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時光荏苒。
‘大圣歸來’每日票房已經跌到一兩百萬,很快又會跌到百萬以下,不過9月18下映,10.5億沒啥問題。
‘夏洛特煩惱’點映口碑城市宣傳如火如荼,觀影期待感爆棚。
池默老實窩在杭城,日常備孕鍛煉與九州星空忙碌,清閑充實。
“中秋節了啊…”
9月8周一,農歷八月十五。
國家法定節假,不過對于娛樂公司來說,與往常倒是沒有太大區別,不上班的休息,上班的三倍工資。
今天,池默沒有去九州或星空,而是和郁敏兒窩在公寓,悠閑。
郁敏兒如今算是孤兒,老家那里的親戚基本不再聯系,池默也是,雖然翁美云在京都,但不相認不關聯,算起來同病相憐的兩人,最恰當不過。
沐星絨在家陪女兒過中秋節,榮敏姿也要在家陪雙胞兒女,杭城這里也只有郁敏兒孤獨無依,最適合。
孤獨男女,在這個特殊的團圓日子里,互相是自己最好的依靠。
學了半年繪畫的郁敏兒,此時正在給池默畫肖像,素描與油畫。
素描畫的挺像,油畫差了火候。
“還不錯,獎勵一個香吻…”
池默看完后,吧唧一口印在了郁敏兒的香唇,淺嘗輒止,不能太激烈,不然天雷勾東地火就不好了,雖然不會深入交流,但能量傾泄終究浪費。
浪費可恥,所以要適可而止。
“哥哥,我想媽媽了…”
客廳沙發,倚靠在池默胸膛,郁敏兒輕聲呢喃,“其實我不傻,很多事情都知道,只是不想去想去猜…”
“我只希望永遠不會再有人來打擾,破壞我現在平靜的生活。”
“放心,不會的…”
池默緊緊將郁敏兒摟住懷里,撫慰,“曾經過往都已經過去,一切化作過往云煙,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嗯,我相信哥哥。”
郁敏兒眸光顫顫,乖巧乖語。
池默心頭暗嘆,知道郁敏兒今日憂愁善感的是什么,理論上她的父母已經雙亡,但實際上或許哪天意外之人就會出現,或許要彌補養育親情,又或許要借機謀取利益,人性無法預測。
雷霆那里,有郁敏兒父親的詳細信息,還有跟郁敏兒的親子鑒定。
而蒙毅交贈送他的復印版,就在冷青檸之家的保險柜中,存放著。
雖然郁敏兒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但曾經關愛父親突然形象大變,勒索貪婪,甚至家暴母親,最后意外煤氣中毒雙親離去,一連串的變故,是什么樣的晴天霹靂理由,才會導致如此?
郁敏兒抑郁病歸抑郁病,但是人不傻,狗血言情電視劇那么多,只要不智障,很容易猜疑得出答案。
答案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猜疑埋下了,那很多都會推翻。
推翻原有的一切,推理未來的種種,是迷茫是彷徨,教人害怕。
缺乏安全感,努力尋靠依偎。
“睡個懶覺吧,晚上我們去逛街看電影…”池默心頭思緒回轉,輕揉了揉郁敏兒的小腦袋,夏天大白天的熱浪滾滾,晚上涼爽很多,適合逛街。
況且還是中秋節,一整天悶在家里也太懶蛋了,出門游逛挺好。
“嗯,我聽哥哥的…”
郁敏兒輕輕點頭,微笑綻放。
“韻韻,明天就大姑娘了…”
京都,今天中秋節,周正元翁美云周韻前往周氏老宅,四合院。
周韻的爺爺奶奶都健在,今天周氏都會來相聚,雖然平時偶爾也來四合院串門,跟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
但今天跟往日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明天農歷八月十六,周韻要和蔡英澤正式領證結婚,只是先領證,正式的婚禮酒席定在9月20,這天是周六,方便親朋好友同事們前來參加宴席。
對于周韻這個周氏長孫女,周氏老泰山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可惜,女娃終歸要出嫁,所以在一些工作資源扶持上,沒有對叔姑家的男娃力度大。
