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讓人將陰修,以及陰修所攜帶的天子詔書給送到袁術處,自然不會只是送過去那樣簡單。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不是他袁紹袁本初了!
為了能夠達到更好的效果,讓袁術將陰修殺掉,而不是將之給放過,袁紹還讓使者給袁術捎來了一些話。
這話的大致意思就是,舉兵討伐董卓,匡扶漢室,為叔父袁隗報仇雪恨的事情,由他這個做兄長的來做就可以了。
這事情太危險,不適合袁術做。
袁術這個做弟弟的,只需要在南陽這里好好的待著,為他們袁家保存實力就可以了。
如今董卓派遣陰修這些人,做使者,商議和解的事情。
他說什么都不會這樣做的,會將這些家伙們都給殺掉。
不過,為了袁術著想,就特意差人將陰修給袁紹送了過來。
這樣的話,袁術就能夠借助這個臺階,合理的休兵罷戰了,不至于會傷了面子……
可以說,袁紹在別的地方或許還不是太成,但面對與他相愛相殺了很多年的弟弟袁術的時候,卻能夠非常輕易的就找到他的痛腳。
不費什么吹灰之力的,就將其氣的暴跳如雷。
“這小俾養的!”
袁術當著許多人的面,直接大罵出聲,格外的憤怒。
這樣罵著,就站起身來,迅速的來到這使者的身邊,猛然出腳,將之給踹到在地上。
然后嗆啷一聲,從腰間將佩劍拔出,用劍指著面色大變的使者道:“若不是還要留著你的性命,向那小俾養的傳話,今番你必活不了!”
這樣說完之后,就出聲下令,讓人將陰修帶上來。
邊上任袁術主簿的閻象見此,就知道十有要壞事。
趁著這個機會,連忙上前,來到袁術身邊,邀請袁術往一邊走走,說他有要事要稟告給袁術。
此時的袁術,雖然在氣頭之上,但聽到閻象這樣說了,還是隨著閻象一起往邊上僻靜處而去。
“主公,且不可上了車騎將軍惡當!”
來到僻靜處之后,閻象對著袁術恭敬施禮之后,立刻開口說道。
“陰氏乃是國戚,其家族又在南陽新野,有不小勢力!
車騎將軍此番,乃是故意要激怒主公,讓主公殺掉陰修,得罪南陽陰氏,并讓其余南陽氏族,對主公心生不滿……”
袁術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之后,對著閻象擺擺手道:“主簿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從那該死的家伙,將陰修送過來,并說出第一句話之后,我就知道那小俾養的家伙,心中的打算!”
聽到袁術這樣說,閻象不由的長松了一口氣:“主公心里面有所認知,知道車騎將軍的險惡用心,我就放心了,看來剛剛是我太過于操心了。”
閻象的話剛落音,就聽到袁術說道:“就算是這樣,又能如何?那陰修我必定要將其殺了!
他這個小俾養的,都敢斬殺董卓派出來的使者,以此明志,帶兵前去攻打的董卓,為叔父報仇,匡扶漢室,我這個袁家嫡子,又如何能夠落后?
他袁紹能這樣做,我袁術為何就不能這樣做?
我堂堂袁家嫡子,豈能落在他的后面,被他看扁了?”
一口氣還沒有出均勻的閻象,聽到袁術接下來,帶著怒氣說出來的話,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
您都知道這是那袁紹針對您的陰謀了,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了,那您為何還要按照對方的意愿行事?
您想討伐董卓,可以繼續討伐,為什么就非要殺陰修明志呢?
這不是傻嗎?
來不及將氣喘勻,閻象就趕緊準備措辭,對袁術進行勸阻。
但還不等他開口說話,袁術就已經是擺手示意閻象不要說了。
“主簿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自己也知道,這不是什么的明智的舉動,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么那個小俾養的都敢斬殺另外三人,我連一個陰修都不敢斬殺?
我就這般的沒有氣魄嗎?
