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駿泰眼中滿是笑意。
他其實早就忍不住怒火了,前不久剛被陳安和坑了五億,現在他轉頭又來這邊找茬,要不是顧忌韓家的顏面,他早就叫人把陳安和轟出去了。
不過。
現在的效果更好。
所有人都對陳安和不滿。
畢竟,場中除了寥寥幾人,誰知道他是江南首富呢?
所有人都只當他是個滴滴司機。
前面羨慕陳安和牽走韓青檸的青年,這時也是滿眼快意。
陳安和前面不是那么橫,那么跳嗎,現在怎么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了?身份的差距,注定了認知的差距,陳安和就是一個小丑。
何琪爽得意的快要哭出來了。
之前在江南她被陳安和百般羞辱,現在看著陳安和被人不斷貶低,心中自然是狂喜,若不是她知道陳安和的真實身份,都恨不得上去踩兩腳。
眾富豪們也暗自搖頭。
陳安和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仗著自己是韓青檸的救命恩人,就狂妄自大,自以為是,但韓家對他的包容是有限度的。
他過界了!
韓青檸靠在露臺上,悠然的喝著紅酒,仿佛對眼前這些恍若未視。
但若有人留心一點,一定會發現。
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陳安和,而且她的眼神始終帶著笑帶著亮光。
仿佛很是期待。
施駿泰傲然而立,對陳安和冷笑道:
“小子。”
“有的時候真的要認清現實。”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
“在魔都這塊地界,我施家就是地頭蛇,不管你在江南多風光,但在這里,不管你是龍是虎,都必須給我盤著!”
“你現在就像一個小丑!”
陳安和獨自站在一旁,面色平靜,仿佛對眼前這一切毫不知情。
但在外人看來,他這是認命了。
而且他也只能認命。
施家,加上他們到場的各大豪門,已經足以壓垮任何一人。
陳安和自不例外。
沓沓沓!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安保人員來了!
看到這些安保,施駿泰也是一肚子氣。
要不是他臨危救場,今天這聚會指不定會被陳安和捅出什么簍子。
他目光冷峻的呵斥道:
“你們這些安保一天是怎么工作的?”
“我臨走的時候,是怎么跟你們說的,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
“結果呢?”
“你們是怎么工作的!”
“大庭廣眾之下,讓這樣一個人五人六的人混了進來?”
“現在我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
“把這個人給我拖出去。”
“立即,馬上!”
到這時,施駿泰也強硬了起來。
只是眾安保看著陳安和,卻是面面相覷,完全沒有動手的想法。
施駿泰眉頭一皺,面露不悅。
怒喝道:
“你們還在磨蹭什么,快點把他轟出去!”
“我命令你們!”
陳安和輕笑一聲,站了出來。
“你就別在這用你那鴨公嗓吼了,他們不會聽你的。”
“他們也不敢。”
“因為這是我的會所!”
施駿泰嗤笑一聲。
不屑道:
“你的會所?”
“真是可笑至極!”
“KEEClub是紡織業家族的CristianLomborg和他妻子創立的。”
“這是私人會所!”
施駿泰也是想笑。
他知道陳安和是江南首富,但想在這里裝逼,卻是找錯對象了。
KEEClub從01年創建開始,就從來沒有易主過,一直都是CristianLomborg夫婦擁有。陳安和太無知了!
KEEClub可是世界前十的沙龍會所。
這種級別的會所,沒人想出手,也不會出手。
陳安和輕嘆一聲。
不知道是在感嘆施駿泰的無知,還是在感嘆他的可笑。
在華夏的地盤上,華夏人擁有這種級別的沙龍會所,不是很正常嗎?
至于這么一驚一乍嗎?
何況……
這間會所本就是中外聯造。
他拿回來,有問題嗎?
而這本就是他給施家準備的‘驚喜’!
就在陳安和準備攤牌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紫色長裙的冷艷女人,快步走了進來,她身形魁梧,卻健步如飛,每走一步,都能很明顯感覺到地板在顫動。
她大步走了進來。
一雙冷目掃視全場,眼中的寒冷和高傲讓人望而生畏。
施芙蓉!
緊跟在施芙蓉身后的還有不少人。
有張廣強,有韓家的人,也有她自己帶來的團隊,黑壓壓的一片,足有十幾人之多。
施芙蓉走在最前面,后面的十幾人緊緊跟隨,儼然一副小跟班的樣子,無形中,卻是襯托出了施芙蓉的霸氣,彪悍!
她一進場。
瞬間壓的全場鴉雀無聲。
陳安和不為所動,反而主動走向了場中。
漠然道:
“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
施芙蓉深深的看了陳安和一眼,轉頭看向了施駿泰,眼中的怒意絲毫不加掩飾。
施駿泰把頭一縮,根本不敢看她。
施芙蓉冷聲道:
“怎么,陳公子找我有事?”
“你提醒你一下,這里是魔都,而我是這場沙龍的主辦方,我只要揮揮手,立即就會有數十人沖進來,將你抓出去。”
“我勸你謹言慎行!”
