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書友阿C盟主加更110)
巫縣這里,大江邊上不是太遠的地方,張遼收回了頂在甘寧胸膛之上的槍。
甘寧倒也沒有做什么趁勢繼續反攻張遼的陰險反派動作。
他對著張遼抱拳施禮,口中道:“張將軍武藝高強,甘寧技不如人,心中佩服。”
說罷,望著張遼又道:“若是在舟船之上,張將軍必不能勝我!”
張遼聞言笑道:“我只在岸上等你!”
甘寧聞言,跟著笑了起來。
“如何,你還要不要前去見皇叔了?
雖然你甘興霸不曾將我戰敗,但能夠與我交戰一百多回合方才落敗,這戰績說出去也不丟人了。
不如將我戰敗耀眼,但拿到皇叔那里,也能說得過去,絕對不會讓皇叔將你當做尋常人對待。
實話與你說了,皇叔手下精通水戰的將領不多,除了皇叔自己之外,其余將領,在這方面都不擅長。
你常年縱橫大江之上,水性好,熟悉水域,本身武藝不差。
若是跟了皇叔,必定能得重用。
到時間謀一個封妻蔭子,豈不比你帶領一些人,在大江之上做截江賊強上百倍?
我所說都是金玉良言,你自己好好思量!”
甘寧聞言,思索一下道:“我若是說不呢?”
張遼笑道:“那你便是沖擊軍寨的截江賊,法外狂賊!
這等人,自然是要斬首懸頭示眾,以儆效尤!”
甘寧聞言,臉上露出笑容來。
他又嘆口氣道:“如此,我還有的選嗎?
自然是要追隨皇叔,成為皇叔部下一戰將,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不過……”
甘寧話中出現轉折。
張遼笑望著他,并不開口接話,只等著甘寧將話說完。
“不過我經歷不好,以往的時候年少輕狂,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身上縱然有些勇力,此時前去投靠皇叔,只怕也有些不妥。
若是張將軍能夠給寫上書信一封,讓在下帶著去見皇叔,代為引薦,那就穩妥多了。”
甘寧望著張遼,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原來說了這樣多,是為了這個。
張遼笑道:“你若是有意,我自然樂意引薦。
皇叔素來求賢若渴,不問出身。
興霸這樣的人過去,就算是沒有我的引薦,也一樣能夠得到重用。”
說罷,又望向甘寧道:“這事我應下了,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說來。”
甘寧道:“已經麻煩許多,其余不必了。”
說完,壓低了一些聲音道:“我見皇叔,并不白見,還要將一些東西送與皇叔。”
“何事?”
“一場不大不小的富貴。”
甘寧這家伙,不愧是道上混過的,說話習慣還沒有改過來,張口就要送富貴,而且送的對象還是劉成。
張遼皺皺眉眉頭:“好好說話,不要打哈哈,說的云山霧罩的,事關皇叔的事情,不能有絲毫馬虎。”
甘寧聞言,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以往習慣,一時半會兒沒有改過來。”
說著,聲音壓下更低:“西川有一些世家大族,對皇叔不滿,想要給皇叔使絆子。
找到了我的頭上。
我前來,就是那些人在后面暗中在搗鬼。
想要我前來巫縣這里,殺了張將軍你,斷了皇叔的左膀右臂,從而好給皇叔一個大教訓,讓皇叔在這里吃癟……”
“所以你就來了?”
張遼望著甘寧,似笑非笑的詢問。
甘寧笑道:“我本意就是想著去找皇叔,投靠到皇叔手下做事情的。
以往年少輕狂不懂事,覺得有些事情很是風流。
如今再看,覺得不像話。
劉焉那人,不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不是一個人物,不配使喚我。
如今皇叔這般的人物來到了西川,我便想著去投靠。
可巧在這樣的時候,這些人就趕著送上門來,要與我送富貴。
我一琢磨,覺得這事情很好。
摟草打兔……額……兩不耽誤。
就帶著弟兄們過來了……”
聽到甘寧的話,張遼頓時笑了起來。
這甘興霸是準備將那些花錢使喚他做事情的人,給往死里坑啊。
先假裝同意做事情,從他們那里得到一批好處,然后再來到皇叔那里,順手將這些人給賣了,一來到皇叔跟前就立功。
順便來到這里與自己打上一架。
贏了自己更好,像現在這種與自己斗了一百多回合才敗的失敗,跟沒有敗一樣。
能夠充分證明他的能力。
這甘興霸,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不過,他很喜歡!
