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同學好像有事，不能來了。”柳生櫻揮手關閉了聊天軟件，扭頭對源夜說道。
源夜并沒有在意，而是繼續靠在墻上，盯著自己的右手。
那被電磁模擬制造出的電流所焦化的傷口，此時已經愈合如初。
至少可以被判斷為二度燒傷的嚴重傷勢，在短短數個小時內就完全恢復，以至于源夜被送入醫院時，醫生給出的診斷只是營養不良昏迷而已。
這種恢復能力如果沒有相應的能力，就必須是進入第二領域的超凡者才能擁有的權能。
但LV.5的血肉衍生就是如此的強，足以從死神手下搶人般的，強。
不過這并非是最讓源夜驚訝的事。
穿越到這個世界后，受傷對源夜來說已經不是罕見之事，與頻繁的受傷相比，更令他自己感到吃驚的，是他對受傷這件事本身的“遲鈍”。
或許是精神比較鈍感，亦或者是他具有這方面的才能，源夜對自己受傷這件事并不感到“害怕”。
恰恰相反的是，雖然有些難言，但他其實覺得，遍體鱗傷的自己異常的帥氣，他心底某種莫名的感覺甚至驅趕著他，讓他選擇了以傷換傷的狂暴的戰斗風格。
可即便如此，這次受傷的恢復效果，依舊出乎了他的意料。
正常來說，即便是恢復的再怎么好，新生的軀體也終歸是新生的，呈現的應該是那種鮮嫩的淡粉色，而不是和其他肌膚一般無二的“舊色”。
——血肉衍生并非只是那種單純加速新陳代謝進行療傷的能力嗎？
——好像入手了一個不簡單的新能力啊。
源夜在心底笑了笑，順著柳生櫻的聲音向她望去。
“你有在聽嗎？”些許的溫怒出現在柳生櫻的語氣之中，“走神了？”
“稍微有點。”源夜隨意的回答著，因為他能清楚的感覺的到，少女的情緒并沒有任何的波動。
也就是說，所謂的生氣，是假的。
于是源夜補充道：“柳生你不是覺得我很自我主義嘛，那我這樣這不也挺正常的？”
“生氣了？”柳生櫻略微皺眉，“因為我那樣說你？”
“沒有。”源夜嘆了口氣，“雖然我說沒有聽起來很假，但確實如此，我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而已。”
“為什么？找借口。”
“因為我不想在柳生你這樣的美少女心中失分。”源夜嘆了口氣，編出一個謊言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謊，“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心理陰暗的我吧。”
“說謊，不過算了。”柳生櫻有些不爽的直言道，“所以呢，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正當源夜準備說“既然星野來不了，活動自然無法進行，不知道你能不能把畫展的票賣給我呢？”之類的話的時候，柳生櫻接著開口。
“雖然星野同學來不了，但票都已經買好了。”柳生櫻詢問道，“不如我們兩個人一起去吧。”
“我沒意見。”源夜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頭回答道，“只要柳生你不介意和我這種人待在一起就行。”
“別把話說的那么惡心。”
“那我該怎么說？”源夜反問，“‘正確的選擇，我就知道柳生你不會拒絕和我一起共度美妙的二人世界的，果然還是被我帥氣的臉迷住了嗎’……這樣？”
“更惡心了。”柳生櫻點評道，“散發著一股油膩的味道。”
“是嗎？不過我倒是感覺后一句更符合‘自我中心者’這個設定。”源夜聳了聳肩，“坦白來說，這樣完全不用在乎別人感覺說話還是蠻爽的。”
“你知道我討厭有人這樣說話的，我討厭自我中心的‘大人’。”柳生櫻無奈的問道，“為什么還要這樣說呢？”
“因為捉弄你還蠻有意思的。”源夜邁步跟上柳生櫻，“就和你捉弄我一樣的有意思。”
“是嗎？”柳生櫻頭也不回的斷言道，“真是氣量狹小的男人。”
“我可不至于往地球上砸衛星。”源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玩了個梗，將這個話題糊弄過去。
畢竟如果實話實說，承認自己是因為察覺到柳生櫻的偽裝后，一時興起想要看到她情緒出現波動時的樣子所以才會這么說的話，就無異于承認自己其實和那種通過揪前桌美少女辮子來吸引對方注意力的小學男生沒什么區別。
那樣就有些丟人了。
不過柳生櫻似乎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沒有再說些什么，兩人就這樣沉默著行走在東京的街頭，這讓源夜多少松了口氣，畢竟他今天還有事要拜托柳生櫻，把氣氛弄僵就不好了。
兩人約好見面的地方本就是車站前，穿過因為正處于早班高峰末尾而顯得稍微有些擁擠的人潮，兩人乘坐電車離開了東京，前往立川市。
從車站離開，按照導航在鋼筋水泥森林中穿行了大約二十分鐘，兩人來到了目的地——一間開在地下室的畫廊。
——這還真是，太巧了。
源夜看著畫廊門口的Logo，心中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嘆。
因為這正是內海提供給他資料中，那位地下世界的中間商古畫收藏家的據點，正是這間畫廊。
——反正遲早也要來一趟，無所謂了。
——說不定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抱著這樣的想法，源夜借著墻壁上反光面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自己的發型，等待柳生櫻辦理好登記手續。
“好了。”柳生櫻來到源夜身邊，將一個小盒子遞給他，“畫廊給的小禮物。”
源夜接過手環，發現盒子里裝著一枚書簽，實際上是形狀特殊的電子相冊，內置電池，能顯示一些不同的畫作，厚度和正常書簽差不多，大約三十毫米的樣子。
源夜將小盒子放進口袋，和柳生櫻參觀起畫展來。
第一個展廳的畫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甚至墻上還打出了“可以觸摸”的電子提示，因為這里展出的都是些“真仿畫”——即將原本的畫作的分子結構掃描建模，然后通過分子打印設備重新“畫”出來，理論上和真畫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后來這種技術因為“可能會對原畫造成損害”而被禁止了，所以只有部分名畫能制作出“真仿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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