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山乃是濟州第一山。
其自西向東,隔斷濟州南北,山北是濟北,山南為濟南,一直到濟水才得以聯通。
這么一座縱橫近千里的大山,區區一頭蟒妖,自然不可能盡數占之。
夏侯輕衣口中所言的青藤山,其實是整個青藤山脈的最東方的邊角,也就是金城郡內的青藤山,那蟒妖正是盤踞在此地。
陸離一路飛到青藤山外圍,并沒有立刻入山,而是繞著周圍山脈飛了一圈。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否敵得過那蟒妖,但凡事都得做萬全準備。
如果自己真的能勝過蟒妖,但對方見情形不對,開始逃遁。
那時自己如果不清楚青藤山的地形地貌,一個不慎讓對方走失,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所以自然需要先將周圍的山勢探查清楚,免得到時候追之不及。”
如此一路在外圍飛著,陸離一邊將青藤山各處是地形記下,整個山勢圖在他腦海中漸漸清晰。
青藤山確實很大。
哪怕只是金城郡內的青藤山,東西也有二百余里,南北三十余里,即便陸離御風而行,卻也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弄清楚此郡青藤山的山勢。
這時飛到山北。
“這是?”
陸離看到下方一個山寨,隱約間心頭一動,不由飛了下去。
其實青藤山有巨蟒的傳聞,早在二十余年前,就已經在附近傳開了。
然而那時只是傳聞,也沒多少人真被蛇妖害了。
山上也有許多采藥人,以及樵夫獵戶入山,那時山貨生意好生興旺。
可自從十年前開始。
山里不知道怎么就出了一頭吃人巨蟒,所有敢入山的人,不論是誰,盡都被那巨蟒一口吞了。
于是青藤山也就成了一處有名的險地,再無人敢入山。
不過話雖如此。
畢竟有很多山民,就指著青藤山過活,他們也沒有別的什么田地耕種,只能夠靠山吃山。
大山里面出了巨蟒吃人,他們不敢深入入山,但為了生存,也在依舊青藤山邊角弄些山貨賺錢。
只要不被巨蟒撞到,那他們也還能活得下去。
青木寨就是這樣一座山寨。
阿木走在寨子的土路上,身后背著一個藤筐,與周圍人打過幾聲招呼后,回到了自己家中。
“夏侯大哥,我回來了。”
輕敲了兩下院門,阿木便走了進去。
院子里,一個面容堅毅的中年男子此時坐在竹椅上,手中握著一把配劍,不住的摩挲著。
若是陸離在此,定然能夠認出,這便是先前荒村一別的夏侯輕衣。
見到阿木回來,夏侯輕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阿木回來了。”
阿木微微點頭,然后放下竹筐,從中掏出了一些奇形怪狀的花草,遞到了夏侯輕衣的面前說道:“夏侯大哥,你看看,這里有沒有能夠給岳大哥治病的草藥。”
夏侯輕衣拿起草藥翻看了一下,然后從中挑出四株花草,其余的放到一旁,然后面帶笑容的說道:“這些花草可以,辛苦阿木了。”
“不辛苦,能夠幫到夏侯大哥和岳大哥就好。”阿木開心的摸了摸后腦勺,然后想起了什么,連忙道:“對了,我這就去燒火熬藥,夏侯大哥你們等等。”
看著阿木歡快跑去廚房的身影,夏侯輕衣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眸中也充滿了苦澀。
這個叫做阿木的少年,是月余前他來到青藤山,途中經過一處水潭時,從一只大鱷口中救下的性命。
不過當時他忙著去鏟除巨蟒,救下人后也就隨之離去。
可是真的見到那巨蟒之后,夏侯輕衣才發現,自己真的大錯特錯。
“那只巨蟒,這就是妖嗎?”
回想起那天看到的身影,那遮天蔽日,撼山動地的可怕場面,夏侯輕衣心里就忍不住發怵。
這遠比他先前在荒村,見到的那頭尸王來得更加恐怖。
“可笑,我見了一頭尸王之后,還以為天下妖魔,最強也不過如此,即使敵不過也能逃得性命,沒想到……”
夏侯輕衣心中既是羞憤,也是悲痛。
正當他沉浸在自責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夏侯兄,你不是鏟除巨蟒去了嗎?怎的在這山寨之中戀棧。”
陸離面帶微笑,雙手負立,看著眼前的夏侯輕衣,不由得問道。
“陸先生?”
夏侯輕衣聽到那溫潤的聲音,頓時驚喜地轉過頭來,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臉龐。
“是我。”
陸離微微點頭,然后上下打量著夏侯輕衣。
對方身上并無傷勢,只不過從心到身,都透著一股頹喪的氣質,似乎受到了什么挫折。
難道是除蟒不利?
但這也不應該啊,以那蟒妖的實力,夏侯輕衣如果撞上了,絕對是一個餐前甜點的命運,根本不可能逃了出來。
難不成有貴人相助?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見到陸離真的來了,夏侯輕衣顧不上去想,對方是如何來的,又怎么找到自己,上來就抓著陸離的手,拉著他想往房內而去。
“陸先生,你神通廣大,求求你快岳兄。”
陸離不著痕跡地掙脫了夏侯輕衣抓住他衣角的手,然后給對方施了一道靜心術,才詢問道:“先別急,有事慢慢說,就算要自然也不急于這一時。你口中的岳兄是何人?”
夏侯輕衣被陸離的靜心術安撫,這時也漸漸冷靜下來,穩定了思緒之后,苦笑道:“月余前,我辭別陸先生,然后就一路南下,來到了青藤山。
打探消息之后,我就深入山中,準備除去那頭巨蟒。
不過人力如何奈何得了妖物?
那頭巨蟒身形百丈,行走之間撼山動地,大尾一掃,數百丈的高峰便轟然坍塌。
幸好當時來了一位仙人,也就是我說的岳兄岳玉澤。
岳兄他此行與我同樣都是為了除蟒而來,不過比起我這微薄之力,岳兄卻是一位神通廣大的仙人。
神通術法,神妙無窮。
只不過最后依舊不敵那頭巨蟒,無奈之下,岳兄帶著我重傷逃遁,途中從空中墜下,在山內昏迷了下去。
最后便被這戶人家救回,而岳兄卻也一直無法醒來,并且氣息越來越薄弱。
這種情況,我也沒法帶他去它處救治,只得在這里住了下來。”
言語之間,夏侯輕衣將這一月來的經歷,講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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