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的極限逃亡,讓黃忠有些發愣,一時間沒有鬧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將手中刀子樹立在一邊,再次取下弓。
其實龐德此時的情況很好理解。
之所以會是這樣,主要是因為,在被黃忠一刀劈砍的向前跌落關墻的時候,他面前乃是樹立在那里的云梯。
他是直接趴在了云梯上的。
在趴在云梯上的時候,他將另外一只手中握著的盾牌,墊在了身子下面。
并且順勢將頭,以及后面的腿這些,都給抬了起來,盡可能的不與云梯做接觸。
然后整個人就跟坐滑滑梯一般的,順著云梯朝著下面猛沖而去。
可以說,不管龐德的武藝如何,想要逃命時,手段兒是真的不少,這樣的一個人物,有這樣的身手,不去做極限運動,實在是有些可惜……
“錚!”
弓弦震顫之聲響起,一支羽箭激射而來,卻正好射在龐德的鎧甲之上,沒能射穿。
此時龐德也安全落地,激起不少煙塵。
他立刻起身,握著盾牌護在身前,然后就又是一支羽箭激射而來,射穿了他的小腿!
龐德不敢在這里多停留,實在是關墻上那家伙射術過于恐怖。
當下就在拿著盾牌親衛的護衛下,朝著后面緩緩而行。
黃忠見到沒有射殺龐德的機會了,就引弓射殺了幾個攀爬城墻的西涼兵卒,然后收起弓,拿起刀,朝著之前所在的位置而去。
周圍兵卒,看著這個離開的漢子,滿是敬重。
戰場上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方,毫無疑問,黃忠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與實力,獲得了在場之人的敬重。
“漢升,真有你的!不愧是斬殺逆賊呂布之人!
方才若非是漢升你大展神威,只怕此時這里已經危險了!”
牛輔走到黃忠跟前,滿是激動的對黃忠出聲說道。
在見到龐德攻上城頭,大展神威的樣子,牛輔當時害怕極了,是真的擔心鰲頭關會被就此攻破。
倘若真的被攻破,他這一次可就玩的有些大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畢竟此時的劉成,已經前往了死亡沼澤,準備置之死地而后生,截斷賊人后路。
他這里若是抵擋不住,可就將劉成給坑了。
同時,關中這里,也將會是局勢動蕩,后果實在是太嚴重。
黃忠道:“中郎將謬贊了,沒有將之留下,實在遺憾。”
牛輔道:“已經做得很好了,龐德此人,克德與我提過,說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是一員猛將,就算是遇到呂布那已死的賊,也能夠與之戰一個有來有回。
此時看來,克德所言果然不差。
西涼兵馬,果然不太好對付,必須要打起精神來,不然若是陰溝里面翻了船,那可就不好了。”
方才的事情,讓牛輔驚醒,讓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看待這場戰斗,不敢再有任何的輕視之心。
戰爭是要死人的,不是玩鬧。
黃忠聽到牛輔這樣說,就對著牛輔拱拱手,表示了對牛輔話的認同,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開始觀看整個戰場局勢……
馬超一直都在觀看戰場情況。
在見到龐德第一個沖上鰲頭關,并且在他沖上鰲頭關之后,他那里的那座云梯,就不再有什么滾木礌石落下,一個又一個己方兵卒,順著云梯不斷的攀爬上去,馬超心情激蕩,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只要龐德能夠在上面多堅持一陣兒,自己這邊的優勢就越來越大。
在上去的人數比較多之后,龐德就可以分兵守住這個云梯,然后,前去別的云梯那里進行廝殺,把其余云梯給守住……
只要龐德能夠打開關門,馬超就有信心能夠讓這一場戰斗,在今天結束!
對于龐德,馬超很有信心,這是自己父親麾下的第一猛將,也就自己能夠稍微壓他一頭,其余人全都不成。
現在龐德上了鰲頭關,那么就必能有所收獲!
這樣等待了一陣兒之后,馬超沒有等到龐德打開城門,反而是等到了龐德被黃忠一刀從城墻上劈下,然后順著云梯往下出溜的一幕。
這樣的一幕,直接就將馬超看的呆住了,繼而有些凌亂。
鰲頭關這里,居然有這樣的猛將?
莫非,是那劉賊來到了這里?
看起來,那個大展神威的武將,射術也非常厲害……
說不定,還真的是劉賊在這里!
馬超這里擂鼓助威,催促兵馬繼續攻城。
而他,則打馬朝著前面而去,迎上了在親衛的護衛下撤到了后面的龐德。
“令明,怎么樣?傷的重不重?”
