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的鬼太多了，都快要把那只樹妖的手下殺光了。再殺下去，這只樹妖就坐不住了。”
燕赤霞有些幸災樂禍，嘿嘿笑道：“我這是來提醒你，到此一步已經是極限了，你再有動作，那只樹妖會忍不住出手的。”
“樹妖忍不住了？”
陸離眉頭略皺，隨后哂笑道：“那邊讓他來吧，我本體在外，只不過一句分身而已，他能奈我何？”
話雖如此說。
但他心中卻暗暗警惕起來。
如果自己真的被那樹妖盯上了的話，那時就算本體在外面，但分身只要一進來，對方立刻就擊殺了，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畢竟他不可能真的叫一個真人過來。
所謂的真人大神，糊弄糊弄眼前的燕赤霞和樹妖就可以了，心里還是要有點逼數的。
“那就隨你了，反正我已經提醒了，你就算想要繼續殺下去，也無所謂。最后惹得樹妖出手，那最后也就只能請真人出手收拾他了。”
燕赤霞笑了笑，目光有些閃爍。
他與樹妖一體兩面，自然清楚，眼下樹妖是真的有些忍耐不住了，
畢竟樹妖就是依靠那些女鬼，來魅惑寧采臣，進而贏下百世輪回。
如果女鬼都死光了，樹妖手上也就沒了籌碼。
左右橫豎都是死。
那還不如放手一搏，就算真的引來了真人，對樹妖而言，也并非是一定要死。
“你在威脅我？”
陸離眉頭皺起來，語氣有些不善，心里更是驚疑不定。
按理來說。
燕赤霞和樹妖不應該很是害怕真人到來嗎？
怎么現在突然又不怕起來了。
燕赤霞看了陸離一眼，神色復雜，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陸道友須知，并非只有你背后有人，那樹妖能在燕國走到如此地步，沒有點跟腳，又怎么可能？”
“黑山？”
聽聞此言，陸離心里一驚，瞬間想起了樹妖的背景。
‘是了，我差點就忘記了，這里是蘭若寺，而且寧采臣，你、聶小倩、樹妖、燕赤霞，甚至夏侯輕衣這些人都出場了，那么自然也少不了黑山。’
根據倩女幽魂的劇情，那樹姥姥是黑山老妖的手下，此世應該也差不離。
所以樹妖背后也是有后臺的，那同樣也是位比真人的一位大妖。
真的比起來。
自己那些所謂的真人大神，不一定能夠叫來燕國。但那黑山老妖可就在燕國，那是隨時能夠叫來的。
“看來陸道友也清楚那樹妖的背景，既如此，燕某就不多說了，如何抉擇，還請道友自決。”
燕赤霞見陸離張口就說出了黑山的名字，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笑了。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敬畏。
眼下樹妖為了晉升大妖，主動隱藏了百世輪回的事情，但如果性命攸關，也顧不上了。
大不了受些處罰，也好過殞命。
可如果真的如此。
那黑山大妖來了，以大妖的神通，自己的百世輪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到了那時。
不僅陸離是輸者，燕赤霞同樣也是輸者。
他自然不愿意見到此等局面。
同理。
因為摸不準黑山大妖對自己晉升大妖的態度，樹妖不到絕境，也根本不敢叫黑山大妖過來。
正是相互有著顧忌，所以燕赤霞才來了。
他的到來同樣也有著樹妖的默許。
燕赤霞看著陸離，等待著對方的決定。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陸離腦海中思緒翻涌，但很快就確認了這一點。
‘燕赤霞說的很對，真的惹急了樹妖，最后引來了黑山，最后我們三個都是輸家，不，或許只有我和燕赤霞還是輸家。’
不同于燕赤霞和樹妖被困在輪回幻境，三年來沒有出去過，消息閉塞。
陸離很清楚自己這次北上來燕國，所肩負的任務和使命。
仙魔大戰將起。
面對整個大夏仙界的傾力打擊，燕國的妖魔局面可謂岌岌可危。
如果是以往。
樹妖晉升大妖被黑山知道了，或許會有危險，但在這個時刻，每多一位大妖級數的戰力，對于燕國妖魔陣營就多了一分勝算。
所以樹妖有極大的可能，會得到黑山，乃至燕國妖魔的傾力扶持，助他成就大妖。
‘眼下樹妖之所以不敢告知黑山，是因為弄不清楚形勢，如果他知道了，只怕燕赤霞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陸離看了一眼燕赤霞，眸中有些憐憫，但并沒說什么，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了。”
他沒有明確表態，但口風已經松了。
自己是不可能點破那層迷障的，就讓那樹妖繼續擔驚受怕下去吧。
至于那些女鬼，不殺就不殺了，這些天也殺了二十來只，收獲已經不小了。
“道友知道就好。”
燕赤霞被陸離那憐憫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同樣聽出了對方口中的意思，不由哈哈一笑：“話已帶到，那燕某就告辭了。”
隨著話音消失，燕赤霞的身影也漸漸淡去。
在這個幻境世界。
他與樹妖二者，真的是神鬼莫測，來去自如。
陸離看著燕赤霞消失，心里清楚，在他與燕赤霞，以及樹妖之間，一個默契已經誕生了。
“多事之秋，身不由己啊。”
良久，他感嘆一聲。
原本以為只是自己和樹妖和燕赤霞之間的事情，現在又忽然轉變到了燕國妖魔和大夏仙神的爭鋒上。
兜兜轉轉。
終究還是避不開這滔滔大勢。
不成真人，乃至于大真人，終究無法跳出這棋盤，成為執子者。
感慨過后，陸離的身影也漸漸淡去。
進入幻境數日，他這具分身上的法力，現在也差不多耗盡，此時就直接解除了神通，懶得用神通遁走。
幻境外。
陸離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眸中流過一道光彩。
“外快賺不到了啊。”
現在樹妖不讓自己薅羊毛，失去了那些女鬼的灰氣來源，倒是頗為有些可惜。
不過還好。
這些天殺的女鬼，所獲取的灰氣也相當于半個四氣妖魔了，收獲也算不匪。
“現在神通也繪刻好了，可以著手下一步了。”
他手中捏著一枚綠色葉子，正是符種。
此時葉片上面二十道葉脈，盡皆閃爍著各色流光，這是神通繪刻之后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