那些西川的本地大族,想要對皇叔不利,更是挑了自己作為下手的對象。
他心中可惱著呢!
甘寧的這一番騷操作,可謂是正中他的下懷,讓他覺得格外解氣。
“你的這一番作為,極為優秀,皇叔知道之后,一定會極為高興。
興霸你有本事,又有這般的心性,可以預見,你在皇叔手下,一定能夠過得很滋潤。”
甘寧聞言也笑了起來。
“你是準備帶那你手下的人在這里上岸,等待著皇叔那里來消息,還是自己去尋皇叔?”
張遼與甘寧又說了一會兒話后,如此詢問。
甘寧道:“我還是早些去見皇叔好了。
以往的時候,沒有升起這樣的心思還好,如今這樣的心思升起了,就一刻都不想多等,再不想再當這錦帆賊了!”
張遼聞言,也沒有阻攔。
開口道:“興霸心中既然有了決斷,那就只管去。
我這邊馬上與你些引薦信……”
黑虎立在江中船頭上,一邊努力演著戲,一邊眼巴眼望的看著岸上,盼望著張遼能夠出手,將甘寧這家伙給弄死。
結果,他所盼望的這一幕,不僅沒有出現,這張遼還與甘寧這廝,親切的交談起來了!
這情況,讓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甘寧被弄死,然后接收甘寧留下來的遺產的黑虎,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什么情況?
等到甘寧安然無恙的重返船上,并向眾人宣告,他已經通過張遼向劉皇叔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并讓張遼替自己寫了引薦書信,將要帶領他們前去綿竹投奔劉皇叔,從今之后,要為劉皇叔做事情之后,黑虎整個人,就更加的懵了!
這、這到底是這么回事?
不是說好只是以此為借口,騙騙那張遼張文遠,好以此為契機,將張文遠給斬殺的嗎?
現在怎么就變成了真的前去投靠劉成了?
怎么突然之間,就發生了這樣大轉變?!
原來黑虎覺得,他什么都懂,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現在,他卻忽然間發現,他什么都看不明白了……
“統領,不是說好要全力殺死張文遠,如果事情不成,就立刻揚帆東去的嗎?
這怎么……”
黑虎在心里面憋了好一段兒時間,終于還是沒能憋住,開口詢問甘寧。
話剛出口,腦海之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等甘寧開口,他就連忙說道:
“我知道了!
統領您剛才見機不對,就假事真做,騙過那張遼,假意說前去投靠劉皇叔,實際上則是以此為借口,進行脫身。
從別處繞道東出,或者是將船只改動上一番,避過張遼的眼睛,再繼續東行!
再或者是統領想要干一票大的,以此為契機,前往綿竹,直接將那劉皇叔給弄死……
統領,您是真機智!
真有大智慧!
這樣短的時間里,居然能夠想出這樣好的辦法!”
口中如此說著,望向甘寧的目光亮晶晶的,里面仿佛有光在跳動。
滿是崇拜的樣子。
甘寧望著他,干脆利落的搖了搖頭:“不,你說的全都不對,我就是要前去投靠劉皇叔!”
黑虎頓時傻眼。
整個人都懵掉的那種。
“統領你、你為何要這樣做?”
甘寧望著他笑道:“我為何不能這樣做?我為何就偏偏要與劉皇叔為敵?
我有這一身本事,投靠到劉皇叔手下,給劉皇叔做會事情,謀一個正經出身不好嗎?”
