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滅墨泉，陸離等了一會兒，趙無極等人和其尸體之上，便飛來大量灰氣。
其中以墨泉為最，幾乎占據灰氣三分之二。
不過即便如此，僅以總量而論，這些妖修加起來，還不及先前陸離所殺之狼妖。
“都是些弱雞呀。”
想來也是，被自己如此輕易的便斬殺，那個墨泉實力也確實強不到哪去，也就比畫皮惡鬼強了些許而已。
在洞內又巡視了一圈，并無其他發現和收獲，同樣也沒發現什么危險。
不過未免意外，陸離還是在洞內放了一把火，將這些妖修的尸體燒個干凈，然后便轉身離開溶洞。
一路出了隧道，再離開悟道閣，陸離御風而起，開始往北面飛去。
雖然墨泉說自己是來自南方析州，但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在說謊。
雖然他對妖修之道所知不多，但以人身修妖法，想也知道其中艱難，稍有不慎便會沒了神智，墮落為空有力量的野獸。
所以想修行此路，必定有人指點。
就如同墨泉指點趙家眾人修煉一樣，有他這位前輩在，都能出現趙丹這種例子。
如果單人獨修，根本走不了多遠。
是以妖修之法必有傳承，又哪里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而以大夏的情況，南方之地還算太平，各府陰司城隍香火鼎盛，實力強勁。
并且南方多名山大澤，仙修名門多聚于此。
在那種環境下，怎么可能有妖修的傳承存活的機會。
所以便可斷言，墨泉來自人道勢微之地，沒有仙門還有陰司的監管，所以才能修煉到相當于凝練二氣的程度。
“縱觀周邊各國，也就只有燕國符合這種條件了，那邊人道式微，做人還不如做妖，所以出現墨泉這種妖修，倒也可以想見。”
陸離心里已經分析出了一個大概。
這個墨泉，大概率是被派到大夏這邊，專門引起騷亂，進行破壞的。
“此時不知是否只有一例，還是去告之呂道友，讓景州滄州兩地的城隍排查一遍吧。”
一路向北飛去，很快陸離又再度來到了會昌府城。
依舊被攔了下來，但有過先前的照面，那位陰司輔神也是認得他的樣貌氣息，打了聲招呼之后，便就放人進去。
入城之后，陸離直奔城隍廟而去。
到了廟里，焚香禱告，直言自己要尋呂佑乾。
不多時。
呂佑乾出現在了廟里，看到陸離，便笑著說道：“陸道友，景州之行如何？”
陸離同樣笑道：“尚且順利，收獲不淺。”
呂佑乾道：“順利就好。”
陸離看了看周圍，此時正值上午，有不少香客在廟內拜神，因此說道：“此地人多口雜，我等不如尋一茶樓靜談。”
呂佑乾點頭：“可。”
于是兩人出了城隍廟，在城內尋了一家茶樓，點個包廂，要了些茶點，便開始詳談。
抿了一口茶后，陸離理了理思緒，而后說道：“呂道友，此次外出，陸某途經河間府，而后發現有妖氣……”
當下，他就將經歷的妖修只是緩緩講出。
等到說完，陸離看著呂佑乾，對方皺著眉頭，面色有些變化不定。
過了許久，呂佑乾才恢復了神色，嘆了口氣，有些憂慮的說道：“關于妖修，其實此輩由來已久。”
“當今天下，其實大致可以分為兩族兩教。
所謂兩族，即人族，妖族。
人族自不必說，道友便是。
而所謂妖族，其實是個籠統的說法，天下山石草木，飛禽走獸，只要誕生靈智，皆可成妖。
不過因為彼等精怪異于人族，所以統稱為妖。
實質上，根據成精前的種類，妖族內部也有各種劃分，彼此也不承認對方為同族，只是認同了妖這個身份而已。
妖類成精之前茹毛飲血，所以野性難訓，行事暴虐，往往會殘害人族，由此便引起了爭端。
是以人族修士遇上妖類，多是擒殺，不會放過。
不過有暴虐之妖，便也有善良之妖。
彼輩能控制本性，輕易不會傷害有靈智的生命，天性善良，所以也不與那些暴虐之輩為伍。
對于此等之妖，多稱為靈妖。
而人族之內，既有修持守正之仙，那么也有行事無忌之魔。
這些魔頭所行之事，皆為欲望，本質與暴虐之妖無甚區別，雖是人皮，但已是妖類。
由此也分為兩教。
仙神靈教，妖魔邪教。
此教非教派，而是理念而已。理念變化，所屬教派也跟著改變。
而為了打擊人族，打擊仙神靈教，那些妖魔們便會傳授凡人一些妖法魔法，誘惑其等化為妖魔，既是為了擾亂天下，也為了增強自身陣營的力量。”
呂佑乾將兩族兩教的劃分和淵源娓娓道出，停頓一會兒，在看了眼陷入沉思中的陸離，繼續說道：“大夏安穩，仙神兩道實力強大，是以不可能有妖修存在。
即便是有，也多是隱在暗處，不敢大張旗鼓的誘惑人族墮落。
那個叫做墨泉的妖修，應該就是來自燕國了。
近些年來，燕國混亂，妖魔肆虐，誘惑了許多人類墮為妖魔，所以那邊的妖修魔修極其之多。
如今密云之戰已經揭開，這些妖修魔修，應該便是受到那些大妖大魔的驅使，命其等來大夏擾亂地方，暗中破壞的。”
聽呂佑乾講完，陸離也慢慢消化了對方話語中的信息，感慨說道：“未曾想到此間還有這種說法。”
他原本以為，此世也就是根據仙神妖魔這幾種修行體系，從而劃分出仙道、神道、妖道、魔道這類的陣營。
沒想到背后竟然還有所謂的仙神靈教，還有妖魔邪教。
或者說就是正義和邪惡的陣營劃分。
而且兩個陣營也在互相打擊，相互對抗，不斷地滲透。
妖魔可以腐化人類，墮為妖修魔修。仙神們也可以教化妖類，變成靈妖。
這種手段陸離知曉，就是意識形態的爭奪，并不出奇。
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在這個仙神妖魔漫天飛的世界，竟然也有這種高端操作。
“像這種個人偉力歸于自身的世界，不應該是努力修煉，然后成為天下第一，打服一切嗎？”
還是說目前沒有天下第一，兩邊奈何不了誰，所以就開始搞起了這種高端操作。
陸離想了想，也想不出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