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夜吩咐了高山真兩句，又審視了一遍情報商的義體。
這是一具經過一些私自改裝的緊湊型義體，為了戰力需求裝了很多微型馬達和配套動力源，傳動系統也是特意更換過、加粗加強了的，因為并不是中大型義體，在只有正常人大小的情況下，身體其他地方沒有什么多余的空間。
——這樣能安裝信號接收器的位置只剩下頭部了。
——可里頭別說信號接收器了，連灰都沒有，總不能是被一瞬間汽化了吧？
源夜伸手進去摸了摸，頭里面干凈如新。
——如果是一開始我的潛意識傳遞給我的那種危險感正常來說所對應的能級的話，確實能做到將一個小型金屬物體瞬間汽化。
——但現在看來，那只是有人用特殊的能力對我的感知進行了欺騙，實際上按最后的效果來看，只是差不多等效于一枚小型的鋁熱劑燃燒彈的威力罷了，這個結果從那陣強光并沒有直接燒掉我的視網膜而只是讓我暫時性失明這點也可以佐證。
源夜伸手觸摸著這具義體的金屬結構，想要從中窺探出一些隱秘。
但很可惜，義體上的一切痕跡都被火焰所吞沒，源夜除了一手黑灰之外并沒有得到其他收獲。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
——既然其他的可能性基本已經被排除了，那么如果不存在某種我不了解的特殊技術或者秘法，就只剩下這個答案了。
——這個蘋果，就是情報商的腦子，或者說，是驅動著這具身體行動的核心。
源夜有些咋舌，對他來說這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尤其是他其實是個穿越者，某些方面的認知在2077年的社會技術觀念中，是會被歸入“快入土的不了解新技術的老古董”這一級別的，屬實是有些沖擊三觀了。
在2077年的世界，仿生學和計算機科學異常的發達，雖然還做不到單純從代碼的海洋中孕育出一個真正的知性生命，也不能完全解明大腦的秘密，但將大腦視作黑箱，用技術手段將其電子化的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這也是這個世界高級AI的來由。
更何況只是簡單的對話，進行過深度學習的低級AI，單純依靠檢索數據庫就足以做到，能達到類似效果的聊天AI已經非常成熟，早已民用化了幾十年，在網絡上泛濫成災，隨手就可以下載一個，將硬件做成蘋果大小就更不是什么難題。
——可問題是，這怎么看都只像是個單純的蘋果啊。
源夜看著手中的紅色圓形，忍住了想要咬上一口確認一下的沖動——那樣會破壞里面靈能構造體的封裝。
雖然2077年的生物計算機技術相對于源夜穿越前有著不錯的進步，把玩完全沉浸式網絡游戲的玩家的腦子拿去當生物CPU這種聽起來就很賽博朋克的事也屢見不鮮，但應該還是沒有辦法在水果上篆刻邏輯電路的。
認真思考了一會之后，源夜將手中的蘋果重新放回了情報商的義體腦袋里，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擺好。
——或許是某種藉由靈能實現的特殊技術，畢竟之前這具義體的動力源上就有著為了欺騙我的感官的靈能能力存在，只不過是被銷毀了而已。
——而頭部里面為了給我留下這個蘋果，似乎并沒有銷毀的痕跡。
——說不定有什么線索殘留。
源夜將手掌放到蘋果上，由少至多，緩緩的釋放著靈能。
一開始并沒有任何反應，但他非常耐心，不斷的調整著靈能的輸出，同時集中著精神，感受著這具義體的變化。
又過了十分鐘，在源夜都快要放棄的時候，情報商的義體下顎猛地上抬閉合，發出一聲陶瓷碰撞的輕響。
源夜眼前一亮，雖然剛剛的變化在感知中僅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
——時間太短，沒有仔細探知清楚，不過毫無疑問是一個隱藏的靈能結構。
這時，高山真也和幾個人抱著防水袋和工具跑了回來。
見他們回來，源夜沒有再繼續下去，畢竟這里也不是什么能夠容許他耐心研究的場所，他記下了剛剛產生變化時輸出的靈能頻率和速率以及流量，將蘋果放入口袋，站起身來。
“把這具義體帶回總部，讓技術科先做一遍檢查，然后看看能不能追溯一下來源信息。”源夜吩咐道，“注意不要做破壞性檢查，尤其是頭部，要保持原樣，不要有任何舉動，我會和技術科那邊說一聲的。”
“我了解了，我會親自負責對接。”高山真也點頭應是，“那現場怎么處理？”
“做一下電子掃描，將現場情況數據化留檔。”源夜想了想，“按照常規方法偽造成煤氣爆炸吧，再炸一次消除痕跡。”
“這里的事情要保密，除了這次的行動人員，誰要不要透露。”源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待會我還是和你一起將這具義體送回總部吧。”
“好的，我會管好他們的嘴巴。”高山真也詢問道，“那我現在安排車，不過這個區域的管理組織來人了，該怎么應對？不管他們直接撤離嗎？”
——雖然行動的經費不是走的黑龍會官方賬戶，但黑龍會那幾個出錢的馬甲其實誰都認識，有心人想查的話壓根隱藏不了。
——不過我也沒有想隱藏的意思就是了。
源夜隨即回答道：“你處理吧，按照慣例打點一下，盡量把影響壓到最小，讓他們不要多管閑事。錢的話，現在經濟科在進行金融審查，你這點小錢應該是會被拖上很久的，你之后把明細列好發給我，我私人轉賬給你。”
“這怎么行……”高山真也連忙反駁道，“怎么能讓頭領你出錢呢？”
“就這樣吧，親兄弟還要算明賬呢，我不喜歡白嫖手下的勞動成果，你別因為我的身份故意報低價討好我或者報高價來宰我就行了。”源夜小小的開了個玩笑，“我有點事要處理，大約二十分鐘后回來，足夠你處理完嗎？”
“完全夠了。”
源夜點了點頭，轉身從破口跳下，在半空中輕觸幾下墻壁減速，輕松的落在了地面上，扭身一閃，便消失在了鋼筋水泥叢林之中。
“真不愧是超凡者啊，這才算超凡者嘛。”高山真也看著源夜的動作，有些復雜感嘆了一句，隨即開始指揮手下處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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