“您、您……統領您說的對,與劉皇叔做事情,確實要比與那些人做事情要強。”
黑虎轉變了話鋒。
這樣說完,就轉身朝著邊上走去。
剛走兩步,就聽得有鐵鏈聲響起。
黑虎聽得大驚,雙腿用力,縱身就要朝著江中躍去。
但終究還是晚了。
他剛躍起,一根鐵鏈就已經抽到了他的腿上,并順勢纏住。
甘寧握著鐵鏈的手,順勢用力一拉扯,直接就將黑虎拉的摔在了地上。
黑虎掙扎著想跑,甘寧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左腳踩在他的背上,另外一只手拔刀在手,猛然揮落下去!
正在掙扎的黑虎,身子不由的為之僵直了。
口中發出了一聲慘叫。
鮮血噴涌而出。
一根手指掉落了下來。
這手指,是黑虎的手手指。
“統領,統領!這、這是為何?
我對統、統領您忠心耿耿,就、就算是您不愿意給那些人做事情,也不、不能這般對待我啊!
我可是您的得力下屬!”
黑虎慘叫一聲之后,忍痛出聲辯解,聲音都在顫抖。
甘寧一手鐵鏈一手刀,冷笑了一聲:“你對我忠心耿耿,你剛才跑什么?”
見到黑虎的兩只手都拼命的蜷縮起來,藏在身子下面,甘寧道:“自己將手伸出來,不然整條手臂都給你剁了!”
黑虎聞言渾身為之一震,萬分恐懼,但還是將那只正在流血,少了小拇指的手掌給伸了出來。
甘寧手起刀落,黑虎的無名指也干凈利落的掉落了下去。
“剛才跑什么?”
甘寧問黑虎。
黑虎整個人的身子都在顫抖。
“我、我怕首領您、您對我出手……”
“手伸出來!”
甘寧出聲喝。
然后又是干凈利落的一刀斬落下去。
一聲慘叫之后,渾身被汗水濕透的黑虎顫抖著道:“我、我說,我說,我私、私下收了好處,想要讓統領去做這事情……”
“砰!”
甘寧也不說話,再度揮刀斬下。
頃刻之間,黑虎的左手,就只剩下了一根大拇指。
“我、我都說了,統…統領,我就是收了好處,怕、怕統領知道……”
“砰!”
染血長刀落下,最后一根拇指也隨之掉落。
“首領,我、我真的、真的就這些,我、我不知道該說、說什么了。”
“砰!”
甘寧一句話不說,手中刀子落下,黑虎那沒有了手指的手掌落了下來!
“統、統領,真、真的只有這些了……真的……”
黑虎痛哭流涕,進行哀嚎。
甘寧不為所動,不理會他,繼續揮刀下斬。
黑虎的小臂掉落下去……
“我、我說、我說……
我、我想要借刀殺人,想、想要害、害、害死統領,想、想、想要做統領……”
當甘寧將黑虎的整條左臂斬落,準備接著斬右臂的時候,黑虎終于是繃不住了。
痛哭流涕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統、統領,是、是我一、一時糊涂,我、我死、死是應該的,求、求頭領您、您照顧一、一下我兒子……”
他對著甘寧哀求。
甘寧道:“你確實活不了,你的兒子我也會有所照看,你死吧,給你一個痛快!”
他說著,干凈利落的一刀將黑虎給斬殺了。
黑虎咽氣的時候,眼中反而露出了解脫的神色。
甘寧抬腳將黑虎踢到了江中。
水猴子以及大眼珠子和其余知道了真相的錦帆賊成員,不僅沒有對黑虎遭遇感到憐憫,一個個還覺得極為憤怒。
如果不是統領甘寧抬腳將黑虎的尸體踢到了水中,他們一定會將之給砍成碎塊喂魚!
巫縣這里,有兵卒騎著戰馬,一路往西飛馳在,朝著綿竹而去。
這是張遼派遣出去的信使,將要趕在甘寧一行人到達綿竹之前,將這里的消息告知劉皇叔。
好讓劉皇叔心里,有一個準備。
可以說,張遼做事情,還是很細心的……
“也不知道那些錦帆賊,有沒有將張遼給斬殺了……”
巴郡之中的一處宅子之中,有人出聲如此說道。
“最好是能夠將之殺了。
這些家伙們,闖出來的名聲不小,也是有些本事在的,說不得真的會立下奇功。
而且,咱們可是拋出了蜀郡郡丞這樣一個大香餌。
由不得他不為之拼命!”
