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以公孫瓚奪取了吳郡為由,向袁術請辭撤兵。
孫堅的大后方被公孫瓚奪取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袁術自然沒有理由繼續強留孫堅,而且按照目下的情況來看,袁術也不需要孫堅的協助了。
雖然有孫堅在,袁術才能夠打敗曹操,
但是曹操軍的最大弱點是缺少糧草,而九江郡和廬江郡因為種植科鎮西稻,各地都是大豐收,眼下淮南軍的糧秣極為充盈,只要袁術深溝高壘的與曹操對峙,不出一個月,曹操必然退走,
到時候袁術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豫州。
留孫堅在這,
也不過是讓他繼續吃自己的喝自己的,沒甚用處,反不如讓他滾回吳郡。
當然,孫堅離去,袁術也支援了孫堅一點糧草,但這點糧草的數量不多,不能讓孫堅與公孫瓚長久的作戰。
袁術的心思詭狡,他的用意,是想讓孫堅急戰,不給孫堅時間籌謀,讓他與公孫瓚拼個你死我活。
孫堅撤退之后,袁術便命人深溝高壘,建設防御工事,準備等曹操糧盡撤走之后,再舒舒服服的接手豫州全境。
現在的袁術可以說是意氣風發,春風得意了。
這一日,袁術率領麾下一眾人,
前往最前線的工事旁巡查。
他攀登上了箭塔,
望向下方的防御工事,以及工事外面那廣闊的平原,此時的袁術心情格外美麗,舉手投足之間,開始肆意的指點江山。
在袁術的眼中,眼下這一片土地,仿佛已經就是他袁家的一樣了。
少時,從箭塔上下來之后,袁術問身后的閻象道:“劉伯瑜和那小妾之子,眼下斗的如何了?”
閻象言道:“司隸的探報回信,說是劉琦與袁紹一場會戰之后,各有損失,隨后雙方便再沒有大型的會戰了,期間袁紹曾派兵東向,想要去汜水關協助袁譚攻破徐榮和張遼的攻勢,卻被劉琦識破,派兵伏擊,致使袁紹損失慘重。”
袁術聞言,不由大感安慰。
“劉景升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袁術拍手贊嘆道:“想當初,我以為孫文臺的長子孫策,乃是當世虎兒,但如今看來,劉伯瑜乃麒麟之兒也,吾家小妾之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好啊,好啊,劉郎勝孫郎多矣!”
楊弘對袁術道:“車騎將軍,我們前番派人往司隸,請劉琦放過孫策,但至今沒有得到劉琦回信……荊州軍若真是殺了孫策,則孫劉兩家必成血仇,咱們對抗袁紹的大業未成,此時若生波瀾,于我們無益。”
袁術捋著須子,皺眉道:“還不都是孫文臺鬧的!貪心不足的混賬,給袁某惹下了這么大的禍端……楊公,你親自往司隸去見一下劉琦,替我陳述個中利害,讓劉琦寬宏大量一些,不要與孫文臺過多計較才是。”
楊弘方要領命,便見紀靈匆匆忙忙的向著袁術奔了過來。
“車騎將軍,大事不好了!”紀靈一邊跑,一邊驚慌失措的高呼。
待跑到袁術的面前時,卻見袁術此刻已經是一臉的不悅。
“慌慌張張,像什么樣子!你好歹也是軍中的大纛,這說話辦事的神態舉止,如何還是猶如一個莽夫一樣?何時才能有些氣度!說話的時候,莫要慌,要做到臨危不亂!”
紀靈聞言一愣,接著臉色發紅,直了腰背,字正腔圓地道:“末將謹記!”
“說吧,什么事?”
紀靈一字一頓地道:“孫堅撤兵,沒有直接回兵吳郡,而是先去的壽春,孫堅奪下了城池,搶空了我軍的倉稟,盡取淮南糧秣輜重充為軍需,然后方才率兵離去,才去打吳郡了……”
“噗通!”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適才還是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袁術一下子向著地上栽倒癱軟了下去。
他雙眸緊閉,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順著臉頰流下,身體時不時的還抽搐幾下。
“將軍!”
“君侯!”
“快喊醫官,快叫醫官來!”
谷篭
經過了好一番救治,袁術方才被搶救了過來。
袁術的病情極為兇險,這是古代四大頑癥之首的中風,這個病即使放在劉琦穿越來之前的后世,也是致死率極高的突發性惡疾,而在漢朝,驟發此病的人,百不存一。
袁術非常的幸運,他眼下就是那一百個之中的一個。
但即使袁術被救治了過來,眼下的他也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而且他的病情隨時都有可能惡化,必須要每日按時喂藥,并仔細觀察。
主將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袁軍的高層嚴密的控制消息,生怕消息一旦傳開,就會引起兵變。
但就算是在軍隊內封鎖了消息,可袁術軍眼下的困境卻是實打實的擺在眼前的。
孫堅奪取了壽春,拿走了糧草,同時派大將韓當鎮守在了壽春,阻斷了袁術的歸路,他自己則是領兵渡江,兵發吳郡去戰公孫瓚了。
而這樣一來,無家可歸的人就不再是孫堅一軍,反倒是成了袁術。
眼下消息尚未擴散,但遲早會傳到曹操那里。
若是曹操知道了袁術軍目下的狀態,后果不堪設想。
但袁術眼下偏偏還氣急攻心,躺在了床榻上,不能對三軍將士做出任何的指令。
這一下子,可是急壞了以張勛,紀靈,閻行,楊弘等為首的一眾袁軍將官。
既然袁術不能做出決定,那只能由他們替袁術做出決定。
所有人的一致觀點是……撤兵!
就在眾人決定撤兵的時候,袁術終于恢復了一些意識。
袁術在恢復了意識,了解了現階段情況的第一時間,就吩咐人將他的兒子袁耀召到他的身邊。
“父親!”袁耀見袁術終于醒了,隨即趴在袁術的床榻邊失聲痛哭。
袁術吃力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頭,此刻的袁術身體不協調,只能動一只手。
“莫哭,莫哭……父,父,父有要事說。”
袁術此刻口齒不清,讓人聽起來感覺斷斷續續的。
但袁耀還是努力去聽清楚。
“父親,您說!有什么吩咐,孩兒一定為您辦好!”
袁術的嘴角往外流淌唾液,袁耀急忙用帕巾替他擦拭干凈。
“去,去司隸,找劉,找劉。”
“找劉?找劉琦?!”
“呃呃,是……”袁術低聲道。
袁耀忙將身子探前一些,道:“父親,您讓我找劉琦做什么?”
袁術木訥的表情在一瞬間似乎出現了幾分變化,那變化讓人看起來極為詭異,多少能夠體現出他現在心中的無奈和屈辱。
“找劉,找劉……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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