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在‘活躍’的氣氛中吃完。
周韻吃飽喝足離去,全程話題不斷,時事八卦、娛樂爆料等等,都是近期網絡上的一些熱點,胡侃亂燉。
人走后,池默柯成銘也沒有打聽周韻的身份或信息,陌生微友就成。
金躍,也沒有多要解釋或介紹的意思,這姑娘,今天中午來蹭飯的目的已經了然了,是加微訊,夠雞賊。
三十年的春心萌動了,還是說…?
“戚總,事情就是這樣…”
午后,盡管今天是周末,但娛樂公司的工作時間很彈性,沒有生病或者必要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上班。
滬上時代,戚輕衫午飯后來到公司場地處理工作,聲藝部負責人來辦公室匯報一些工作進度之時,順帶說了九州池默給楚仙穹寫歌的報價,嚇人。
說實話,要不是戚總關注這件事,他還真不想提這一茬兒,狠。
一般歌曲不提,幾萬十幾萬不等。
好一些的,能達到精品制作的邀歌,一般也就三五十萬之間,實在優秀震顫的大幾十萬,上百萬的也有,但幾乎都是鳳毛麟角,要很有名氣才行。
九州池默,雖然在寫歌上面能力不弱,創作的精品好歌也不少,但終究不是專業作曲人,屬于個人散戶。
原以為,邀約一首精品金曲好歌,最多百萬頂天,結果,錯了。
‘萌萌噠’都賣了100萬,精品級200萬起價,金曲級300萬起價,這價格太高了,他一個聲藝部負責人做不了主,也沒有這一項超高預備支出。
滬上時代,每一筆支出都會做記錄,在范圍內的他還能做主,范圍之外的抱歉無能為力,需要老板點頭。
“胃口很大啊…”
戚輕衫輕笑感嘆了一句,搖頭。
兩三百萬買一首精品金曲,或許還不止兩三百萬,從專輯制作投入到上線發售,再到平臺版權使用費還有專輯銷售額分成等等,周期至少半年。
1千萬銷售額,就算能拿到一半500萬,再跟旗下歌手分完成,除去中間所有稅費,公司能落入200萬頂天。
算上其它收益方式,歌曲購買成本的35倍銷售額,才算是回本。
如果成績不理想,血虧打水漂。
如果賣的火,歌火人也火,專輯銷售能回本最好,不能的話,后續要拿歌手商演與代言的一部分收入填補;徹底回本后的收益,才算開始賺錢。
這個時間也許半年,也許一年。
“邀不邀,你們聲藝部自己決定,我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是楚仙穹第三張專輯銷售量不低于300萬張…”
“剛上完春晚,再加上那件自首案的人氣助推,天時地利都有了,銷售業績如果還達不到,要不沒唱好,要不就是歌不好,你們部門內部決定…”
“4月中旬之前制作完畢,5月1日上線發售,好了,就這樣吧…”
戚輕衫微笑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讓辦公桌對面的聲藝部負責人,鴨梨山大。
300萬銷售量,人氣一線歌手的底線標準,以楚仙穹如今的人氣來講,只要專輯歌曲ok,基本沒有問題。
但歌曲市場售賣火不火,誰也無法百分百保證,大神也不能。
只是,楚仙穹從樣貌到資質,從嗓音到唱功,再到如今的人氣,再不能騰飛爆火晉級人氣一線咖位,他這個部門負責人的位置,恐怕要燙屁股了。
天時地利,只差人和。
再拿不出成績,徹底無法交代。
要不要賭一把?集中聲藝部一半的分配資金找九州池默邀歌?