當然,這也是周氏的體量和底蘊其實都不太深厚,跟周韻外公外婆家,差了至少兩三個檔次,沒得多分。
而周韻外公外婆家,也就是周正元岳父岳楚家,如今關系已然疏遠,自從妻子病逝之后,便逐漸的疏遠。
當年,本來就不同意嫁給周正元,但是兩情相悅私奔,木已成舟。
只能捏著鼻子認,答應了成婚。
成婚后一直沒懷上孩子,男女雙方都有點毛病,不成三十多歲,意外突然有了,但是身孕狀況一直不太好,楚家建議保身要緊,孩子可以再要。
周正元猶豫,女兒也不忍,就那么著硬抗把周韻生了下來,難產,還落下了病根,最后沒熬過上了天堂。
楚家認為,這一切都是周正元的罪魁禍首,楚家女兒不幸的源頭。
恨,談不上,但是不喜也是真。
不過,對待周韻這個親外孫女,楚家還算比較疼愛,畢竟是楚家女兒的遺存血脈,這一份羈絆,斬不斷。
當然,疼愛歸疼愛,但對周正元還是不待見,仕途上沒有再多出力,不然以周正元的能力和資歷,早就能一步步升躍,比現在的工作環境更高。
對此,周正元也沒有怨恨埋怨,仕途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以了,他又沒有兒子,女兒又不招入贅,還費心費力的往上爬什么,清閑輕松也挺好。
“老大,是我們對不住…”
周氏老爺子,深深嘆了口氣,看著淡然若素的周家長子周正元,還有忙前忙后準備晚宴的翁美云,錯了。
當年,因流言蜚語老大要娶保姆翁美云,真是大大丟了周家臉。
同時,也是丟了楚家的臉。
明明能找一個更好的女人,甚至繼續聯誼步步高升,結果,非要娶一個保姆阿姨,就因為能照顧小周韻?還是貪圖翁美云那時年輕貌美的身子?
周氏一致認為,是保姆翁美云的勾引,是不懷好意的狐貍精上位,為此專門勸其放手,不要耽誤周正元。
只是,老大周正元似乎是鐵了心,或許也是死了心破罐子破摔?
就這么著,在翁美云答應了不會要孩子的承諾之后,兩人結婚。
這一結婚,就是二十多年,至今翁美云遵守承諾沒有要孩子,這一點周氏看著眼里二十多年,有點佩服。
同時,隨著這二十多年,想法的逐漸改變,不應該束縛翁美云。
不然,最不濟也能再給老大周正元添個后,女兒,甚至是兒子!可惜,當初也是考慮的楚家那邊的態度…
閨女剛去世,這頭你就要娶貌美如花的年輕保姆,會徹底交惡。
只是,再可惜,也回不去了…
“爸,沒事,我們都很好…”
周正元淡然一笑,看了一眼被圍繞祝福的女兒周韻,又看了一眼廚房方向忙碌的翁美云,一絲欣慰閃過。
家有賢妻,女兒健康,夠了。
“一晃,三十年了…”
是夜,周家,二樓主臥室。
床榻上周正元翁美云兩人半靠床頭,聊著一些家長里短,明天閨女就要領證蓋章了,不勝唏噓,恍如夢。
“韻韻,會幸福的…”
翁美云握著周正元的手用力緊了緊安慰,知道這是舍不得女兒。
“是啊,會幸福的…”
周正元輕出一口氣后,微笑看著身旁陪伴了二十多年的翁美云,“近期你一直心神不寧的,是有什么事吧,有就說吧,這么多年老夫老妻了…”
“沒事,我真的沒事。”
翁美云立時搖頭,不會說的。
“其實,我是有考慮過的…”
周正元嘆了口氣,“當年,雖然是你主動提出來的不生孩子,但是真要生也沒什么,周家也不可能因為這個真的趕你!堅定不生,是跟你那夭折的孩子有關嗎,他是不是沒有夭折…”
聽言,翁美云心頭一驚,一顫。
“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周正元眼里閃過一絲愧疚,這一絲愧疚是真的,當年亡妻過世很內疚,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無能為力。
可以說,從難產生下周韻后就一直內疚,看著妻子每日被病痛折磨,當年真應該先不要孩子,等調理鍛煉養好了身子試著再要,或許結果會不同。