“我總是有些擔心會出問題,這劉成,看起來與劉焉這些人不同,我有些擔心……”
一個看上去大約到了花甲之年的人,如此說道。
“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這些年來,咱們做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
哪一任來到咱們這里的官員沒有對咱們妥協?
這劉成也一樣會如此,不會成為例外!”
那老者的話剛一落音,立刻就有人笑著出聲。
“就是,完全不必擔憂,事情成與不成,都是錦帆賊做的,與我等無關。
就算是那劉成隱約察覺到一些這事情又能如何?
咱們都是這益州的大族。
根深蒂固,他也不敢真的對咱們出手,做些什么傷筋動骨的事。
真這樣做了,這事情就不是咱們幾家的事情了,而是整個益州所有世家大族的事。
他劉成真敢動咱們,益州的其余世家大族必然心驚。
他劉成想要在益州這里安穩的過下去,建立一些東西,根本就不可能!
那人不是傻子,這些干系他是能夠掂量清楚的。”
這是一個年紀更大的人在說話,年近古稀,頭發都已經變得稀疏了,不過精神卻顯得很不錯。
這是一個老與益州長官進行爭斗的高手了。
屋內幾人聽他這樣說,都覺得非常有道理。
心中擔憂的人,放下心來。
本就不擔憂的人,變得更加有底氣。
正在這時,有人匆匆來報,說那錦帆賊沒有斬殺張遼。
“賊果然是賊,就算是出名也一樣是賊,不能對其報太多希望。
不過,這對于咱們來說,也不會有什么太大損失。
無非是損失一些錢財罷了。
這些錦帆賊一擊不中,必然遁走。
遠走荊州或者是江東。
與益州這里再也沒有什么瓜葛。”
那個頭發稀疏之人,聽到人稟告說甘寧戰敗,立刻出聲如此說道。
聲音不急不緩,話語井井有條,智珠在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屋內其余人紛紛跟著點頭附和。
那個前來稟告、話剛說出了一個開頭,就已經被那頭發稀釋之人的分析給強行打斷的人,見此在心中忍耐了一陣兒之后,終于是憋不住了。
“那錦帆賊并沒有東遁,而是一路逆流而上了!
有消息傳來,說是這甘寧想要前往綿竹投靠劉皇叔!
張遼親自寫了推薦書信,進行作保!”
這話一出口,室內輕松的氣氛頓時為之一滯!
眾人齊齊都呆愣住了。
就連那個智珠在握,表現淡然,準備再說一些話,來顯示自己高明的老者,都破了功。
“你說的嘛?!”
他急切出聲。
這通報消息的人,聞言就又連忙重復了這些話……
通報消息的人退出去,室內輕松的氛圍,隨之一去不復返。
突然間發生的轉折,打破了他們原有的計劃。
這甘寧的不按常理行事,讓他們瞬間慌了,覺得事情棘手。
“不要慌,先喝口水冷靜冷靜。”
那個頭發稀疏之人開口說道。
眾人看來是真的比較方,他這話出口之后,齊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
“事情有些出乎預料,但也不大,還是之前那些話,咱們的身份地位在這里放著,那劉皇叔也不可能不是一個不知輕重之人,不可能在這事情上,對咱們下死手。
最壞也無非是咱們找準時機,花費上一些錢財,給那劉成讓出一些利益罷了。
傷不了筋,動不了骨。
那劉皇叔也不敢讓咱們傷筋動骨!
