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益正臉色微變。
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很快緩和下來,驚疑道:“你們想干什么?”
“陳先生可是答應了不會再對我動手,你們是想違背陳先生的話嗎?我要把這件事告訴胡夢溪,我要告訴給陳先生。”
“你們太無法無天了!”
金益正在一旁義正言辭的呵斥著。
龐建生冷笑一聲。
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冷著臉道:“我們自然不會違抗陳先生的話,不過陳先生似乎只答應了不殺你,但沒有說不能對你動手吧?”
“而且......”
“陳先生當時說的是把你交給法院,讓法院來審判你,現在法院已經受理了。”
“跟我們走一趟吧。”
聞言。
金益正的臉騰的一下就變了。
他意識到了不對。
高喊著:
“不去。”
“去什么法院?我又沒犯法,我不去。”
“我要去請律師,我要去見律師,我不會跟你們走,這是你們設的局,我不能跟你們走。”
“我不走!”
金益正腦子轉的很快。
龐建生他們這么興師動眾,而且生怕他跑了,硬要把他往法院帶,很明顯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極力的掙扎著。
他很清楚。
自己以前的確做了很多壞事,但那些事都構不成犯罪,即便是從重,也判不了幾年,然而這次對方來的這么快,態度還這么堅決,一定早就做好了安排。
他若去了,恐怕就回不來了。
不過。
他的掙扎在這時顯得很無力。
龐建生冷笑道:
“你的反應不錯,可惜用錯了地方,也是陳先生心軟,不然,我當初在船上就直接一刀剁了你,哪里還要我費這么多心思。”
“走吧。”
“別在這里磨磨蹭蹭的,陳先生對你心軟,我可對你不心軟,惹毛了我,你信不信我直接揍你。”
金益正繼續掙扎著。
同時大喊道:
“放開我。”
“我要見胡夢溪,我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陳安和不是說放過我了嗎?”
龐建生眉頭微皺。
他有點不耐煩了,這兩天一直忙著處理金益正的事,眼見就要結束了,結果金益正一點都不識趣,還在這里磨磨唧唧的。
他絲毫不將就,直接一拳砸了下去。
金益正頓時眼骨裂開,咕咕鮮血從臉上流了出來,一股鉆心的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
金益正慘叫一聲。
他捂著臉,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龐建生竟會真對自己動手,到這時,他也終于明白,對方是真的下了狠心,自己這一趟怕是兇多吉少。
陳安和根本就沒有放過自己。
從來都沒有。
他那些話是故意說給胡夢溪聽的。
金益正面露驚恐。
他的臉色徹底變了,再也沒有任何的從容,變得十分的難看,他知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他低下頭,雙目快速轉動著。
隨即哀求道:
“不要。”
“放我一馬,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為什么你們還要對我趕盡殺絕?”
“你們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
“放我一天行嗎?”
“就一天!”
“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幾歲,我還很年輕,我不想死啊,我還沒有活過。”
一時間。
金益正涕泗橫流。
他哭的極為傷心,仿佛真為自己不平。
龐建生冷哼一聲。
“一天?”
“真給你一天,你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金益正哭聲一滯。
隨即連忙搖頭否認。
“我現在身無分文,我能逃到哪里去?而且現在陳先生在港都的影響力這么大,誰又敢真的帶我逃?沒有的,我只想再看看港都。”
“求求你,再給我一天時間。”
“真的就一天。”
看著龐建生在一旁戲耍金益正,盧卡無聊的搖了搖頭,開口道:“老龐你就被在這里耍他了。”
隨后轉過頭道:
“你的小心思我們早就摸清了。”
“你是不是想著今天逃跑,坐黑船跑到大陸去?還想跟那個老方頭見面?”