亡妻堅持要,也是怕自己日后再也懷不上,畢竟年歲越來越高危。
亡妻逝世之后,小周韻需要母愛式的照顧,他在翁美云身上看到了這份母愛,很真很濃,有一天心情煩躁喝了點酒,半迷醉半強迫的就把當時還是保姆的翁美云發生了關系,很畜牲。
這也是當年,他周正元仕途正當時,非要娶翁美云的真正原因。
也是睡后清醒,看著翁美云小肚腰臀隱約的妊娠紋,交談之下,知曉她曾經有過一個兒子,不過夭折了。
如今看來,好像,沒有夭折。
“周哥,我不怪你的…”
翁美云再次緊了緊周正元的手,嘆然道:“我只是一個保姆,沒結婚就懷孕生子的不良婦女,能嫁給你過上了好日子已經夠了,不奢求什么…”
“你不要多想,我不怨。”
當年,她是能反抗的,畢竟掙脫酒醺的周正元不是難事,就算掙不脫,只要女人不,男人基本無法得逞。
不過,畢竟是個機會,雖然沒想著要嫁入周家,但哪怕做情人…
只是沒想到,事后周正元有點太過于正派,非要娶,那就嫁吧。
但是對于曾經生過一個孩子的事情,沒有隱瞞,只是說了夭折,畢竟年輕時的她身板不豐腴肥胖,小肚腰臀隱約淡化的妊娠紋,周正元不陌生。
不能隱瞞的坦言,能隱瞞的隱藏,就這么著,兩人成婚二十多年。
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掩埋在時光里的秘密,好似有一只無形的手在逐漸撥開云霧,躲也躲不掉。
命運里的種種,陽關下暴露。
“當年戶口轉京,你是由南金轉來的吧…”周正元,微笑繼續道。
翁美云臉色一白,輕抿嘴唇。
“別緊張,我又不是猛獸…”
周正元反手握住了翁美云的手緊了緊,輕出一口氣,“我記得,你的身世成長履歷上最初是南金的某個孤兒院,最近翻了翻,港灣之家對吧…”
“嗯…”翁美云低頭輕聲嗯。
翁美云不知道最初自己的父母是誰,記事起就在了港灣之家孤兒院,后來十來歲是被翁姓老夫婦收養,這才算是有了自己真正的小家,養父母。
可惜,好景不長,沒幾年養父母就相繼病逝,從此再次孤苦無依。
然而,命運的捉弄沒有再次繞過她,某一天被街霸混混闖家調戲,那個年代有苦說不出,說了名聲盡毀下場也凄慘,后來更是不幸身孕,就在猶豫是否要還是不要之時,蒼天終有眼。
那個街霸惡有惡報,見了上帝。
可是,一條生命擺在面前,最終還是不忍,尋機去了港灣之家,跟老院長交代了一切,并且在老院長的日常照顧掩護下,生下了孩子,只不過…
雖然最嚴打階段已經過去,但如果未婚生子,后半輩子完蛋,自己的后半生不能被這個孩子絆住,沒有選擇的選擇,只能離開南金,外地重啟。
恰好,有流動隊姐妹要來京都發展,機不可失,最后選擇了北上。
“最近,韻韻提到了九州…”
周正元目光溫和目視翁美云,“韻韻想去杭城鍛煉!順便簡單調查了一下九州和池默,好巧不巧,他還是一個孤兒,也正好是你那港灣之家…”
“港灣之家的老院長姓池,以前也是帶過你的,池默的模樣還與你細看之下有幾分相似,不是巧合吧…”
此時,翁美云的臉色徹底蒼白,眼底是濃濃的驚慌,緊抿嘴唇。
“姓老院長的池,單名一個沉默的默字,故事有點復雜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
翁美云眼眶霧氣彌漫聚集凝結,然后順著兩側眼角滑落,痛苦道:“我不想回憶曾經的過去,那是一段殘酷不美好的歲月,我只想徹底逃離…”
“對不起,我不是真心故意。”
“好了,我也沒說要責怪你…”
周正元輕輕將翁美云流淚的腦袋樓靠在肩膀,嘆息,“我都60,你也都50的人了,半只腳都踏進土里的人,還有什么看不開呢?我是一直知道你有一個心事卡著,沒想到會這么大…”
“韻韻估計早就猜出池默和你的關系,不然也不會想著要去杭城,還有把金躍發展成九州的京都分部…”
“這幾天我也再想,要不要跟你挑明,有些事終究要做了解的…”
“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