馬超翻身下馬,望著龐德出聲詢問。
龐德道:“沒多大事,就是小腿上被賊子射了一箭。”
馬超忙去觀看,發現羽箭只是穿肉而過,并沒有傷到骨頭,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
沒有傷到骨頭就成,沒有傷到骨頭,影響就不算太大。
不過,一段兒時間之內,受到影響,戰力下降是一定的。
“那個與令明對戰的人是誰?可是劉成劉克德?”
馬超望著龐德出聲詢問。
龐德搖頭道:“不是,劉成賊子年輕,也就是一二十歲的樣子,此人年老,不下四十。”
聽到龐德說不是劉成,馬超松了一口氣。
如果這個時候,劉成賊子出現在了鰲頭關,那可就能夠說明很多的問題。
說明他們這一次的行動,極有可能就是被騙了!
而關中之人,這樣騙他們,必定會有厲害的后手來對付他們。
但心中又有些遺憾,覺得不能夠與那劉賊,堂堂正正的廝殺一場,將之給滅掉,是一件憾事。
人的思想,往往就是這樣的矛盾和復雜……
“那令明可知這人是誰?”
馬超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龐德就忍不住的氣上心頭,想起了那家伙那該死的操作。
“不知道,那廝皮厚心黑,問了我的名字,我以實話告知,他卻不告訴我的名字”
龐德顯得郁悶的說道。
馬超聞言不由愣了愣,什么玩意,還是這樣的無恥之人?
龐德點頭,表示那廝就是這樣無恥。
馬超稍稍的與龐德說了幾句,就趕緊讓的龐德回到后面去,讓軍醫趕緊與龐德療傷。
而沖擊鰲頭關的戰斗,并沒有因為龐德的受傷退下而結束,依舊是在進行著。
在龐德退下之后,又有幾個人登上了鰲頭關,不過,都沒有龐德持久,很快就被殺死在鰲頭關之上,或者是被鰲頭關之上的人,給砍死丟了下來。
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其中有超過八個云梯在燃燒著熊熊烈火。
這是鰲頭關上的人,順著云梯往下澆油,然后投下火把進行點燃的結果。
有幾個倒霉蛋,已經化身成為了火人,在那里的滿地打滾,痛苦哀嚎。
戰爭的殘酷,顯露無疑……
“鳴金,收兵!”
看看天空之中的太陽,握緊手中鋼槍的馬超,出聲下令。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鳴金之聲大作。
已經付出很大代價的西涼兵卒們,聞聽鳴金之聲,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立刻轉身撒腿就跑。
方才的攻城戰斗,讓他們吃了很大的苦頭。
鰲頭關上,有箭雨落下,不過已經稀疏不少,有歡呼聲響起,在慶祝他們打退了一次西涼兵馬的攻擊。
馬超望著鰲頭關上,一直等到他們的兵卒,盡數撤回來,鰲頭關的關門,依舊是緊閉,半點打開的意思都沒有,不由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但心中的郁悶,卻是半分都沒有減少。
鰲頭關的這些家伙們,可真他娘的跟這個名字匹配,整個就是一個縮頭王八!
他心中怒罵,然后下令撤軍,后退十里下寨。
那些參與了攻城的人,走在最前面,走在最后緩緩而行的是他親自帶領的騎兵……
鰲頭關之上,有人看著在眼皮子底下緩緩退走的西涼兵卒,臉上露出強烈不甘。
不甘心看著這些人就這樣離開。
在他看來,這些退走的西涼人,就是行走的軍功。
畢竟方才的時候,他們那些攻城的兵卒,已經被打的潰不成軍,沒有了多少膽氣。
只需要出關沖殺,就能讓西涼人自亂陣腳,然后輕易獲得軍功。
但令人感到難受的是,自己的主將,就是不允許出關追敵!
這真的讓人感到惱火!
但又不好說什么,只能是在這里忍著……
馬超一行人退到十里之遙,找到合適地方開始安營扎寨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快到傍晚了。
一邊安營扎寨,一邊做飯。
不過時間緊促,想要在今天營造出來一個比較好,比較堅固的營寨,顯然是不可能的。
很多兵卒都在擔憂,怕營寨建立不好,鰲頭關那里,會有人前來劫營。
不過,這樣的擔憂,馬超卻半分都沒有。
他反而還特別的樂意鰲頭關的人,晚上過來劫營。
這本來就是他們這邊,定下來連環計中的最后一計。
先是過來之后,進行詐關,詐不開之后就強攻,強攻不下,就撤退,引誘鰲頭關的人出來攻打。
鰲頭關的人,不進行追趕,那就依靠扎營來引誘對方過來劫營……
大軍用過晚飯,馬超就開始與將領們開始商議,并安排計劃。
等到夜色濃郁之后,馬超、馬岱等人,就率領兵馬,悄然離開營寨,到外面去埋伏……
帶著兵馬應藏在野外,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寒風,馬超的心情很是緊張。
他擔心晚上的時候,鰲頭山的這些家伙們,還不出來。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就真的難受了。
想要速戰速決,打破鰲頭關,一路推入到關中去,可就困難了!
