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離這么長時間了,怎么從來都沒有聽過另一個修士的消息?
難道對方并不想搭理自己,只想一個人清修。
或者說另一個修士,和眼前的李若清一樣,是剛來的,所以才沒有和自己接觸。
而且,李若清剛剛說還有陰司鬼神,這是驚訝的語氣。
難道陰司這種存在,在其他地方很少見嗎?
短短一個介紹,陸離就從中聽出了許多信息,讓他剛剛建立起的世界觀又重新碎了。
強忍著心頭的震撼,他也笑著讓開了身子,開口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陸某只是除了一只惡鬼,既然能夠將李道友引來,真是意外之喜,道友快些請進,我們里面敘話。”
李若清笑道:“那便叨擾了。”
將他迎入了院內,兩人便就坐在石桌旁,因為剛住進來,也沒有什么茶葉,陸離也就只能打了些井水,以做招待。
坐罷之后,陸離道:“寒舍簡陋,只能以井水待客,道友勿怪。“
李若清道:“清心寡欲,不戀俗塵,道友這才是我輩風采。”
他這話說的真誠,陸離聽了,不由有些暗自慚愧。
看李若清外貌的樸素不羈,應是不貪享受,一意求道的人。
可陸離卻真不是這種苦修士。
他好享受、好美食、好錦衣、好珍寶、好金銀,如今之所以看上去簡樸,只是因為世事險惡,實力不足,未到享受的時候。
且,囊中羞澀罷了。
如果現在讓陸離神通驚天,腰纏萬貫,那他指定比誰都腐敗。
將心中這些雜念斂去,陸離正了正容色,認真開口道:“剛才李道友說洞陽山,不知可是道友仙府,洞陽山又是何等仙山?”
李若清聞言詫異:“道友不聞洞陽山?”
這洞陽山難道很出名嗎?
陸離心中有種井底之蛙的感覺,但臉上卻滿是誠懇的道:“陸某久在深山修煉,靜極思動,如今出山不過一月,對于山外諸事,實在是孤陋寡聞,還請李道友賜教。”
“山中修煉?”
李若清不動聲色,心里卻是猜出了陸離的底子,一個有著傳承的散修,而且看其身上靈光法力,傳承應該不俗,也算仙道正法。
不過雖然猜到了這種關節,他卻也沒有生出殺人奪取傳承的念頭。
他本身出自仙門,自有大道傳承,自家門內的仙法都嫌修煉不完,哪里會貪圖外道之法。
而且他修行根基已成,即便奪了傳承,想要轉修,也要廢去自己一身修為,得不償失。
更不用說大多仙法傳承,都是有著嚴苛的條件,不符合該門仙法的修行要求,強行修煉了,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是寥寥。
他被洞陽山選為弟子,本就是契合洞陽山的仙法,相性契合,修煉洞陽仙法事半功倍,根本不用舍本逐末,另修他法。
“不過這位陸道友能夠得了仙法傳承,看他修煉也有些氣候,應當也是屬于契合那門仙法的。若能修持下去,堅守本心,來日成就應當不小,可以一交。”
心里轉過這等念頭,李若清臉上便露出和善的笑容,溫聲細語的說道:“陸道友久居深山,或許對于外界修仙同道的境況,有所不明。
我等修仙之輩,雖不受世俗朝廷管轄,但也有地域之分,其中也多以世俗王朝的疆域界定。
我的所處地界名喚東華部洲,亦稱東華神洲,部洲之下,有許多國度,我大夏便是其中之一。
而世間修行之輩,按照種族不同,分為妖修與人修。按理念不同,又分為魔修、仙修、佛修、旁門、散修。
有志同道合之輩,聚于一處,便就形成了仙門。
而我洞陽山,便是大夏國的仙門,李某就出自洞陽山。
當然。
仙門并非唯一的傳承之所,也有一脈單傳的仙友,此種同道還占了世間大多數,我等將之稱為散修。”
李若清粗略的將此世修行界的情況概括了一下,令陸離聽的不由心馳神往。
雖然李若清所說,與他以前看過的一些修仙小說的背景劃分,也差不了多少。
但一個是看故事,一個是親身經歷,到底是不同的。
而且雖然李若清講述的時候,語氣平靜無波,但他在說到洞陽山的時候,那種明顯的自豪之感,也是能夠細微察覺到的。
“看來這洞陽山,在整個大夏國,甚至東華部洲,都是數一數二的仙門,實力不俗,所以這位李道友才會引以為傲。”
陸離心中暗自分析,對于這位李道友,不由又重視了幾分。
對他來說,如果能夠結識到一位仙門高府的弟子,也是不錯的人脈關系,它日說不得就有大用。
“還有妖修與人修的劃分,世間精靈無數,各自種族不同,人族也只是其中一種。
可這里只有妖修與人修,這是除人族之外,一切皆為妖嗎?
果然霸道。
看來這個世上人族實力不俗,甚至橫壓大洲,是人道大昌之世。”
陸離對于這個世界人道的強大,有些咋舌,但隨即感到一陣心安。
原因無他。
自己便是人族。
“不過按照李若清的說法,我應該就是屬于散修了。”
對于這一點,陸離心中早就有數,因此也不怎么感到不適。
相反。
有著完整符仙傳承,還有灰氣機制,他有自信,只要謹慎修煉,遲早有一日,能夠登臨仙道絕巔。
到了那時。
以他的神通,想要再開一仙道,又有何難。
此時又何必拘泥于現在的仙門散修之分呢?
將這些信息消化,陸離回過神來,看下眼前的李若清,臉上露出了感激之色,起身行禮道:“多謝李道友解我之惑。”
李若清微微一笑:“陸道友不必如此多禮,這些只不過是修行界的常識,陸道友只要游歷廣泛些,便可得知,算不得什么的。”
陸離微微點頭,而后坐下,隨即想到李若清之前所言,便又好奇問道:“先前聽李道友所言,信陽境內除了你我之外,還有一位同道。
請恕陸某慚愧,來此地也有半月,卻從未聽聞過那位同道。
不知其是何人?現居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