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是覺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妥嗎?”紫女將將翡翠虎帶來的情報事無巨細地稟報給嬴政之后,并沒有得到嬴政的回答,讓只為女中英雌不免有了幾分忐忑,她再怎么聰慧,終究還是一個女人,有什么看不到的地方本就是必然。
“倒也沒有什么不妥,頭曼這個人還真是在六國間混的時間長了,別的沒有學會,這些隱沒陰謀詭計倒是學的不少,美人計,聲東擊西,用的都不錯。”嬴政思索著紫女呈上來的情報道。
“可惜,頭曼這只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而已。”紫女帶著甜甜的笑意道。
“差不多,本就是野蠻人,不好好玩力量,反而想著玩這些,畫虎不成反類犬而已,只不過,你的這個條件是認真的嗎?”嬴政豎起由紫女將情報歸納整理處的竹簡中的一處道。
“大王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妥嗎?”紫女問道。
“沒有什么不妥,反而是恰到好處。”嬴政放下竹簡道。
嬴政的回答讓侍侯在他身側的弄玉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了竹簡上,一行熟悉且清晰的小篆出現在弄玉的眼睛中。
當其中完整的信息被弄玉掌握之后,這位小小的少女眼角忍不住一陣抽搐:掠人妻女,果然還是這般。
“大王覺得我做的這一點變動恰到好處嗎?”紫女微微一喜道。
她對頭曼提出的條件的變動更多的是出于惡趣味而已,她不信嬴政看不出這一點,可是此時嬴政卻說是恰到好處,難道自己這個歪主意是什么神來之筆嗎?又或者自己是大王以前說過的氣運之女?
“自然,你作出的這個變動可以很好的試探出頭曼這個人的決心,當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忍受一個男人不能忍受的事情之時······”嬴政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紫女知道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么。
“若是頭曼將自己的大胭脂送來了呢?”紫女問道。
“那自然是笑納了。”嬴政笑道。
“笑納?大王不是說?”紫女不解道。
“頭曼的這點小心思也用我的紫女在這里傷腦筋嗎?好東西收了就是,至于其它,那就另說了。”嬴政道。
“可是遼東以北的土地,大王,翡翠虎雖然說是頭曼有意向西擴張,但這不能排除頭曼是聲西擊東啊。”紫女忍不住提醒道。
她現在是真的有些擔心嬴政會因為大意而出現什么紕漏。
”遼東以北的土地我已經給它找好主人了,無論頭曼是什么打的什么主意,對于我們來說,都不重要,到時候,會有人對付他。”嬴政道。
“大王說的那個人是燕王丹?”紫女忍不住道。
“你覺得是嗎?”嬴政站起身,繞過桌案走向了紫女。
“應該是,那樣的事情雖然還沒有發生,但若是真發生了,卻也在情理之中,對于燕王丹,大王你一直都是那樣,正如當年一般。”紫女回憶道。
燕王丹固然也算當世人杰,但在嬴政這里還真不夠看,可以這么說,這數年以來,燕王丹幾乎所有的行動都是在嬴政的安排下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既然在過去可以這樣,那么,在未來,同樣可以這樣。
現在有燕王丹,而來又如何不能有東北王姬丹呢?
“燕王丹?這個稱呼真的不怎么好聽,所以也是時候給他換換稱號了。”嬴政道。
“這不是只在大王的一念之間嗎?”紫女彎著眼睛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嬴政道。
嬴政還沒有什么反應,弄玉的臉已經變了樣子,此時平日了波瀾不驚的小臉上仿佛開了染坊一般,各種表情同時出現在弄玉的小臉上,一時間根本分不清此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這就是現在的紫女姐姐嗎?
這就是紫女姐姐的快樂嗎?
紫女姐姐什么時候變成了現在的這般樣子“
這還是她記憶中那個美麗強大且獨立的紫女姐姐嗎?
“之前的你沒有那個時間與心情來看看外邊的風景,現在有時間了,不知你可有心情嗎?”嬴政指著營帳外的落日道。
“我當然愿意,那可是屬于大王的江山。”紫女微微一笑,很自然地跟在了嬴政的身后。
“雁門過后,我們差不多就該返程了,你有什么打算?”走在紫女身前的嬴政問道。
“大王想讓我怎么做?”紫女問道。。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不需要考慮我的想法,說說你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就可以了。”嬴政說道。
“我想離開新鄭。”紫女想來片刻后說道。
“你可想好了?”嬴政問道。
“嗯,我想好了,羅網的重組已經完成,我的任務也差不多完成了,繼續留在新鄭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相比于新鄭,我更喜歡咸陽,雖然,我從未去過咸陽。”紫女回答道。
“你要想明白,新鄭有一座紫蘭軒,但咸陽卻沒有,最多只有一座紫蘭宮。”嬴政道。
“紫蘭宮也很好啊。”紫女帶著憧憬道。
“很好嗎?”嬴政沉吟道。
“大王,你錯了。”紫女看著身前的嬴政,一雙玉手攥了又攥,最后似是沖鋒的將軍般,將一支玉手塞進了嬴政背在身后的手掌終歸。
“我什么地方錯了?”嬴政回過頭看來一眼紫女,又將視線落在了紫女塞進自己手中的纖纖玉手。
“大王覺得我喜歡自由。”紫女說道。
“大王認為我喜歡自由,所有就給了我自由。”
“難道你不喜歡自由嗎?”嬴政詫異道。
他一直就十分清楚,不是每一個女人都適合王宮的生活,而紫女,她應該屬于紫蘭軒。
“從前的紫女確實喜歡自由,但現在卻不一樣了。”紫女說道。
“有什么不一樣?”
“因為她發現自己,除了自由之外,她更喜歡另外一種東西,如果兩者只見必須要作出選擇的話,她寧愿選擇后者。”紫女回道。
“那件東西是什么?”嬴政此時已經了然,但面對此時的紫女,他還是問了,不在于答案,只是為了打趣。
“家。”紫女回答道。
“家嗎?”嬴政沉吟了一聲,這個答案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一個‘家’字,包含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