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在劉琦身邊,輕輕用手肘頂了頂劉琦的腰部,輕道:“伯瑜,人家可是給陳王送終之人,你多少對人家客氣些才是。”
劉琦心中暗道,不是我不客氣,實在是……貂蟬就應該是美女的。
這女人,該不會是故意裝丑的吧?真當我好蒙么?
也難怪劉琦有這種想法,這就是所謂的先入為主。
換成后世任何一個讀過《三國演義》的人,都會自主的認為貂蟬是個美女,畢竟還有個中國四大美女的名頭在那掛著,說貂蟬是丑女,誰信?
所以,再見到了貂蟬的面之后,劉琦下意識的就先入為主的做了一個推斷——她這是在裝丑。
故而,他拋出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其實劉琦問的也沒什么毛病,大漢皇宮之中,怎么可能會讓這樣一個連最基本的樣貌都通不過的女人入宮,根本就不符合規矩。
任氏的回答簡單明了。
“妾身并非采女,也非掖庭中備選之人,妾身家慈在世時亦為貂蟬官,不但替王室公卿掌管貂冠蟬羽,更是精通各種冠帽的制法工藝,妾身五歲時就精學此道,論及編織縫制刺畫之功,整個雒陽也無超過妾身者,故而受詔,特旨入宮任貂蟬官。”
劉琦一挑眉,看向蔡琰。
卻見蔡琰輕輕地額首道:“任氏給我縫制了一件秀裙,確實精美非常人可及。”
劉琦淡淡一笑,又認真地打量起了任氏來。
她臉上黑突突的,還有一大塊明顯的胎記,再加上那股味道,確實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但若是仔細地去看……
用過濾眼去看……
首先將那股味道去掉,然后再將臉弄白凈些,最后再將那兩塊明顯顯的胎記去除的話……感覺,嗯!會是個活脫脫的美人。
劉琦的眼中開始自動施行起了人肉PS。
嗯,越是往后P,劉琦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劉琦的嘴角挑起了一絲微笑,道:“任氏,你全名為何?”
“回將軍話,妾身名為任姝。”
劉琦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時腦海中想起了《詩經》當中的一句。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詩經中的這一句,說的是嫻靜的姑娘真漂亮,在城樓上故意躲藏讓人找……而如今這個任氏故意隱藏相貌,感覺和詩經中的這一句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貂蟬,你在長安獻策有功,照顧陳王有勞,可謂是功勞和苦勞兼備,你想讓劉某人如何賞你?”
任氏行半蹲之禮道:“妾身在長安獻策,照顧陳王,皆不是為了貪圖榮華功績,只是為了大義,將軍無需賞賜妾身。”
劉琦搖頭道:“那可不行,你的功績和你的行為,如今在三軍中盛傳,特別是陳國軍士,皆對你有感恩之情,我若是不賞賜你,便不算是賞罰分明,又如何能安眾心。”
任氏很是懂事的道:“既將軍如此說了,妾身愿受將軍賞賜,至于如何賞賜,全憑將軍定奪。”
劉琦沉思了一下,道:“如何賞賜于你,我還需再考慮一下,不過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辦……我初到漢中時,曾繳獲三百匹蜀錦,如今還未成裝,你既言善于縫制,這匹蜀錦便交于你來縫制,如何?”
