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轟!轟!……”
兩團橘紅紅色火光在鄭氏炮兵陣地中間膨脹開來,二十幾名鄭氏武士眼前一黑,不是被爆炸沖擊波扯得粉碎就是被高速飛濺的彈片打成了篩子,以炸點為中心,鄭氏炮兵中間多出了兩個血肉模糊的圓圈,慘不忍睹。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二三十顆炮彈飛過來,形成二三十朵橘紅色的火球,爆炸的沖擊波,仿佛秋風掃落葉一般,將鄭氏炮兵陣地,攪和得一片狼藉。
海軍陸戰隊的迫擊炮,可不是遼東槍炮局生產的,這是后世的迫擊炮,無論是炮彈爆炸威力,還是射擊精度,遠遠都不是遼東槍炮局的迫擊炮可以相提并論的。
用全旭的話,遼東槍炮局,任重而道遠。
經過這一輪炮擊,鄭氏炮兵陣地,幾乎不復存在了,三百余名炮兵躺在炮兵陣地上慘叫著再也爬不起來,更多的則是變成了一堆碎肉。
海軍陸戰隊的迫擊炮,屬于司局級直屬支援火力,也是對他們威脅最大的火器,他們擁有著這個時代,最遠射程的步槍,也擁有最強的打強密度,也擁有最高的射擊精度。
但是,他們并不是無敵的。
哪怕是十二磅重的青銅炮,也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威脅,當然,這個威脅,是這種十二磅炮擁有可以夠得著迫擊炮陣地的能力。
能夠得著是一方面,就像一戰時期的步槍,幾乎都有八百到一千米的射程,在這個距離,就算是狙擊手也不敢說是百分百中。
哪怕這個威脅并不大,陸戰旅的士兵也會在第一時間清除對方的炮兵陣發,誰也不想挨大炮轟擊。
在重點照顧了鄭氏的炮兵之后,把鄭氏炮兵陣地炸得一片狼藉之后,屬于旅級、團級包括司局級直屬火炮,各種火炮朝著鄭氏的步兵部隊,就是一陣密集轟炸。
總之,全家軍的習慣,就是因為全旭的特殊癖好,全旭是前蘇聯那種鬼畜式打法的愛好者,什么謀略,什么戰略,什么陰謀詭計,通通都是渣渣,火力至上徹底壓制才是王道,打不死你,也嚇死你。
“開炮,開炮!”
這次由于是快速支援,相對比較笨重的陸軍版本的后裝線膛炮沒有跟上來,現在這個時候,以迫擊炮挑大梁。
這些迫擊炮有六零迫,有八二迫擊炮,還有一百二十毫米重迫,當然,也有全家軍槍炮局生產一零五迫擊炮。
這些迫擊炮以定制的軸承鋼一百零五毫米口徑的無縫鋼管打造而成,特別是雷汞和硝棉膠制造而成以后,這種迫擊炮的威力,甚至上可以趕上一戰時期的迫擊炮威力。
多達二百余門炮擊炮,以每分鐘十發左右的速度,向鄭氏步兵傾泄著炮彈,這些炮彈在鄭氏步兵陣軍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隨著爆炸聲響起,一朵朵橘紅色的火球升騰而起,無數鄭氏步兵士兵們被炸得血肉橫飛。
鄭氏步兵已經近入瘋狂,完全無視那飛濺的血肉和傷兵凄厲的哀號,只是貓著腰向后跑。
只是他們跑得再快,也永遠趕不上那些炮彈。
原本被鄭氏步兵壓著打的豐州兵團的士兵,終于松了口氣,此時聽著耳畔傳來的爆炸聲,他們松了口氣,也開始慶幸起來。
他們很多人都有前科的流寇,如果全旭壓迫他們,他們一樣敢造全旭的反,然而,隨著這一輪密集如雨的炮彈,這些流寇出身的民兵們,頓時沉默了。
“侯大哥,你告訴兄弟們,都安生點,誰他娘的要是想死,就自己找個地上吊,千萬連累兄弟們,兄弟們能有今天,不容易!”
“陳兄弟,我知道你擔心什么,咱們兄弟別藏著掖著,侯爺讓咱們大家伙過上了好日子,誰敢造反,侯河陽第一個不饒了他!”
龐興旺無力的躺在防炮洞的彈藥箱上:“總算來了,要不然,我這一百八十斤可就交待在這里了!”
“兄弟們,咱們有救了!”
“咱們可以活下來了!”
龐興旺挑起一只罐頭,一邊一吃著罐頭,一邊下令道:“兄弟們,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好有力氣干活,全家軍雖然來了,咱們兄弟們砍的腦袋,那也可以換賞錢,運作都麻利點,要不然,吃屎都趕不上熱呼!”