正涕泗橫流的金益正聽到盧卡的話,哭聲直接戛然而止,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目瞪口呆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盧卡得意道:
“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你前腳剛跟那人通過電話,對方立馬就把你想跑路的消息告訴我們了,而且你小子心思還挺多,竟然藏有不少私房錢。”
“我前面查了下竟然有幾百萬。”
金益正瞬間僵住。
他伸出手指,如同看魔鬼一樣看著盧卡,鬼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我的海外賬戶那么隱蔽,就連家里人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金益正不住的搖頭。
他接受不了。
老方頭那邊告密,他雖然氣憤,但并不是不能接受,但這個海外賬戶,他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這是他以后的全部生活來源,現在竟然被外人知道了。
而且還是陳安和。
盧卡撇撇嘴,不屑道:
“這點小事還能攔住我?不過看來你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我是該你好好介紹一下我自己了,我盧卡,全球頂尖黑客。”
“黑入過美聯邦政府,黑入過你們華夏,還黑入過”
“閉嘴。”就在盧卡得意的自吹自擂時,蘇冰怡眉頭一皺,打斷了他的話。
盧卡臉色一滯。
但手也沒停著,在電腦上敲下一段代碼。
點擊了確認。
叮叮叮。
金益正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
他連忙打開。
看完整條信息,啪的一聲,手機直接掉到了地上,他面如縞素,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完了。
全完了。
他的錢全被轉走了。
一分都沒剩下,賬戶里只有一個空蕩蕩的‘0’。
“把他帶過去吧,他的罪,該有法院來宣判。”蘇冰怡冷聲道。
盧卡嘿嘿一笑,把電腦放進車里,然后跟龐建生一起合力,把癱軟在地的金益正架進了車里,車輛駛向了港都法院。
夜幕時分。
陳安和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上面正播報著金益正被判處死刑的新聞,同時也列舉了金益正這些年的犯下的罪,簡直是罄竹難書,很多受害者都出來作證了。
堂上。
金益正還想辯解,但沒有律師為他出頭。
一個都沒有。
最后他徹底絕望了。
陳安和看了幾眼,就把電視關了。
結果已經注定。
他其實都不需要看,從金益正被抬到法院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
金益正說的沒錯。
陳安和在港都的影響力與日俱增。
尤其前面還有榮家遭難,韓家巨變,這更是加劇了港都這邊對陳安和的畏懼。
很多人都看的出來這次審判有問題。
但沒有人站出來。
就連金家自己也選擇縮了起來。
而且。
龐建生等人做的‘證據’的確很詳實,那些事基本都是金益正指使人干的,只是造成的后果被擴大了。
從一件小事變成了殺人案。
這一件件‘殺人案’,最后把金益正一步步推向了死刑,關鍵他連辯解都無從辯解。
這些事的確是他指使的。
但后續跟他當時知道的完全不一樣,更令金益正感到驚恐的是,這些事最后都變成了命案,而當初他吩咐的人這次全部站出來指證了他。
他百口莫辯。
甚至。
這些人還留有當時的語音記錄。
這一大堆證據,硬生生把金益正的活路堵死了。
金益正知道這些證據有問題,但這些人一口咬死就是自己干的,而且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向了自己,他根本辨不清,也辨不明。
他被當庭判處了死刑!!!
陳安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側身坐在沙發上,他感覺自己似乎變得冷血起來,也變得麻木無情了。
叮鈴鈴!
就在陳安和感嘆萬千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把酒杯放下,拿起手機。
胡夢溪打來的。
他按下了接聽鍵,很快,耳畔傳來胡夢溪的聲音。
“我......”
“對不起。”
“是我錯信了金益正。”
“他不該被原諒。”
她的聲音很低落,帶著一股受到欺騙的沮喪。
這次金益正的審判,給她帶來了很大震動,尤其是看到審判時數十人痛聲控訴金益正的畫面時,更是讓她的心靈久久難以平靜。
她怎么也沒想到。
自己竟然想為這樣的人開脫。
陳安和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沒說出口。
良久。
才開口道: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犯了錯,法律會懲治他的,死刑就是他應得的教訓。”
“你其實很對。”
“這個世界終究是以人為本。”
“善惡不應該有我們來評判,一切都應由公義、由法律來評判,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我們自己。”
“不是有句話嗎。”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嗯。”胡夢溪點頭,隨即道:“我過兩天準備回去了。”
“我到時候送你。”陳安和笑著道。
“好。”
簡單安慰了兩聲,陳安和掛掉了電話。
他起身,去到窗邊。
已是日暮時分,落霞早已散去,天邊只有掛滿天幕的星辰,將整個天空映照的圣潔空明。
陳安和遙望天邊。
喃喃道:
“正義?”
“遲到的正義算是正義嗎?”
“或許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