“什么嘛,這家伙比我還懶…”
西二環附近一小區內的紅磚二層小樓內,客廳沙發靠躺的周韻翻看著池默的微訊朋友圈,嘀嘀咕咕腹誹。
從頭翻到尾,除了一些文章分享,就是一些節日公式化祝福。
其它的,沒了。
基本沒有自己的日常動態。
什么悲傷了、難過了、開心了、游玩了、秀恩愛了等等之類都沒有,絕對不是沒時間,就是懶到懶得發。
不過也是,一個大男人總是經常發圈動態也不好,有點不務正業。
畢竟是九州公司大老板,跟普通上班族白領不一樣,一些私事或者公事都不好發,那也就沒什么可發了。
“沒意思,要不要繼續呢…”
退出池默的朋友圈,周韻嘆息。
早些年,就隱約感受到了云姨好像有心事,經常一個人發呆,后來平穩了之后以為是幻覺錯覺,直到去年,這一現象又開始了,忍不住好奇心。
再后來,無意中瞅見云姨手機界面觀看‘池默’的訊息和緋聞。
留心了一陣子,發現了好幾次。
自小‘聰明伶俐’的她,瞬間名偵探上腦,八成有貓膩;結果,細看池默的模樣之下,竟然有那么三四分跟云姨有點像,尤其眼眉,高達五六分。
猶記得老爹說過那么一嘴,云姨轉戶口之前是南金人,家里無親無故;那池默也是南金人,還是打小孤兒。
發現這一聯系的周韻,吸冷氣。
當年母親難產生下了她,徹底落下了病根,再后來久臥在床,也是那個階段從事保姆護理工作的云姨來了她家,照顧她們一家三口的日常起居。
久臥在床、體虛病弱,再加上這種狀態下產生的抑郁情緒,最終母親在幾年后去了天堂,從此陰陽兩相隔。
那個時候九十年代初,老爹在京都還只是一個小副主任職位,爺爺奶奶的家室一般中等,外公外婆家因為母親的去世,對父親也不再多么看重。
當然,對她這親孫女,還算親。
母親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一對父女,依舊還需要日常照顧,也就沒有徹底辭退云姨,保姆家政的活,照做。
離婚還有一個孩子,堪比外公外婆家室的女子看不上老爹,不會下嫁;跟爺爺奶奶家門當戶對的,也很少。
云姨比老爹小近十歲,那時候多少還又算年輕有風韻,時間一長,每天保姆家政的上門,難免一些閑話傳出;盡管兩人很清白,但外界可不管。
最終,在被上級領導隱晦談話后,家里終究還是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就這么著,在跟云姨協商下,成了。
而且,爺爺奶奶為了不太過得罪外公外婆,與云姨約定,不再生。
讓周家,只有她一個親生女兒。
轉眼二十年過去,在周韻心里,從小照顧她長大的云姨,已經幾乎等同于親生母親,只差血緣關系;如此,在‘發現’云姨很可能有個兒子的這種大秘密之下,很想幫云姨做上點什么。
比如,有沒有可能,母子相認?
“不是,就算了…”
“但如果是,真的要繼續嗎…”
周韻望了一眼樓上父母房間,此時午后老爹還有云姨按例午睡。
打破現有的家庭格局,真的合適嗎,云姨愿意嗎,老爹愿意嗎?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兩家,又會是什么反應?
“誒先算了,先關注著看情況…”
“如有必要時,再繼續也不遲…”
“我先回去了,過幾天來換你…”
“行了快走吧,航班快要飛了…”
傍晚,下午的商議結束,金躍場地大廈門口,柯成銘告別池默歸杭。
雖然,入股金躍手續變更等一些列問題和手續,都有律師和事務所盯著安排處理,但最好,京都這里留人。
杭城九州還有星空,本月的工作都大有可干,倒是不必急需返杭。
所以,池默暫時留下,盯進度。
周六日兩天,基本所有的事項都討論了個差不多,明天周一,一些相關部門上班就可以著手一一手續辦理。
除了盯著進度,也就遇到問題的時候來金躍碰一下頭,倒也自由。
反正本月自身工作就是寫歌寫劇本之類的,在哪不是寫,無拘束。
“誒,去哪里呢…”
柯成銘離去,池默望著傍晚昏暗夜色下的京都車水馬龍,突然有點不想立刻回到下踏酒店,不管休息還是忙碌;于是沿著輔路街道,慢走散散心。
