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乞丐同意,陸離和李若清便隨著他一同往城隍廟去。
城隍是本地的地頭蛇,他們想要在這里除妖,不管是打探消息,還是展示尊重,都是避不開的。
“陸小子,老乞丐我是第一次來信陽,對這邊的陰司不怎么熟悉,你給我說說,這里的城隍品性如何?”
路上,老乞丐向著陸離問道。
“要讓前輩失望了,晚輩來信陽也不久,還不到半月,對這邊的陰司也不怎么熟。
也就是今日與陰司的判官合作,一同除了一個惡鬼,這才有了交集。
而陰司城隍,晚輩未曾見過,也無從談起對方品性。”
陸離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啊。”
老乞丐聞言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如何的失望,隨性說道:“不清楚也沒關系,去城隍廟那里見過就清楚了。
我們這次是為了除妖而來,對于本地城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想來對方即使不予幫助,也不會刁難。”
陸離肯定的點了點頭:“前輩說的是,本地陰司現在正為城外害人的妖怪頭疼,若是聽到我們的來意,定然會歡喜的。”
老乞丐笑了笑,沒有多說。
三人繼續走著,穿過路邊的人流,很快就到了城隍廟。
此時城隍廟前已經沒了多少人,廟內更是香客都不剩了,只有一個老廟祝正在打掃衛生。
這次是見城隍,老乞丐并不想聲張,于是施了一個障眼法,掩去了三人的身形。
進到廟內。
城隍那高大的神像映入眼簾,陸離好奇地看去,神像上的城隍穿著一身青色官袍,面容威嚴,頜下留著長須,一雙眼睛雖是泥塑,但與之對視卻心中發寒。
未免不敬,陸離收回了視線。
“信陽縣城隍可在,貧道李妙元拜見。”
老乞丐口含法力,透過陽世,將聲音送入了陰土冥府。
陰土冥府。
所謂陰土,與陽世一體兩面,是世界的陰暗面,常人如果沒有法門是進入不得的。
城隍屬于香火之神,有天生神通,可以在陰土之內辟一方冥府,以供鬼神與陰魂存留。
也就是相當于陽世的福地洞天。
信陽只是小縣,能夠供給的香火并不多,所以本地城隍開辟的冥府也不大,也就一個信陽縣城的規模,同樣也建了一座冥府城池。
信陽冥府。
這是陰土內信陽城隍的居城,城內陰魂并不多,也就千數左右。
人死為陰魂,陰魂也是有著陰壽的,若是生前無福德,陰壽一般都不會很長。
而對于大部分的陰魂來說,想要提升陰壽的唯一辦法,那便是被城隍選拔為陰差,如此便可以受香火供奉,延長壽命。
但香火珍貴。
城隍自己要想用不說,還要照顧手下一大群人,所以能夠提拔的陰差數量也是有限的,陰司的定額早就滿了。
不過這種情況到了今日,開始有了轉變。
武判官麾下的陰差,在錢府除惡鬼一戰中折損嚴重,空出了許多的員額。
考慮到現在形勢緊張,所以城隍一回到冥府,便就下令從城內陰魂中選拔陰差,以補充陰司名額。
一時間。
整個信陽冥府都熱鬧了起來。
城隍署衙前,大量的陰魂聚集,整整齊齊的排成隊列。
在陰魂的正前方,呂城隍站在高臺上,身邊跟著武判官,左右還有一眾陰差侍立。
“這些應募者的魂體也太過稀薄了些。”
看著下方的一眾陰魂,呂城隍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些陰魂大多都上了年紀,將要陰壽耗盡死去,魂魄衰竭,不成氣候。
而事實上,正是因為陰魂們快要死了,所以才來爭那么一個奪得陰差的機會。
可陰差要的是實力,自然是選那些魂魄穩固,陰壽較長的陰魂。
不然選一個將要死的陰魂,豈不是剛選拔上,就要浪費香火去為陰魂補足魂魄,然后日日以香火給陰魂吊命。
這樣的耗費也太大了些。
但如果選擇陰壽較長,魂體穩固的陰魂,一來不用浪費香火補足魂魄,二來也不用香火吊命。
只需每月發些香火作為俸祿,讓選上的陰魂用來修煉,增強實力即可。
一增一減之間,能夠節省下的香火,就是一筆可觀的數字。
所以那些應募的陰魂,越是拼命的想要加入陰司延長陰壽,往往就越不可能被選中。
武判官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所以在聽到城隍的話后,他便說道:“這些來應募的都是些老鬼,陰壽將盡,魂體稀薄些也是常理。不過來的也有三四百陰魂,這次招募員額也就八名,認真挑選,還是能夠找到合格的陰魂的。”
城隍點點頭:“嗯,那么挑選的事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
話沒有說完。
天際就有聲音透過冥府,傳入了城中。
“信陽縣城隍可在,貧道李妙元拜見。”
老乞丐的聲音如同滾滾驚雷,在整個冥府天空炸響。
下方眾多陰魂被聲音一嚇,頓時驚懼的四散躲避。
“城隍大人?”
武判官驚駭地看向旁邊的呂城隍。
“不必多說,此事我去處理,你留下來安撫了陰魂,萬不可使城內作亂。”
呂城隍也被聲音嚇了一跳,但到底是一地城隍,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迅速的吩咐道。
說完之后,就化作一道神光,飛向天際,出了冥府。
陽世,城隍廟。
老乞丐說過話后,便不再多言,陸離和李若清也在一旁靜靜等著。
沒過幾息。
面前的城隍神像發出淡淡微光,一道虛影附身其中,神像頓時活了過來。
威嚴的神目自上掃視下來,在陸離和李落清的身上很快略過,最后停頓在了老乞丐那里,似乎確認了剛剛說話的便是他。
“信陽城隍呂佑乾,見過李仙長,不知仙長尋呂某何事?”城隍神像開口說道。
說話同時,城隍呂佑乾心里面也是驚愕,怎么突然就被三個修士找上門來。
而且這三個修士實力還不弱。
最年輕,身穿藍衣的那個還好說,那個穿著青衣的中年道士,從氣機上看,竟然絲毫不弱于自己。
最可怕的還是那個老乞丐。
雖然穿著是三人中最邋遢的,但給他的感覺卻是最可怕的,令他心內的警鐘不斷的響起。
這絕對是仙道高人,萬萬不能得罪。
城隍呂佑乾心里面想過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