如此一番下來,這事情也就揭過去了……”
頭發稀疏之人,最先說話。
他的話得到了在場眾人認同。
“我覺得,咱們還可以找些人,聯合一下,趁著這個契機,給那劉皇叔看一看咱們的態度。
向他稍稍的展示一下咱們的力量。
讓他知道,這益州真正說了算的人是誰。
讓他見好就收,不要借著這個機會,就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死命從咱們身上往下咬肉。
這是不可能的。”
又有人開口說道。
“確實有這個必要。
自從這劉皇叔進入到益州之后,咱們這些人,對他都是很配合的。
這個時候,也需要表明一下咱們的態度。
不要讓他太過于囂張跋扈。
覺得可以在益州這里為所欲為了……”
“等一下咱們就立刻分頭行動,緊急聯絡可以聯絡的人。
這劉成來到益州這樣久,總是在動咱們的利益,心中對他不滿的人多了去了。
咱們此時出聲,必定能夠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眾人迅速商議,越商議心中越安穩。
越覺得自己等人,勝券在握。
優勢在我。
就連那個膽子最小的人,也都變得不再擔心。
眾人談論一會兒,就各自散開,開始積極的為這事情做準備。
甚至于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覺得那錦帆賊甘寧這突如其來的一手,還是非常不錯的。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下這樣大的決心……
綿竹城這里,劉成接到了來自于張遼快馬加急送來的信件。
讀罷之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甘寧甘興霸?
這位也是一個猛的一批的人物啊!
歷史上可是干過百騎劫曹老板大營的事情。
雖取得的戰果,遠不如張遼逍遙津,對上孫十萬的那耀眼戰績。
但也足可以說明此人之悍勇了。
更為難的是,這個甘寧乃是一個精通水戰的將領。
大將,劉成手下現在倒不是多缺。
趙云、張遼、徐晃、李進、高順等這些,都是數得著的大將。
但精通水戰的倒不多,甘寧來降,正好能夠補上自己在這方面的短板。
“那些不老實的家族怎辦?要不要現在就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荀攸詢問劉成。
劉成笑了笑:“這事情不著急,讓羽箭再飛一會兒。”
荀攸聽到劉成這話,心中頓時一凜。
劉皇叔這是準備玩一次大的啊!
“皇叔,這樣做的話,益州這里會不會亂掉,畢竟牽連甚廣。
而且,今后皇叔必定還會再攻打其余州郡,此時若在益州做的太狠,只怕今后再攻打其余州郡了,那里的世家大族,將會死命抵抗……”
荀攸望著劉成,顯得有些不放心的為劉成分析事情的利害。
劉成笑笑:“只怕這些人心里面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敢在如今的這個時候,這般行事,要搞事情。
既然他們要搞事情,那就讓他們搞事情好了。
我之前還在想,他們若是不起來搞事情,我該怎么搞他們,可巧現在自己出來了。
那就讓他們好好的鬧騰吧。
這些就如同人身上的爛瘡,需要下狠心下狠手,割掉腐肉,才能夠迅速長好。
這些問題不解決,就算是到時間真的讓大漢重新站起來,也將是步履蹣跚,不能長久。
光武當初的時候,就不曾著手解決此等問題,等到天下安穩之后,再想要動手解決此等問題,卻發現已經解決不動了,只能與之妥協。
最終造成此等局面。
此時戰亂,我又提大兵至此,這些人尚且如此,我若是離開,豈不是要翻天?
剛好可以趁機解決一下,免得日后麻煩。
至于益州會不會因此而混亂……
我覺得亂不起來。
這些世家大族,看起來力量極強大,但終究只是少數。
只要咱們能夠穩住廣大百姓,又有大軍在手,那這益州就亂不起來。
至于今后收復其余州郡的時候,那些地方的世家大族,會因此而全力反抗……
那就讓他們反抗好了。
反抗一個解決一個,反倒是省的麻煩去到處尋找他們了。
將這些腐肉全部都解決掉了,今后我等在擦掉了錯誤部分的紙張上進行作畫,可就容易多了,就比如關中……”
劉成的一席話說出,令的荀攸心潮為之起伏起來。
世家大族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不是沒有看到這個問題之所在。
不僅僅是他,現在,以及以往的不少人,都看到過這個問題。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想過從大刀闊斧的在全國范圍內來整頓一下這個事情。
倒也不是說沒有人想過,而是沒有人敢這樣做。
因為這事情牽連的實在太多了!
