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有點無奈，果然，巨龍是有他們的一套邏輯的。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仍然呼呼大睡的泰利，竟然能通過半位面之門聞到變成兔子的紅龍味兒。
“和他說，只是因為不死族而來的臨時來客，沒必要提早醒過來。”希爾還是做了自己的努力，“他不是說要睡二十年嗎？”
“先生，他已經醒了。”李斯特淡淡的提醒，“他又不是真的困，只是那時候太無聊。”
雖然半位面里還有一些小動物，甚至還有一只異界鯨，但都提不起泰利的興趣。
他雖然愛玩，但不喜歡必須小心翼翼，束手束腳才能玩的游戲。
希爾嘆了口氣：“那，李斯特，你和他說一下外界的情況再讓他出來。
還有，紅龍的事情一定要和他說明白。
那邊的父女倆，無論他多不喜歡，最好都別去答理他們。”
“嗯？”莎爾突然插了進來，“那條小母龍要出來了嗎？”
“嗯，已經出來了。”希爾笑了笑，“上次吉爾伯特出現的時候出來的。”
希爾摸了摸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手腕。
在他離開西雅之塔的時候，吉爾伯特和他之間的約定就已經徹底結束了……而由他一小部分靈魂結晶凝結而成的那串手鏈，自然也化為了灰燼。
不過，吉爾伯特這個人是真的很有趣。
他大概對希爾愿意教導拉塞爾和卡朋特這件事非常高興，或許，還有繼承了黑迷之塔靈魂法則的費利斯……作為傳統法師家族出身的吉爾伯特，認同的向來是姓氏。
奇幻世界的傳承是不一樣的。
因為感激卡朋特和拉塞爾伸出的援手，成為靈魂法師的費利斯，在靈魂深處凝結的真名還是海納爾森，那他就是海納爾森。
而黑迷之塔的原始傳承，本來就來自冥河。
希爾能從吉爾伯特趁著手鏈化為灰燼時爆發的那點能量傳遞過來的信息中感覺到這位冥河使者的開心。
這家伙雖然在生命的最后選擇了自己，但他，的確還是那個曾經為了家族犧牲自我的吉爾伯特。
無論黑迷之塔之后走向何方，反正海納爾森家族都會因為這個傳承而得到冥河的庇護。
不過，也正是因為吉爾伯特傳遞的消息，希爾才能確認，黑迷之塔那座靈魂主塔，的確出了問題。
否則的話，明明費利斯已經擁有了與靈魂塔相連的資格，吉爾伯特也不會只將他引向冥河。
這個世界的人，是真的很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銀月女神都很擅長靈魂法術的原因……瘋狂的月神帶出來了最瘋狂的人類。
雖然托瑞爾那些靈魂法師的做事風格也挺瘋狂，但，他們，至少會選擇先讓別人瘋。
然而，這個世界……也不能說他們毫無緣故，畢竟事態的確緊急兇險，可，就這么直接上，也還是挺讓人佩服的。
像希爾這樣的人，如果遇到類似的情況，估計只會選擇拼命。
粉身碎骨，神魂俱滅，他都能豁得出去……既然不讓他活，希爾肯定也不會讓自己的敵人活下去。
但給他提一百個醒，他都不會去將自己搞成塔靈。
這和特拉希爾的塔靈可不是一回事兒。
不過，這也是他直接斷掉了與本來還算欣賞的魯特的聯系的原因。
希爾都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這位，或者不止一位，躲在黑迷靈魂主塔里的法師靈魂是誰。
魯特的為人雖然在某些方面還算可以，但他的護短也顯而易見。
他必然只會站在自己的親人一邊。
但，希爾已經有點猜到，為什么絕望之塔和黑迷之塔這兩座相距很遠又很近的魔法塔，到底是怎么迅速的選擇同一立場了……很可能，絕望之塔的某座塔，也是魯特這些師長之一的靈魂在掌控。
那么，絕望之塔背后有維克那的事情，魯特，非常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
希爾沒有那個興趣去問，甚至去逼迫別人選擇所謂的‘正確’立場。
想要走哪條路，是魯特的自由……蘭森德爾、莎爾還有塞倫涅的強大，魯特可都是親眼見到過了。
如果他還是選擇站在維克那那邊，那還能說什么呢？
魯特的冷酷與理智，希爾又不是沒見過。
而且，現在的魯特，又不是不知道吉爾伯特的身份。
他對一切都，心知肚明。
明明只要緊緊地關上黑迷之塔的大門，什么都不干涉，魯特就能安全的等到最后的結局。