諾達的京都,除了酒店,竟然沒有可去之處,沒有朋友沒有事情。
助理柳靜還有九州兩個律師就不提了,只是員工,場散后算下班,該回酒店回酒店,該去哪游逛就去哪游逛,當老板的也不能管員工全天24小時。
“在杭城惆悵,在京都更惆悵;朋友,親人,女人,都沒有…”
“這老板當的,真夠失敗的…”
池默暗自苦笑,他不是明星,但在網上多少也算有點薄命;不過,戴著口罩的他,倒也不擔心被人認出。
身邊是人來人往的人流,上班族下班點,夜色下的京都逐漸喧囂。
有柯成銘陪著,還不覺著有什么,眼下只剩他一人在京都,惆悵。
嗡,嗡嗡~
突然微訊來訊,池默精神一振。
不管是誰,好歹有個說話的人。
楚仙穹語音:“我是被逼的!俺們聲藝部老大托我跟你探個底,能不能寫一首不太次于‘起風了’的歌曲;我現在人氣不低,天時地利,第三張專輯就差最后的‘歌曲人和’沖一波…”
“專輯銷售標準參考300萬張,如果有把握,那就邀約你寫一首…”
“聲藝部有很多歌手藝人,總發展資金雖然不少但也有限,如果集中挪用給我邀一首兩三百萬的歌,能賣出成績還好,賣不出,沒辦法交代…”
“好了就是這些,我說完了…”
片刻后,池默也聽完了,只是還不待微訊回復,楚仙穹電話來到。
私人電話,兩人一般很少打。
“微訊我聽了,正要回你…”
“那個先放一邊…”楚仙穹的聲音從聽筒傳出,“可以的話,有把握就接單,沒把握也接!幾百萬呢,不要白不要,也不用你保證一定賣量…”
“雖然公司催的急,但我也不想逼迫你,畢竟創作是需要靈感的,你能寫出‘時間都去哪兒了’‘起風了’估計也不容易,哪能保證百分百…”
“你別有壓力,我無所謂的…”
“嗯,我沒有壓力…”
池默笑呵呵回復,“你讓公司正式給我發邀約吧,是按風格定制,還是我自己看著寫,給我一個大致范圍;不管成不成,我先寫出來再說,如果滬上時代審定不過,我也能給九州的歌手唱,反正不會虧,怎么著都能賺…”
“嗯行,我知道了…”
聽筒里楚仙穹聲音冒泡,“那就告訴你一個高興的消息吧,上次月中我的親戚串門沒有來,開不開心…”
納尼?
池默頭皮瞬間一凜,有點怔。
高興的消息嗎,好像,有點。
“嘿,怎么不說話?算了,騙你的啦,月中是沒有來,是有點延遲過幾天來的,也把我嚇一跳呢,我可不想這么早就生孩子,而且還沒有結婚…”
“好了,晚安,不打擾了…”
不知為何,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嘟嘟掛斷忙音,池默一時間更惆悵了。
也許是今晚在京都孤獨的情緒,剛剛聽到楚仙穹說親戚串門沒來,意思是懷孕了的消息,竟然不是很排斥:我當爸爸了,我有孩子了,真有了…
擱在以前,絕對會不想,有!
“果然,孤獨使人脆弱…”
池默搖頭無聲一笑,魂穿重生才一年半,身體才二十八歲,剛剛竟然生出如果有個孩子也不錯的錯誤想法。
不能!
三十五…哦不。
四十之前,絕對不要孩子。
應該是最近收到了柯成銘天天念叨孩子的影響,以后得離他遠點。
“老同學,有點不行啊…”
滬上,楚仙穹窩在客廳沙發床,電視隨意播放著某個節目聽響,一邊呢喃自語,一邊摸著自己的小肚子。
講真,上個月月中沒有及時來串門,她也下了一大跳,也有點怔。
猶豫徘徊,就在左右躊躇了幾天,要不要買驗孕棒驗驗的時候,延遲的親戚串門洶涌而來,那叫一個猛。
這玩笑開的,一點都不美麗。
上上個月的1月下旬,那時候在京都排練央視春晚,雖然是剛剛親戚串門走完,安全階段,但也是有可能懷上的;結果,交融了足足兩夜,沒有。
再加上更早之前的那次在南金事后沒有吃藥,最終,也是沒懷上。
兩次了,如果第三次還懷不上?
嗯,老同學的小蝌蚪,嘖嘖嘖…
楚仙穹砸了砸嘴,幽幽呢喃,“不做防護隨緣,就看孕氣怎么樣吧,如果有緣那就生!沒有,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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