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五行遁法中的第六遁法的燕丹并沒有如燕王喜所想的那般,雖然燕丹依舊去了那個地方,可一只機關鳥卻也在同一個時間飛向了宮外。
當燕丹再次返回大殿時,性質極高的燕王喜已經喝得微醺,見到返回的燕丹,燕王喜笑道:“年輕就是好了,若是我,可要比你早回來一點。”
“父親說笑了。”燕丹面帶尷尬道。
“你啊。”燕王喜看著尷尬的燕丹,搖頭失笑道,隨即話鋒一轉。
“你可知道我會什么會將聯姻的對象選擇為信陵君嗎?”
“父親不是說是因為信陵君的名望嗎?”燕丹遲疑道。
“名望只能算是一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燕王喜說道。
“還請父親明示。”燕丹求教道。
“信陵君除了是魏王之弟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是當世少有的幾位兵家宗師。”燕王喜說道。
“信陵君的兵法造詣確實屬于當世的第一流人物,但兵家宗師?”燕丹猶疑道。
六國中能征善戰的大將并不少,但真正能夠被稱為兵家宗師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甚至從過去的數百年直到現在,能夠被稱為兵家宗師的也不超過十指之數,而信陵君,固然曾經兩度挫敗兵鋒極盛時期的秦軍,雖然有足夠的資格被尊為名將,但兵家宗師的身份在燕丹看來,或許只是燕王喜的吹捧而已。
“丹,你莫要不信,為父所說可不是虛言,信陵君雖然還不是兵家宗師,但在未來的十年內,必能稱為兵家宗師。”燕王喜見燕丹不信,隨即補充道。
“還請父親明示。”
“當年的孫臏與龐涓有一部分兵法落在了魏國手中,而信陵君手中就有這些,你可明白了?”燕王喜提示道。
“是那兩位出自縱橫但以兵法稱雄一時的兩人?”燕丹不由鄭重起來。
那兩位的傳奇誰人不知,可以說,歷代縱橫傳人了,這兩位與張儀蘇秦二人可以說是最強的四位,縱橫家能有如今的名聲,可以說,有七成的功勞在出自這四人。
太子府。
那只自王宮飛出的機關鳥此時已經落入了太子府的大廳之內,燕丹在軍中的數位心腹此時盡數聚集于此,對于剛剛出現的機關鳥顯然是等待已久了。
“按照太子殿下的計劃,各自行動吧。”為首一人從機關鳥的鳥喙中取出信物,對另外三人展示道。
“諾。”另外三人躬身領命道。
隨著令下,四人各自帶著一部分太子府的私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久之后,漸漸有喊殺聲傳來。
相國府。
薊城城內突然間打破夜間沉靜的喊殺聲讓本以睡下的劇辛猛然間從睡夢中驚喜。
“發生了什么?”睡意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劇辛高聲喊道。
“相爺,城內突然出現了亂兵,其中一支正向我們這里殺來。”在劇辛高喊的同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顧不得禮節,沖進了劇辛的房間。
“亂兵?這個時間誰敢作亂?”劇辛赤著腳在地板上來回走動著。
“太子丹?”劇辛猛然間停住了。
“遼東的風雪真的如此鍛煉一個人的心性嗎?能夠讓太子丹變成現在這般?”劇辛疑惑道。
“相爺,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亂軍已經在攻打府門了。”老者提醒道。
“為我披甲,太子丹,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心是否真的如同遼東的風雪一般。”劇辛從容不迫道。
危機關頭的時間自然是極為寶貴的,不到片刻的功夫,劇辛已經出現在了相府的望樓之中。
“就這點兵力也想攻打老夫的府邸?”劇辛透過等火看著正在與府內的從原處趕來支援亂軍的人馬。
數十年的軍旅生涯使他很容易地看出來,那些前來支援的亂軍聲勢雖大,但只不過是一人打著兩個火把而已,虛張聲勢而已。
虛張聲勢?想到這一點的劇辛猛然間愣住了,亂軍為什么要虛張聲勢?是兵力不足?還是真正的主力有更大的目標?
劇辛近乎于本能的想到了第二種可能。
“王宮要出事。”劇辛篤定道。
“傳令下去,聚集人馬,我們殺出去,救援王宮。”劇辛走下望樓,對身邊的護衛說道。
劇辛的判斷確實很準,但他還是錯算了一點,燕丹的目標固然是燕王宮,但也沒準備放過他。當他帶領著相府的士兵去馳援王宮時,剛剛行至半路,就已經陷入了亂軍的包圍之中。
所謂的疑兵之計根本就不是為了唬住劇辛,使其不敢救援王宮,亂軍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劇辛看到自己的弱點與計劃,使其主動離開相府,而他們則在半路截擊。
沒有了相府的圍墻,劇辛的人馬對于亂軍來說,只是盤中之物。
在劇辛陷入重圍之時,另外的一支亂軍也在內應的配合下騙開了宮門,王宮侍衛在有內應配合的亂軍的進攻下,一敗涂地。
“王宮內的叛軍是你的人?”此時的燕王喜要以沒有了先前的從容,有的只是無邊的憤怒。
“是。”燕丹十分痛快的承認了。
“為什么?我不曾對你下手,你竟然要對你的父親下手。”燕王喜質問道。
“當我進入這座大殿時,我就已經知道了父親的好意,而且我也很感激父親能夠顧念我們之間的父子之情,但時,父王,我們不僅僅是父子,同樣也是君臣。”燕丹面露痛苦之色,似乎今晚的行動完全是出于迫不得已。
“父子君臣就是為了讓你做現在的事情的?”燕王喜面沉似水,他后悔了,后悔不該自作聰明,想著什么兩全其美,后悔自己一時的婦人之仁。
“父親是燕國的王,而我是燕國的太子,這樣的身份使我們并不能與尋常百姓家相提并論,我們在得到這個國家的權力同時,同樣也對這個國家有義務。”燕丹解釋道。
“有義務造反嗎?”燕王喜出言諷刺道。
“父親只知道自己的權力,卻從來不想自己的義務,既然父王你不愿去對這個國家履行義務,那么,只能由我來。”燕丹一改之前的痛苦之色,此時的他兩眼放光,近乎于癲狂。
“父親你不能讓燕國強大起來,卻還要為了自己的欲望霸占著那個位置,這對燕國來說,是一件不幸的事,更是一件悲劇,我必須如此,否則燕國終會步韓國的后塵。”
“說的可真好聽啊,你就不擔心你現在的處境?殿外的禁衛可還是孤的人。”燕王喜說道。
“我并不擔心。”燕丹自信道。
“為什么?”
“父王即使現在殺了我,也不可能挽回局勢,而父親你,絕對不會允許燕同時失去王與太子,所以,這座大殿是這場亂局中最安全的地方,若我麾下的人馬不能攻到這座大殿,那我自然性命難保,但同樣的,若我的麾下能夠攻到這里,父親你會十分爽快的認輸。我們此時已經是局外人了。”燕丹道。
“你是真的長大了。”燕王喜面色復雜道。
燕丹說的很對,他不可能讓燕國同時失去王與太子,他與燕丹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是勝利者,在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勝利的情況下,他不能對燕丹下手,那樣只會讓燕國徹底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