人笑道:“這個自然,且全包在嬸嬸的身上。”
少時,盧夫人問府中的下人借了一個香爐來,然后將自己本來打算用來勾引劉琦的香抽出一根,點燃后插在香爐上。
這東西若是讓劉琦看見聞到,自然就明白是什么東西了……
說白了,不過就是后世的催情之物……其實虧了盧夫人改變了主意,不用這東西去對付劉琦,不然真又可能是會讓劉琦笑話。
現代人常用這類東西在男女中事助興,劉琦后世時,使用的最多的就是費洛蒙。
這種東西不像是電視劇上的那種所謂的c魂藥一樣,讓人聞一下就跟傻逼似的脫衣服就往你懷里生撲,而是屬于一種氛圍性的刺激人天荷爾蒙的東西,屬于助興藥物。
而中國古代的人民在科技方面處于世界尖端,自然也善于調制此物,盧夫人的香也是類似于這種用途的。
這種香在男女之間可以起到助興的作用,同時,在日常的溝通之中,也可以在不經意間提高對方的興奮點和好感度。
盧夫人在這個時機下點燃一根,可以通過香味刺激蔡琰的味蕾,讓她對自己產生好感和依賴,以便一會對讖緯的結果更加的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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