這些該死的家伙們,可一定要出來啊!
“……中郎將,屬下請求出兵前去劫營!”
鰲頭關后面的營寨之中,郭汜一路大踏步的來到牛輔這里,出聲向牛輔請命。
他是牛輔的老部下了。
牛輔手下四校尉,李傕張濟二人,帶領兵馬馳援關東,此時郭汜樊稠二人在牛輔這里聽令。
雖然牛輔之前已經宣布了堅守不出的命令與計劃,但此時郭汜還是過來了。
因為他不想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
張濟之前,跟著劉成做事情,雖未曾真的起兵入益州,但也出了力氣,跟著立下不小功勞。
李傕之前參與圍剿呂布,一樣是立下功勞,就他與樊稠二人沒有立下功勞。
四人之中,他與李傕實力最強,張濟樊稠二人,比不上他們兩個。
結果現在,張濟居然是成功的來到了他的頭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郭汜又如何能夠平靜?
他是鉚足了勁,要在這一次對戰西涼韓遂馬騰的戰斗之中,立下大功勞,將反超他的張濟給壓下去,甚至于是超過李傕,成為四人之中的最強者。
此時機會已經來臨,牛輔卻不讓出兵,他如何能夠忍得住?
當下就過來找牛輔了,準備對牛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牛輔同意他出兵夜襲。
牛輔聞言,眉毛不自覺的挑了挑:“為何要出兵?”
郭汜道:“今日一戰,賊人氣勢已經被奪,時間倉促,想要立下營寨,必定不可能。
今夜出去劫營,必定能夠殺賊人一個措手不及,大敗賊人先鋒。
有了這一仗之后,也能夠讓隨后而來的馬騰韓遂等賊人放尊重些,認清現實情況,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以來,今后主動權可都在咱們這里了!”
牛輔冷笑一聲道:“趁著賊人立足未穩前去劫營,這些事情你都能夠想到,賊人就想不到?
賊人那里,今日受挫不假,但是,其余兵馬都還完整。
我觀其兵馬甚是精銳,說不定就在等著我等前去劫營,然后順勢來個反殺。
萬萬不可前去,去了將會中了賊人奸計……”
有了今天的龐德沖上鰲頭關大展神威的事情,以及劉成之前做出來的交代,讓牛輔小心的多,不敢再胡亂莽。
郭汜不死心,繼續出言勸說,想要這樣做。
但是牛輔卻說什么都不同意。
一番的勸說之后,牛輔依舊是不同意。
郭汜無奈離去。
離去的路上,整個人都覺得無比憋悶。
自己的老上司,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慫了?
之前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啊!
自己這樣好的計劃,他都不同意,變得這般瞻前顧后,不似大丈夫所為!
怪不得這才這么點時間,就已經先后被呂布,以及那劉成超越。
越想,郭汜越是覺得心中憋悶……
“怎么樣,中郎將同意咱們的計劃了沒有?”
郭汜回到自己營寨,立刻將領前來的詢問。
郭汜搖搖頭,將牛輔命令堅守不出的事,說出了出來。
話說出來之后,在場眾人,都變得沉默。
有人甚至于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面,顯得分外氣惱。
多好的機會啊!
就這樣被白白浪費了?
此時有人開口道:“這應該是劉皇叔給出的主意。”
郭汜聞言一愣:“劉皇叔不是在玉山嗎?兵權都被剝奪了。”
這郭汜麾下的偏將道:“校尉,你想想看,那分走咱們不少兵馬的那人是誰。
那人叫做黃忠,是跟著劉皇叔在玉山的。
結果現在卻來到了鰲頭山,還被中郎將這般的對待。
這里面有著很多的問題。
而且,最近這兩天,中郎將的所作所為,也不似以往,像是換了一個人……”
被這人這樣一說,郭汜也反應過來了。
“你這么說那劉皇叔就在鰲頭山?”
偏將道:“倒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那里來了信,與咱們中郎將說了應該怎么打仗……”
“咱們怎么打仗,還需要那位來教咱們?
