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一家人通過《新聞聯播》觀看了解了女王訪華來京,第一站的整個過程。
她衣著紅色外衣,戴著一雙白色手套,頭頂著的帽子也紅的,好像帽子的一側有黑色裝飾,由于這時候的電視畫質,更重要的是攝影的也沒重點拍她的那頂帽子,便沒有看清楚裝飾是什么?
一身大紅很是喜慶,英方在外交禮儀上也很用心了。
當然這么做更好的體現出女王的氣質。
深夜,駱濤突然接到一個機密電話,告訴他明天英吉利女王要去后海的西昌樓用餐。
這個消息把還有三分睡意的他直接就給震清醒了。
“好,您放心,我就安排這事,……”
隨后駱濤就接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出去,提前給他們打一個招呼,組織人員不要出什么亂子。
不過,駱濤沒有和他們說具體是什么事,對于保密這一點,駱濤還是有點認識的,僅僅告訴了告訴他們一件事,明天是班照上,不需要營業。
這件事震的一大家子一夜都沒有睡安生,這里面就朱霖最熱衷,大半夜不睡覺非拉著駱濤和她討論明兒見到了真正的女王穿什么?
駱濤在就幾次三番的詢問下,只好煩的去見了周公。
第二天清晨后海地區就熱鬧了起來,早早到來的員工,在一聲吩咐中就投入到了打掃衛生和各項檢查工作中。
好同志們也在準備他們的,各不耽誤,西昌樓積極配合就好了。
太陽初升,駱濤對所有員工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兒都給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精神,也讓外國友人感受一下咱們西昌樓的熱情服務,……我就問你們有沒有信心做到?”
“有…有。”士氣很是高漲,個個都是滿面春光。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工作的私營酒樓,還有一天都接待高級別的外國友人。
上午領導們要聊一些事情,十一時三十分后才會過來用餐,時間緊任務重。
為了做好這次接待工作,又把京城三家店六位大廚全部調了過來,金爺這次有可能也要上手。
由于時間比較緊,一些火候菜也只能提前處理,弄一個半成品出來,這也是為了能讓客人快速吃上可口的飯菜。
上面也沒有給西昌樓提前列出一個菜單,也只能把店里所有的特色菜都提前準備了。
十一點三十五分,領導們非常準時到了后海的西昌樓。
駱濤和朱霖可是見到了英吉利的女王,禮貌性的打了一個照面,女王就走向了跟著來湊熱鬧的小丫頭。
她很是喜歡可愛漂亮的小丫頭,還親吻了一下小丫頭的額頭以示她內心對小丫頭的喜歡。
這一幕也被記者拍了下來,因為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由于這是一次不一般的吃飯,她也是克制自己的行為,很意外的對朱霖說:“小姑娘和你一樣漂亮。”
朱霖同樣用英文回復:“謝謝女王的夸獎,您也非常的優雅,漂亮。”
這話明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了,她微笑著又和朱霖聊了兩句。
可以看出在這次接待中,一家三口就駱濤這個一家之“主”不怎么受女王的待見。
以后的駱濤就是因為這件事,沒少受到朱霖的擠兌與挖苦。
現在后海的西昌樓的房間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兩個院落原本樓上都有四個雅間,現在也都裝修成了只有兩間雅間。
由于這兩年西昌樓的發展迅速,這家店也漸漸改成了預約制,直白的說就是想來這兒吃飯不再是你想來就能來。