那陰家,更以往的時候,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存在,但是現在,卻早已經沒落了。
除了這一個陰修之外,并沒有什么能夠拿的出手的人。
而且,這陰修還投靠了董卓,要替董賊做使者,這樣的人,殺了也就殺了!
南陽不會因此而大亂,這天也塌不下來!
主簿,其余的事情上,都可以商量,但唯獨這個事情,沒有半分商議的余地!”
袁術斬釘截鐵的說道。
閻象聞言,只能是暗暗嘆一口氣,將滿腹的話,都給咽了下去……
陰修很快就被帶了上來,被袁紹的那一番話,與這話中所蘊涵的那些他最為在意的態度給刺激的心頭火起的袁術,根本就沒有給陰修什么說話的機會。
走上前去,直接一劍就將陰修給殺死了!
殺死了之后,才開始用手指著陰修,進行了一番怒斥。
陰修果然是一句話都不能反駁……
一番怒斥之后,袁術當眾將陰修腦袋砍下,拎著砸到使者臉上。
讓袁紹派來的使者,趕緊帶著陰修的腦袋滾。
讓這使者回去告訴那小俾養的,他袁術袁公路,才是袁家嫡長子!
這個家,理應是由他來撐,由他說了算!
袁紹這個小俾養的,就不要再多摻乎了……
使者被袁術這一番血腥的操作,嚇得連一句場面話都不敢多說。
拎著陰修的腦袋,以及那袁術看都沒有看、此時已經被鮮血給玷污了的天子詔書,趕緊從這里走掉了。
而袁術,在做了這些事情之后,想想還是覺得心中不太解氣。
以往的時候,上面有父親、叔父這些人在,不少事情他都不好做,需要對這小俾養的家伙多方忍讓。
但現在,這些人都不存在了,都已經死了,沒有死的,也被那劉成劉克德給一波帶走了。
這時候,袁家禮應以自己為主!
自己越不需要再估計太多。
所以,袁術很快就讓人寫了一篇文告出來,并將這文告四處張貼,往不同的地方送。
其中,最先送去的地方,就是袁紹那里。
文告的主要內容就是,說他袁術袁公路,才是袁家的嫡子,是袁家這一代,正兒八經,與理所當然的主事人。
袁紹這個家伙,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小俾養的,根本就代表不了袁家。
他現在就以袁家當代家主的名義,將袁紹這個小俾養的,開除出袁家。
并號召天下的有識之士,不要再跟著袁紹干,要跟著他袁術這個袁家的家主干……
這樣的一番操作下來之后,袁術心里面才變得舒坦。
袁術的這一番操作,對于袁紹而言,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袁紹這些年,通過一系列的事情,早已經是羽翼豐滿了,風頭比袁術要盛,實力比袁術要強。
該從袁家繼承的政治遺產,早就繼承的差不多了。
而且,他雖然是小俾養的,母親出身低微,但是,早已經是被過繼到了伯父那里。
等于算是長門那一支的。
明眼人,并不會因為袁術單方面說出來的話,就會如何如何。
他袁紹袁家之人的身份,可不是袁術能夠弄掉的。
只是,這樣的事情,卻深深的刺激了袁紹。
就如同他知道袁術最在意,最怕什么刺激一樣,袁術也一樣是知道袁紹的痛處在哪里。
畢竟他們兩人,已經相殺了這樣多年了。
對于這文告上面所說的話,袁紹是被氣直想罵娘!
原本他是想要通過陰修,好好的刺激一下袁術的,哪成想,袁術這家伙,直接就來了這樣狠,這樣不要面皮的一出!
這讓袁紹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難受感覺。
倘若不是修養好,能夠克制住自己,擔心破壞自己完美的象形,袁紹都想要抽出劍,直接將那歸來的使者給砍死!