隨著龐興旺的命令下達下來,原本正在相抱而泣的豐州兵團的民兵們,頓時醒悟過來,他們支援沈湖鎮可不是無償的,而是有償報酬,受傷的有撫恤,砍下來的首級,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一顆顆炮彈爆炸開來,巨大沖擊波將鄭氏步兵士兵掀飛,他們此時望著戰場上的鄭氏步兵,眼睛冒充綠油油的精光。
這些不是人頭,也不是人命,而是已經熟透了莊稼。
哪怕全家軍炮兵已經發射了三輪炮彈,胡安·卡洛斯還是難以置信:“他們是怎么過來的?你的哨兵呢?不是讓你在警戒兩千米達嗎?”
鄭芝龍還真是冤枉,他確實是安排了警戒哨兵,也布置了幾百名監視豐州方向的士兵,只是非常可惜,他們并不知道,現如今的全家軍,偵察司,已經在團級編制中成為常態化,別說是一個陸戰旅,哪怕是一個團,也擁有偵察司。
偵察司負責在前線偵察行路路線,同時負責清除敵人的阻擊陣地,鄭芝龍安排的哨兵,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示警,就被全家軍的偵察兵給干掉了。
現在糾結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經過西班牙人訓練的西班牙方陣,居然在全家軍的火炮打擊之下,只有挨打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鄭芝龍簡直就是欲哭無淚,全家軍的火炮像不要錢的一樣一個勁兒轟擊。他的三個步兵團,九千余人馬,此時已經全部籠罩里硝煙中,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慘叫聲,他不知道還能有幾個人活下來。
胡安·卡洛斯也是一頭霧水:“大明的火炮為什么打得這么快?”
與全家軍海軍的艦炮相比,陸戰旅的迫擊炮快得簡直不像話,他們打這么快的炮彈,難道不怕火炮炮管發紅?
不怕炸膛嗎?
“快退!”
“不能撤!”
胡安·卡洛斯攔住鄭芝龍道:“鄭,不能撤退,必須加強進攻!”
“進攻,我們拿什么進攻?”
鄭芝龍聽著胡安·卡洛斯的話,難以置信的道:“我們的炮兵,幾乎損失殆盡,全家軍的火炮如此猛烈,你還讓我的人進攻?”
胡安·卡洛斯指著北方的沈湖鎮城道:“我們陸路部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展開,一旦讓全家軍沖過來,你知道,我們誰也跑不了!”
“你們的人命是人命,我們的人就是天生的炮灰?”
鄭芝龍憤怒的吼道:“你這是什么屁話!”
“鄭,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胡安·卡洛斯耐心的道:“你損失的士兵我沒有辦法給你補充,損失的火炮,還有火槍,我們西班牙有的是,我們可以給你更多的裝備,但是這一仗,我們必須打贏,我沒有退路,你也一樣沒有退路!”
鄭芝龍雖然生氣,可是不得不承認,胡安·卡洛斯說得有道理,一旦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朝中的大佬不會再支持他,西班牙人同樣不會再支持他。
“鄭,你想想,他們的炮彈打得這么快,他們的火炮肯定會發紅,火銃也會發燙,只要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鄭芝龍一臉悲憤:“老二,讓他們繼續進攻!”
其實,鄭芝龍也知道打敗全家軍已經不可能了,可是他心中仍舊有一絲僥幸的心理。
隨著最后的三個步兵團的鄭氏步兵,投入了戰場,就在這個時候,空中發出讓人心悸的聲音。
“咻咻咻咻咻……”
全家軍火箭炮完成了第二輪的裝填,二十五輛十五聯裝的火箭炮發出第二輪的齊射,氣浪翻滾,煙焰劃空,鄭氏步兵方陣中再次騰起一片恐怖的火海,不知道多少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甚至成了空中飛人。
遭此打擊,鄭氏步兵方陣不可避免的混亂起來,頗有點穩不住陣腳了,如果不是鄭芝龍的心腹充當督戰隊,維持著秩序,要不然這些士兵就嘩變了。
但是,鄭芝龍的心也在往下沉,你打半天都啃不下人家一根毛,人家一個齊射就叫你死傷一地,這仗還怎么打?
雷利爵士望著這邊的戰場,其實自從全家軍陸戰旅抵達戰場,進攻沈湖鎮的戰斗就停止了下去,在看著鄭芝龍麾下的七個步兵團,先后四個步兵團被打殘了,他們下意識的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撤退,撤退!”
所有人的腦袋子馬上閃過一支黑色甲胄,手持鋼槍,昂首挺胸,無論是抬起還是落腳,全部都整齊劃一的軍隊。
各個家族代表,急忙吩咐各自家族的雇傭軍撤退,幾乎在一瞬間,沈湖鎮城下就空了。
“鎮守,敵人退了!”
“哈哈,侯爺率領大軍來了,李定國扶我起來!”
沈四方站起來,舉著望遠鏡,在北方的土路上,出現幾面黑色的戰旗,黑底白字,寫著一個斗大的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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