可他還是派出了自己地位不低的學生，出現在了此刻的麻煩之地。
雖然，魯特并沒有走出最差的一步。
但其實，這也是一種選擇。
魯特留下的，是黑迷之塔的后路……賭上的，是自己的未來。
他只要參與了這件事，那，在一切落幕，自己所站的陣營黯然退場的時候，魯特就必然得退出黑迷之塔的權力圈。
除非維克那所在的絕望之塔能贏。
可，如果魯特覺得他們能贏，即使奧利瓦再容易闖禍，他也不會不讓自己的首徒出來……這意味著他放棄了最大的利益。
羅哈斯和科伊爾，畢竟是新貴，他們倆是沒法在這群身份復雜的大法師里擁有主導權的。
說起來，他倆更像是帶路的，只是負責將這些目的不明的人帶到拉塞爾身邊，給他們做個介紹。
這位大法師，真是……希爾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么性子。
吉爾伯特這么悄無聲息，和費利斯聯系都是暗搓搓的，估計也是對自己這位過去的老師的做法看不明白。
反正，如果魯特他們輸的一塌涂地，那，接過靈魂塔主權的也只能是費利斯。
對費利斯來說，海納爾森家族的恩德和魯特的恩惠，差別也不大。
所以，即使魯特那一系失去了權力，也不會過得不好。
希爾，自然也是在吉爾伯特的一些言語和做派中感覺到了他對這些事情的判斷。
他肯定也不會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那，也不是外人能干預的事情。
“希爾”漂亮的小金龍飛速撞進了大廳，語氣還帶著點委屈，“那兔子龍好臭啊！
都把我臭醒了！”
“他馬上就走了。”希爾安撫的拍了拍泰利探過來的大腦袋，“你不喜歡他，下次就讓不死族在別得地方見他。”
“唔……那還是算了。”泰利想了想才說，“我得知道他想干什么壞事兒。”
“那是太古紅龍，提亞馬特的伴侶。”跟著他一路飛一路解釋的李斯特非常嚴肅，“你個剛成年的小金龍，能干嗎？
想干嘛？
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不要去惹他！”
“李斯特好兇哦”泰利委委屈屈的說。
“這個世界是他為自己女兒準備的主場。”希爾笑了笑，“他以后有得煩，你不用擔心他日子太好過。”
“什么意思？”泰利有點好奇。
“他只要露了頭，還真的讓自己女兒在這個世界成神，或者成為什么王者……呵，報仇的就該一輪接一輪了。”蘭森德爾倒是很懂希爾的意思，“費倫瑞爾那點事兒，可沒那么容易過去。
真當托瑞爾諸神……這個臉白丟了嗎？”
費倫瑞爾那個世界，看起來像是被諸神清理得很干凈，但托瑞爾諸神哪個心里沒數啊！
沃金和班恩哪個是會保密的？提亞馬特會不在樂子大的時候，做點記錄？
再說了，發現這個世界的可不是不死族，而是把不死族引過去的科瑞隆。
不死族也許記錄的只是一些紙上得故事，當年的傳言……但科瑞隆呢？
嘴最長，一點小事兒就能傳遍多元宇宙的精靈呢？
科瑞隆的精靈祭司，可是能為了聊閑言碎語就利用他們主神的神像當傳話筒的家伙！
當年魔網不能用，總會將隱秘對話變成全網直播的時候，還會大搖大擺使用的，也是他們。
即使他們說的話可能暴露一些精靈神系的隱私，他們也無所謂。
精靈，尤其是純血的，最初的那批精靈，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做。
托瑞爾諸神，只是裝作不知道，但心里面都很清楚……和費倫瑞爾有關的樂子，精靈說不定已經傳了幾千年。
這口氣，他們只是不得不咽下去。
否則怎么辦？和提亞馬特計較？
五色龍后臉皮厚到連地獄之主都無可奈何。
頂多和她搶點錢，讓她心痛幾秒而已。
上一次托瑞爾的雪落島事件，提亞馬特之所以會輸的那么慘，不就是因為很多本來能伸手的神明都沒動靜嘛！
托瑞爾諸神，平時可不會那么消停的看著那么奇怪又可怕的聯盟成立。
但，提亞馬特只是罪魁禍首之一。
甚至可以說，這條紅龍，還有他的女兒，才是關鍵人物。
這倆悄無聲息的躲著也就算了，真的敢冒頭……想要暗中下手的托瑞爾神，肯定不少。
蘭森德爾和莎爾當然也明白這點。
說實話，能同時讓托瑞爾百分之八十的神明咽不下這口氣也得裝個不在乎的模樣，這條紅龍真的很牛。
“他應該知道吧？”莎爾有點好奇了，“冥河頂多保住他們父女倆的命，別的……耶各都做不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