施芙蓉毫不收斂,直接出聲威脅。
陳安和笑了笑,完全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
她若是真能叫來這么多人,施駿泰也不會在一旁干跺腳了。
他輕笑一聲,淡淡道:
“我這次來,只是來取你欠我的東西。”
“我施家會欠你東西?你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施芙蓉嗤笑一聲。
聽到兩人爭鋒相對的對話,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濃濃的火藥味,而且隱隱察覺到陳安和跟施家似乎是有不小的恩怨。
但這可能嗎?
一個是數百億集團的掌舵人,一個只是個滴滴司機。
這兩人想有交際太難了!
陳安和面色如常。
緩緩道:
“不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
“而是你施家太看得起自己了,原本你們只需要磕頭下跪就行。”
“但現在……”
“這是你們施家自找的。”
“你們欠我那一百個巴掌我不要了。”
“我要拿走你施家一百億!”
“我要你施家履約!”
陳安和的語氣很平和,但話里面的堅定誰都能聽出來。
施芙蓉也是氣笑了。
“履約?呵呵。”
“我施家何時跟你有過賭約?”
“至于你說的一百億?按你的意思是說,我施家欠你一百億?”
陳安和搖了搖頭。
“不是你施家欠我一百億。”
“而是我要拿走你施家一百億。”
“至于賭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畢竟,這是你主動攬過來的。”
施芙蓉怒極反笑。
她自認自己是一個很蠻橫的人,但看到陳安和,她才發現,自己的蠻橫跟陳安和相比,實在遜色太多。
她嗤笑道:
“陳安和,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在江南拿一個無人作證的賭約要挾我,現在又在這里冠冕堂皇的扯什么欠你百億,你如果真能拿出什么實質性的證據,我施芙蓉定雙手奉上。”
“但你什么都拿不出!”
“陳安和,我警告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里不是江南!!!”
說完,施芙蓉直接無視了陳安和,走到會場中央,朝四周眾人道歉道:
“今天邀請大家過來,本欲是想促進各方之間的聯系。”
“但現在發生的事,實在是讓大家掃興了,我施家現在勢頭正盛,總有一些宵小想通過這種莫須有的方式進行敲詐勒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像這次這么肆無忌憚,索取無度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看來我們施家對外還是太寬容了。”
“所以……”
“才導致外界對我施家的種種不良傳聞橫行。”
“今后我施家將會組建專門的法律團隊,嚴厲打擊這種造謠誹謗滋事的人,我施家對這種無恥之徒,絕不再姑息!”
“齊律師,不知你可否接受我施家的邀請,成為我施家的專職律師,專門為我施家打這類別有用心的官司?”
這時,一個戴著金絲眼鏡,嚴謹板正的中年發福男子走出人群,滿臉嚴肅。
他正色道:
“解決這種惡意的造謠,正是我齊治平學法的初衷。”
“這是我心之所往!”
“我愿接受。”
齊治平推了推鼻梁的眼鏡,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他是這次跟韓家商定協議的律師。
此次前來原本只是敲定一下雙方的合約細節,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施家可是一家市值超過五百億的大集團。
他這一接手,可是直接鯉魚躍龍門了。
針對眼前這個局面,他心中早就有了一番說辭,現在正是他一顯身手的時候,一來是給施家留下好印象,二來也是立威。
他要在這么多富豪中,打響自己的名聲,展示出自己過硬的專業素養和職業技巧。
他一眼一板的走了出來。
嚴肅道:
“這位先生,你說施小姐跟你有賭約?可曾立下字據?”
“可有正式合同?”
“可有見證人,公證人?”
他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但陳安和根本就沒搭理他。
齊治平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冷聲道:
“你什么都沒有,就在這里造謠施家欠你一百億?”
“你可知你這種行為,已經涉及到了誹謗罪和訛詐罪。”
“而且你還對我的當事人進行了威脅恐嚇,你知不知道,我一紙狀書上去,你要被叛多少年?”
陳安和挑了挑眉。
他感覺這些律師很無聊。
說來說去就這一套說辭,都不知道變點花樣。
而且……
自己有搭理過這人嗎?
他瞥了眼齊治平。
冷聲道:
“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多嗎?”
“我是在跟施施芙蓉交談,不是在跟你談,還有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聊嗎?”
齊治平一怔。
他睜大著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聽到了什么?
自己竟然沒有資格跟他談?
他從業二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么囂張。
他在外的確名聲不顯,但他作為律師的戰績卻是極為顯赫,基本沒有敗訴,不然施家也不會邀請他來制定詳細合同。
現在,他竟然被嘲諷沒資格。
一個滴滴司機現在有資格嘲諷律師了?
齊治平怒極反笑。
“我沒有資格?”
“我齊治平從業二十來年,打過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官司,基本無一敗訴,在魔都的律師界是有口皆碑,你竟然說我沒資格?”
陳安和看著齊治平,搖了搖頭,輕語道:
“你的確沒資格。”
“不過你既然這么激動,那你就過去給施芙蓉帶句話,告訴她,我的耐心有限。”
“留給她道歉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