任氏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道:“縫制倒是不成問題,只是三百匹蜀錦,僅憑妾身一人之力,恐一年半載也難以全部制成。”
“這事好說。”劉琦隨意地擺了擺手,道:“天子將董卓安置在郿塢的三千少男少女全部送于劉某,這些孩子中有很多都是心靈手巧之人,你可親自去當中選一些手巧女子,由你調訓指導,替我將這些蜀錦制袍完成,待制成之后,我自當再加賞賜。”
任氏言道:“妾身領命。”
“好,你先去吧。”
任氏走了之后,蔡琰不由疑惑地看向劉琦:“伯瑜,為何要讓任氏負責帶領那些女子縫蜀錦制袍裙?這當中有何用意。”
劉琦淡淡一笑,沒有跟蔡琰說明。
這三千少男少女,劉琦自然是打算慢慢將他們訓練成自己的密探,類似于‘校事府’那樣的存在。
但既然是搞機密工作的,就多少都有一些職業技能,如此才好方便以不同的身份打入各州各郡,用以作為掩飾的身份。
裁縫也是一種遮掩人耳目的職業身份。
不僅僅是學裁縫,什么做生意、種田、養牲畜之類的技能,他們中的人都得要會一點,這是一個優秀間諜的基本素質。
但這種政治軍事上的機密事情,劉琦不想跟蔡琰多說。
他打了個哈哈將話題掀過:“昭姬,伏完和伏壽父女走了么?”
蔡琰微笑道:“當然是沒走,不過我這幾日與那伏妹妹接觸,她話里話外都似乎在拐著彎的向我打聽你的事情,看來對你這位劉將軍,這小女子也是走了心了。”
劉琦呵呵笑道:“她年紀輕輕的,不甚懂事,以后就好了。”
蔡琰微笑道:“咱們劉將軍乃是當世奇男子,引女子注目也是正常事,無需謙虛……只是我感覺伏公此番不達目的,卻未必肯罷休。”
劉琦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他不罷休又能怎樣?他難道還真舍得將他那女兒給我當妾不成?”
蔡琰道:“這事……可真說不準,至少就琰兒感覺,那伏妹妹自己定是愿意的。”
“昭姬你不嫉妒么?”
蔡琰微笑著,搖了搖頭。
她不是小肚雞腸的女子,這種事又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劉琦輕聲一嘆。
這人有魅力,還真是一件罪過啊,到哪都能吸引女人的眼球,我招誰惹誰了?
“罷了,他們愛怎么樣怎么樣吧。”劉琦無所謂地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侍衛來到劉琦面前,拱手道:“君侯,楊公出使關中而歸,特來向將軍復命。”
是楊松出使李傕歸來了。
劉琦對蔡琰道:“昭姬,幫我看好伏氏父女,最好探探他們想做什么,為何還賴在南鄭不走。”
蔡琰輕輕額首,表示答應。
劉琦對那侍衛道:“帶楊松到書房等我。”
“唯!”
劉琦回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遂來到書房,楊松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一見劉琦,便見楊松露出了一臉諂媚笑容,上前拜道:“末吏楊松,恭賀主公得將軍之位,兼領大州牧守,主公年紀輕輕而得此高位,日后定可大展宏圖,威加海內,四夷賓服,令天下人敬仰!”
劉琦隨意地擺了擺手,道:“無需這般多禮,楊君此番前往關中,可是說動李傕了?”
楊松諂媚笑道:“末吏不辱使命,說動李傕,他愿意與主公聯盟。”
劉琦呵呵一笑,道:“勞苦功高,勞苦功高……事關我與他換馬種的事,你可曾與他談了?”
楊松急忙道:“談了,自然是談了的,主公吩咐,末吏怎能忘卻,不光會戰馬,包括糧秣和鑌鐵,他欲從主公手中購得的價格,末吏都與他仔細溝通過了,主公放心!”
“哦?都是什么購價置換?”
楊松從袖中取出一卷簡牘,上呈給了劉琦道:“大致的價格盡在此處,當然,具體置換時,還得按照時價做出調整,請主公過目。”
劉琦伸手接過了那卷簡牘,認真地看了一會,笑道:“不錯,這事你辦的不錯。”
楊松急忙道:“區區小事,不勞主公這般夸贊。”
劉琦笑容不變,但卻突然口風一轉:“只是,我在你回來之前,也曾受到了李傕派人送來的一封信,跟楊君這封多少有些區別,不知楊君可愿給我解惑?”
說罷,楊松一抬手,將桌案的一份簡牘,扔在了楊松腳下。
楊松的臉色在一瞬間,開始變得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