可遠比攻進益州,將劉焉給弄掉難得太多,太多。
世家大族,經過這樣多年的發展壯大,早就不知道有多根深蒂固。
就算是他荀攸荀公達,自認為天資聰穎,做事情極為有氣魄。
在得知益州這里有世家大族想要對皇叔不利,想要跳起來反抗的時候,心里面的想法,也是將這幾個冒頭的家族給好好的解決一番。
并借機好好敲打一下其余的世家大族。
讓他們變得老實。
將這件事情給及時解決了,不要讓事情變得擴大化。
他覺得,自己這樣的處理方法,已經是夠大氣魄了!
夠大手筆了。
結果現在,與劉皇叔比起來,自己所謂的大氣魄,真的是小氣的不得了。
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對著全國范圍內的世家大族動刀子,這事情只需要想想,就能夠讓許多人嚇得不敢再升起這樣的念頭。
就算是自己,也只是在心里面稍微的想想,就不再往這上面努力。
畢竟這牽扯太廣,也太過于困難重重了。
結果現在,劉皇叔很平淡的就將這話說出來了。
并正在準備付諸行動!!
不做比對還好,真的做了對比,才發現,自己與劉皇叔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世人與劉皇叔的差距有多大。
這種差距,倒不是說智慧上面的,而是說胸襟、氣魄,以及格局上的!
“皇叔志向遠大,心胸寬廣,屬下佩服!”
荀攸對著劉成恭敬施禮,口中如此說道。
他說的是真心話,他是真的佩服。
劉成對荀攸擺擺手,笑著道:“算不得志向遠大,只是不想看到四百年強漢,分崩離析,想要讓其走的更遠一些。
這些事情,僅僅只靠我一個人是不成的,還需要公達這般的人,與我一起努力才可以。”
荀攸躬身道:“敢不竭盡全力,以效犬馬之勞?”
說罷,想了想又道:“皇叔,倒也不能說所有的世家大族,都是毒瘤,有不少也是很好的,屬下覺得,不能夠將所有人,都給的一棒子打死……”
劉成點點頭道:“這是自然,誰是朋友,誰是敵人,這些都是要分辨清楚的。
不管什么時候,將所有人都給一棒子打死,都是不對的,需要加以甄別。”
荀攸聞言,放下心來。
他方才倒是有些擔憂,劉皇叔會殺紅眼,對著世家大族進行無差別攻擊。
現在看來,這事情不會發生,劉皇叔對這些事情,有著清醒的認識。
當下就坐下與劉成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風吹動著錦帆,船只逆流而上。
甘寧一行人,一路來到蜀郡,并靠近成都……
看著大江兩岸,那已經成熟的稻子,與那些正在努力收割稻子的農人,甘寧的心中,有些復雜.
尤其是想起自己將要前去面見劉皇叔的時候,心情更為復雜。
在想那將是一個怎樣的情景。
劉皇叔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出身,而對自己有偏見?
對自己進行下馬威?
會不會在今后不重用自己……
以往的時候,沒有想著去投靠誰去討生活,甘寧倒沒有覺得這事情將會如何如何。
此時下定了決心,要來投靠劉皇叔了,反倒是想的多了,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錦帆船還在江中的時候,甘寧等人,就已經看到渡口處有著幾十兵卒,打著旗幟在那里。
正有些驚疑不定,卻聽得那兵馬之中,已經有人開口,朝著他們大聲喊話:
“船上的可是甘寧甘興霸?!
我等奉皇叔之令,特意在此相迎,等候多時了!”
甘寧聞言,頓時放下心來。
“統領,排面啊!
劉皇叔居然派人,來到這樣遠的地方進行相迎!”
水猴子等錦帆賊眾人,滿是喜悅,只覺得面上有光。
“走,快些靠岸登船!”
甘寧說道。
“我得興霸,如高祖得樊噲也!!”
綿竹城外十里之遙,劉成緊緊握住甘寧雙手,滿是真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