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乾將手中握的釘子放在桌上,陸離數了數,桌上有七根釘子。
殷乾拿起一根,釘子尖端對著朽木,然后抬起錘子就是砸了下去。
“啊!”
釘子齊根沒入,朽木內傳來一聲慘叫。
聽到這聲慘呼,殷乾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果然,你怕釘子。”
殷乾指著朽木哈哈大笑,然后又接連拿起剩余的釘子,朝著朽木釘去。
一連六次之后,七根釘子已經釘在了朽木上。
而朽木內,吊死鬼原本凄慘的痛哭,已經變得微弱,如同蚊蠅,輕卻綿延不絕。
將手中錘子扔下,殷乾拍了拍手,得意的對著朽木內的吊死鬼說道:“你就給我在這木頭里面呆著吧,別想出來了。”
陸離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終于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只吊死鬼是真的弱,不是裝的。
他恍惚的看著朽木,視線仿佛透過了木頭,看到了里面瑟瑟發抖的吊死鬼。
“看來是我之前碰到的邪物都太厲害了,也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強大妖鬼,更多的還是像這種吊死鬼一樣孱弱的鬼魂。”
陸離搖搖頭,就準備施展法術,將里面的吊死鬼誅滅。
不管吊死鬼多弱,總也是能夠提供灰氣的,灰氣再少那也是灰氣,不能浪費。
正要動手時。
朽木內的吊死鬼虛弱的說話了。
“姓殷的,識相你就最好放了我,不然等我同伴找上門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這話,陸離頓住了手。
“嗯,有同伙?”
他的眼神亮了起來
一只這么弱的吊死鬼,說實話,就算殺了,能夠得到灰氣也沒多少,如果能夠再來幾只同伴,哪怕實力也是吊死鬼這種檔次,那灰氣的數量也較為可觀一些了。
念到此處,陸離就不急著動手了。
“先留著這只吊死鬼,看看最后能夠釣到幾條魚。”
他準備先等一下。
旁邊殷乾聽到吊死鬼的危險,卻是冷笑道:“那好,殷某就等著你的那些同伴來,我倒要看看,幾只小鬼,能拿殷某如何。”
殷乾這話說的底氣十足,聽得陸離都有些發愣。
是自己在信陽這種鄉下地方呆的太久了嗎?
還是這個世界外面的人,一個個都這么莽,連鬼都不放在眼中了。
雖然這只吊死鬼確實很弱就是了。
“不過這樣看來,大夏其它地方,最起碼是高陽府這邊,像吊死鬼這種小鬼的數量應該不少啊。”
陸離心里感嘆。
眼前殷乾的一系列舉動,還有針對藏在朽木內的惡鬼的克制方法,分明不是新手,而是有過經驗的老手了。
這能說明什么?
說明殷乾以前可能遇到過別的鬼,或者見到過其他人對付鬼,所以才能如此的淡定熟悉。
生出此念之后,陸離不由試探問道:“殷兄,我看你對鬼如此熟悉,可是之前遇到過,或者聽人說過?”
聽到此問,殷乾不由自得一笑,而后點頭說道:“不錯,今日之前,殷某雖然沒有抓過鬼,但也僥幸見過一位仙道高人驅鬼。”
“仙道高人?”
陸離小小驚訝了一下,隨后追問道:“是哪位仙長?”
殷乾道:“以此往北走二百里,便是高陽府城,府城外有一石家莊,住了一位高人,名曰石太璞。
石仙長能驅鬼神,解災禍,在當地享有譽名。
殷年前追捕盜匪之時,進入一廢宅,與其中撞鬼,恰好時仙長前來驅鬼,方才救我一命。
由此我也與石先生長相交,從他那里得知一些鬼怪秘聞,知曉如何克制陰邪鬼物。”
“石太璞”
陸離聽著這個名字,心里卻已經決定,稍后就去拜訪一下這位同道。
他現在遇過的仙修不多,認真算起來,這個石太璞差不多是第三位,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錯過。
“而且這位石道友,既然到處驅鬼,也是造福一方,應該是個和善人,或值得一交。”
心里這樣想著,陸離又何殷乾閑聊幾句,殷乾就已經疲累,到了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轉瞬到了深夜。
房間里殷乾正酣睡著,陸離依舊坐在茶桌旁,看著那塊朽木,靜候吊死鬼所謂的同伴到來。
今夜陰云密布,天幕看不見月亮,房里也沒有點起燈來,漆黑黑一片。
眼下初春復蘇,鳥獸蟲鳴,讓夜晚顯得有些煩悶。
呼!
忽的,一陣風從門外推進院子,而后又沖著窗臺的縫隙吹進屋內。
“人睡著了嗎?”
“睡著了,不對,這里怎么還坐著一個人?”
“他能看見我們嗎?”
“應該看不見,我們都隱身了。”
“那就好。”
“快想想辦法,把鬼救出來。”
細細的聲音從兩旁傳來,陸離全都聽了個真切。
他抬頭向周圍掃了一圈,雖然屋內漆黑一片,但法眼之下,卻可清晰的看到,周圍兩側已經來了三只鬼魂。
“就只有這么點嗎?”
陸離看明數量,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隨后袖袍一抖,三張破邪紙符就已經落到了手中。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總比一只好的多。”
周圍鬼魂對著陸離的自言自語,面面相覷了一下,等到見到三張破邪符,從里面感受到一股強烈危機的時候,立刻意識到不好。
“快逃,這人有古怪!”
一個鬼魂驚叫一聲,迅速的向后逃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三道金光便破空而至,直接沒入了三個鬼魂的體內。
金光暴漲,瞬間便撕破了鬼魂的魂體。
“啊!”
伴隨著一陣慘叫,幾只小鬼已經魂飛魄散。
“陸兄,發生什么事了嗎?”
正在床上睡覺的殷乾聽到聲音,有些迷糊地坐起身來,看著陸離坐在茶桌前還沒睡覺,不由問道。
“沒什么,就是剛剛這個木頭突然慘叫了一下,應該是被釘子釘痛了。”
陸離看著前方向自己飄來的三道灰氣,頗為愉快的回道。
“這樣啊。這個吊死鬼,逃了還不躲得遠遠的,現在知道痛了,活該,我要盯死他。”
殷乾又嘟囔的罵了兩句,困意上頭,又繼續睡下了。
見殷乾睡下,陸離一笑了笑,又取出一張破邪符,貼在了朽木之上。
這次他施了個法,隔絕了聲音。
瞬息之后,一道灰氣從朽木飛來,沒入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