漸漸轉變為西昌樓的精神所在,每天的接待量中午九桌,晚上九桌,價錢也就稍微往上提了一點,但是檔次卻在無形中給拔高了幾丈。
一點四十許,在一片“好吃”聲中,英吉利的女王和陪同的領導離開了后海西昌樓。
遠遠看見車隊離開,駱濤心里面別提多高興了,“西昌樓這下子是真的火了。”
“那是,這回全國人民都知道了咱們西昌樓。”
駱濤看了這人一眼,笑罵道:“沒出息,什么全國?這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英吉利的女王喜歡吃咱們西昌樓的菜。
侯明,告訴財務給今兒所有參與的,都包個一百的大紅包。”
“好的,我這就去辦。”侯明笑著就轉身去處理這件事了。
“謝謝駱先生……”
“今兒咱們西昌樓能這么完美的完成這個高規格的接待任務,都是大家的功獻,我還是那句話:咱們有過就罰,有功必賞…………”
接著駱濤又特別跟后廚的大師傅們講了幾句加油鼓舞斗志的話。
在一片掌聲中駱濤帶著妻兒離開后海,回到百花小院在等待上面的嘉獎令。
一點不出駱濤所料,上面對這次西昌樓的接待工作非常滿意,一點沒讓領導失望。
也知道了為什么西昌樓會得到這個任務?這完全是上面出于對西昌樓的看重,領導臨時有意改了接待飯店。
對于領導這份格外的看重,駱濤一點都不敢耽擱給領導的辦公室打了一個感謝的電話,由他人代為轉告。
晚上七點整,全家人都圍在電視機前,觀看對于全家人來說又一次特殊的《新聞聯播》。
這新聞剛播到上午女王到西昌樓的這一幀,駱家的三部電話就沒停過。
“沒想到小丫頭還跟著上了新聞,……對了,你們兩口子怎么沒把小十月也帶上?”
“媽,小十月今兒上學呢。”
“哎呀,這耽誤半天沒什么的……”打來電話的丈母娘不停的埋怨起了駱濤夫妻,厚此薄彼,還說什么重女輕男。
幾乎所有的親戚朋友們,只要沾邊掛帶有駱家聯系方式的都打來了電話,恭維聲不絕于耳。
街坊四鄰,特別是跟老娘蘇桂蘭要好的那幾位姐妹。
面對老姐們的恭賀,老娘蘇桂蘭高興的把她藏了很久的瓜果零食都拿了出來。
瞧她這高興勁,駱濤知道這老太太又能在這條胡同美上幾天。
英吉利的女王又在京城逗留兩天,游長城參觀故宮和頤和園。
看到報紙發的信息,女王是驅車進入故宮,駱濤做為一個接受過后世文化影響的一個人,對此事很是憤慨。
報紙一扔,“怎么不帶她去圓明園看一看?”
聽到書房傳出的響聲,朱霖快步走來,進屋就看到了駱濤一臉不悅,還有靜靜躺在地上的一張事實報紙,她看了一眼駱濤,沒說話彎腰撿起報紙,放在書案上。
柔聲詢問,“怎么了這是,誰又惹你生氣了?”
“你自己看看報紙,都報道的什么玩意嗎,這么丟臉的事還能被他們編出這么多溢美之詞。”駱濤憤慨道。
朱霖看著他生氣的臉色,也不知道怎么勸他,便拿起報紙,看了一下,道:“這沒什么啊?”
“還沒什么?六百年故宮之尊嚴及五千年民族文化之自信,就這么被他們為一些個別人拋之腦后了,……”駱濤是越說越激動,重生十年,他也被民族優秀文化改造了十年。
他自1983年起當拿到那張副研究員身份的時候,他就有責任照顧已經六百年的故宮。
駱家之史就跟這座全世界最大的四合院有著聯系。
駱濤氣憤地站了起來,在書房內來回踱著步子,“自1984年漂亮國的演員元首驅車參觀故宮,我就向他們陳述了其中之弊端,可現在他們還是這么放任不去管理。
英吉利的白金漢宮,法蘭西的凡爾賽宮,從未聽過誰驅車進去參觀的,怎么?就是因為故宮大,就可以驅車進去了…………”
朱霖知道此時的駱濤在氣頭上,體貼的拉著他坐下,“這事既然都已經發生了,你生氣也無濟于事,現在你應該給上面反應一下這個情況,我想上面應該會處理好這件事,這也好過你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家里個兒生悶氣。”
駱濤重重點了一下頭,“嗯!”