咱們打仗的時候,那位只怕還在鄉下殺豬。
不要覺得自己在打出了一些成績,就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弄得好像是除了他,別的就不會打仗了一樣!
這手腳伸的未免也太長了一些。
連咱們這里怎么打都要管。
他遠在玉山,能夠知道咱們這里的情況?能夠有咱們知道的清楚?
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打仗也需要隨機應變。
他手伸的那樣長,怎么不從玉山那里來封書信,直接讓弓箭手向上調節一些角度再射箭呢?”
聽到這人的話,在場眾人,都忍不住的露出一些笑容來。
有人對劉成打出來的戰績感到衷心的佩服,就有人對劉成所做出的事情感到不服。
當然,這種不服,更多的是被嫉妒所引發的。
覺得劉成只是運氣好。
劉成所做的那些東西,自己去做,也一樣能行!
郭汜這里,郭汜,以及郭汜手下的諸多將領,都是這樣的心態。
本來若是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提起劉成,郭汜也不會這樣的氣憤,此時被手下之人這樣一說,頓時就忍不住了。
“咱們半夜的時候,偷偷出去劫營如何?”
郭汜望著自己手下的幾個將領,出聲這般詢問。
幾人聞言不由一驚。
隨后有人道:“屬下覺得可以,這是一個絕好的立功機會,不能看著就這樣白白的丟失。”
“可是,中郎將下了嚴令,不許這樣做……”
有膽小之人,開口這樣說道,顯得擔憂。
“中郎將的脾氣你們還不知道?
他不讓出去,只是怕失敗而已,只要咱們成功了,這一次,中郎將絕對不會計較這些,只會重重的賞賜咱們,給咱們記下大功!”
郭汜出聲反駁。
聽到郭汜的話,幾人都點點頭,覺得郭汜的話沒有毛病,他們中郎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只不過,那個叫做李心的將領,心中也是有些擔憂,又出聲勸阻了兩句,被郭汜瞪眼訓斥:“你怎地這般的沒有膽子?真不像是我郭汜帶出來的兵!
此次前去劫營,你便不要去了,留在這鰲頭關進行策應,且看我等如何夜破賊人,殺敵立功,令賊人膽寒!
這些人,今日已經被殺破了膽,那率兵做先鋒之人,今日我已經看得清楚,不過是一個毛都沒有張齊的娃娃,能夠多大能力?
老子吃過的鹽,比他走過的路都多。
這等人,就是專門為我等立功做準備的!”
李心聞言嘴巴動了動,很想說出劉皇叔也是極為年輕,對郭汜進行舉例說明。
不過想起郭汜的脾氣,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當下,郭汜又與幾個手下之人,商議一番之后,就開始來到營寨之中,悄悄做準備……
“校尉,只帶三千兵馬前去劫營,會不會太少?對方的人多。”
李心出聲建議。
郭汜道:“三千人不少了,對付這些西涼的烏合之眾,綽綽有余,人數太多的話,動靜太大,若是被人察覺,告知了中郎將,中郎將過來阻止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幸好今日把守關門的,是咱們的兵馬,不然今天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可真的不容易。”
李心見到郭汜主意已定,鐵了心的要去劫營,知道自己再怎么勸都沒有效,反而會招致郭汜不滿,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心中總是覺得不踏實……
三更時分,郭汜這里悄然而動,人銜枚,馬勒口,來到鰲頭關這里。
這今夜守關門的,本來就是的郭汜的部下,郭汜又說是受到了牛輔的命令,前去劫營,這守關門的人,又如何會不開門放郭汜出去?
“校尉,您身份尊貴,此行多少還是有些冒險,不如您留在這里,讓他們幾人帶兵前去劫營,有他們幾個在,也一樣能夠勝任。”
最后時刻,李心再度開口,出聲相互勸。
還有一些話,他怕郭汜,以及另外幾個同僚不樂意,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若是郭汜不去的話,這一次的事情,真的失敗了,郭汜完全可以將之推脫到手下之人,不聽他的命令,私自行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上面,能夠最大程度的將自己給摘出來。
在將自己摘出來的同時,再對其余幾個人進行營救。
現在這樣都出去,實在是過于冒失了。
“不用,今日這事,須我親自領兵前去,如此勝了之后,才能顯示我的威風。
我雖已經不是少年,但我心中的血還是熱的!”
說罷,又補充道:“劉成那人,就敢每戰身先士卒,我如何不敢?”
聲音落下之后,就帶著親衛,一路出了鰲頭關。
李心深吸一口氣,覺得心中的不安,變得更加濃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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