以此來好好的出一口心中的郁悶之氣……
躲在汜水關中,一邊養腿上的傷,一邊茍在這里,趁機悄無聲息的使勁扎根,努力發展壯大自己的劉成,閑暇之余,看到這些消息,臉上不由的露出笑容來。
貌似安安靜靜的發展著自己的勢力,一邊在這里看袁紹袁術兄弟二人狗咬狗,上演大戲,還是很不錯的。
兩兄弟二人,這一番的你來我往,看起來是真精彩。
比尋常人家,弟兄們分家時,要熱鬧和精彩的多了……
洛陽這里,已經到了晚上。
忙碌了大半天,又跟著蔡邕學習了不少知識的劉水,在將蔡邕布置下來的課業做完之后,就將一個做工很好的木匣子給搬了出來。
一番小心操作之后,從里面拿出來了一封書信。
劉水將之攤開,細細的看。
這書信是前一段兒時間,帶著很多東西的商隊,從汜水關那里歸來之后,交給他的,是兄長寫給他的回信。
這一封信非常的長,是兄長寫給自己的最長的一封信。
這封信,劉水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但一直到現在,劉水也還是會將之拿出來,細細的觀看。
因為這封書信上,兄長給自己講述了太多的東西。
關于錢財這些的最多。
最為重要的是,兄長在這里面所講述的諸多東西,都大大的顛覆了自己的認知。
自己以往所知道的,認為是理所當然的、關于錢財和做生意的事情,如今在兄長的信里面,都被推翻了。
最為重要的是,仔細思索一番,還能讓人覺得,兄長所說的這些新奇理念,還挺有道理的。
當他嘗試著用兄長所告訴自己的這些東西,去思索錢財這些,以及開酒樓,做生意之中所遇到的實際問題的時候,能夠得到一些以往所不曾注意到的東西,往往有讓他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熟奇妙。
不過,也不是兄長信中所寫的所有東西,劉水都能夠看懂,有些知識,他看了多次,也不是特別明白。
這些,他都會將之給記下來。
一方面是在今后的時間里,針對這些所不理解的地方,多多的思索。
另外一方面,則是好在在與兄長寫的回信之中,將這些不懂的地方,給寫到信中,進一步向兄長請教……
這是劉水經常使用的學習方法了。
此時的劉水,與劉成才來時比起來,模樣上有了很多的變化。
不再是之前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模樣。
不僅僅個頭往上竄了一截,整個人身上的肉,也多了一圈。
也是,有著劉成這樣一個做的一手好飯食的兄長,自己本身又管理著酒樓,劉水若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那才是真的怪了。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劉水身上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變化。
才來到洛陽的時候,哪怕是有劉成這個做兄長的在后面撐腰,劉水有些時候,也是會給人一些,顯得比較畏縮的感覺。
就這還是他不斷的在心里面告訴自己,說自己需要做出一些事情來,不能再拖累兄長,然后咬牙讓自己去做事的情況下,才呈現出來的狀態。
一路咬牙堅持下來,一直到現在,劉水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在洛陽半年來的生活,他經歷了很多的事情,讓他變得從容自信。
如饑似渴的學習,讓他的知識儲備更為豐富。
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更為重要的是,在他的身后,有著一個極為有本事的兄長,作為強有力的后盾。
這讓劉水在做事情的時候,心里面,不自覺的就會產生許多的底氣……
同一個夜晚,同樣是在洛陽城之中,坐在桌案前,沒有睡覺的人,還有蔡邕這個劉水的老師。
師徒二人,當然不存在什么心有靈犀。
他們不睡,是有著各自不同的原因。
劉水是在這里看兄長的信,思索與學習兄長給的新知識,而一向好學的蔡邕,此時卻什么書都看不下去。
哪怕是桌案上就擺放著,劉皇叔讓人送過來的數學新知識,他也一樣是不能看進去分毫。
此時的他,整個腦袋都被從董卓那里得到的消息,所充斥著。
河東衛氏從了白波賊!
自己那已經定下,只等著時機合適,就讓其與自己女兒成親的女婿,更是與白波賊一起,攻打中郎將牛輔的營寨,然后被擒住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