便一抽出紙張,伏案向上面反應一下這個情況。
動筆寫了沒幾分鐘,駱濤就感覺這樣做有點不妥,為了維護團結,駱濤還是要和現在故宮的當家人商量一下,不然定會讓人誤解。
朱霖見駱濤停筆起身微笑著問道:“怎么,氣消了?”
“氣哪里那么快能消的,夫人賢惠,但不知道規矩。”駱濤神秘一笑用手指向她,不等她從不解中回過神,就走動了電話機旁。
電話撥通之后,駱濤上來就先發制人詢問他怎么又讓人開出進去,他對駱濤說他也是聽命,還告訴駱濤關于他當初的那個建議,有些人都給了:咸吃蘿卜淡操心的評語,沒有人當一回事。
駱濤聽后很是氣憤,并和他商量讓他給那些人傳個話,就說他們要是不改,他駱濤就天天寫文章。
許副園長一聽頭都大,連忙勸駱濤千萬不要寫文章,有事好商量。
這次的事也不能怪他沒本事,他也就是個副的,當不了多少家,至于正院長,自吳老1984年去世已經空缺兩年之久了(新中國第一任院長),一直都沒有選出一個有能力的人來擔這個大任。
所有文物人都知道,這個四合院的大門不好看啊!
出了一點問題,都有可能擔天大的罪過。
“許園,您就不要勸了,這事沒什么好商量,……他們要是還這么不作為,我就直接向上面反應情況。”說完就直接撂了電話。
“我說……喂!”許副園長愣了一下,面對著黑色的電話機子,長嘆一聲。
“還是我無能啊!”咬了咬牙,還是向故宮直屬上面作了反應。
回復他的則是一句冰冷的話,“他想寫就讓他寫,他想告就讓他告,這是大家默認下的俗成之規,豈是他三言兩語就改。”
“老孫,這事我看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另外你自己和王步說一聲,……他駱濤在上面還是有幾分薄面的,別到時候把關系弄僵了,那就不好看了。”許副園長還是語重心長的向他建議。
老孫多少聽出了許副園長的潛臺詞,一是他第一個把此事告訴了他,二是駱濤是真有很硬的背景,不是假的。“好吧,老許,今兒多謝了。”
雖然他們都是副的,老孫那個副就比許副園長的副高出了那么一節。
兩人掛了電話,許副園長就給駱濤回了電話,告訴他上面已經開會研究了,讓駱濤再安心等待個三五天就會有結果。
駱濤也不想做什么大義之士,得罪一幫人,也只能這么辦了。
等待是漫長的,三五天也許就是個三五年,這地上的日子跟天上的日子還是有差別的。
他們商量他們的,駱濤也寫自己的文章,井水不犯河水。
自此駱濤的每一天又加了一個工作,那就是打磨他獨自寫的關于保護文物工作的些許建議。
由于客人還沒有離開,駱濤可沒腦子寫文章把家丑外揚,從而影響大局。
三五天…………
真如駱濤先前所料,時光漫漫……
二十號,駱濤又是突然接到通知讓他去開會,也是不清不楚,稀里糊涂就坐車去了。
到了才知道這次會議的議題居然就是關于股份制。
專家云集,會議室內幾十號人,望眼過去就獨獨駱濤一個年輕人。
我國股份制三老(個人觀點)厲、曹、吳全部到場,他們也都很親切的向駱濤點了點頭,算是彼此打了招呼。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于老鳳聲”。
駱濤仗著先知先覺,憑著不要臉皮的精神,在這次會議上可是出了一個大風頭,讓在場的所有老專家都對其高看了一眼,不過這里面應該也有初生犢不怕虎的看法。
會議結束,22號英吉利女王到達了香江,羅楓和林善祥兩人都參加港督府舉辦的歡迎晚宴。
23日,駱濤就從朋友那里聽到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又一位老人離開了我們。
在前不久的十月七號就已經有一顆巨星隕落。
1986年的十月可真是不那么順順當當,斯人已逝,功過任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