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眾人望了過去。
只見君子國之軍延伸向前,無數修士各自手持著法器,腳下踏著朵朵巨浪,化為無數個支流,在各處站定方位。
彼此間氣機相連,又組成了一個個更小的陣法。
陣中有陣,陣中之陣還有陣。
就像無限套娃一樣,似乎那萬妖大陣也能環環相套,無限布置出陣法下去。
而此時這座小陣中延伸出來的,最前方的一座小陣,此時便已經抵達了神柱山山背處。
不過令人有些困惑的是,此戰抵達神柱山背后便就停滯不前,并沒有往前再進一步,而是與神柱山背的神柱山大陣隔山而望,似乎就想這樣對峙下去。
“這是為何?”
陸離看著對方那怪異的舉動,不由微微困惑。
“想來此輩,應該是邀功在前,此時卻又畏懼我等大陣,是以前后失據,這才不知所措。”
李妙元瞥了眼君子國眾修,冷哼一聲,隨后朝著陸離微行一禮道:“陸道友,貧道請為先鋒,先去會一會對方,破了他那陣勢,以挫敵人銳氣。”
這位嫉惡如仇的煉魔真人,此時已經忍不住想要立刻動手,掃清這些動搖人心的人族敗類了。
“李道友先勿急,我等還是弄清楚對方底細后,再做打算也不遲。”
陸離擺了擺手,安撫了一下李妙元,隨后視線又轉向蕭道成。
這位出身君子國的真人很快會意,然后又便解釋:“君子國中,向來傳承一套君子陣,此陣講究一個謙讓有禮,含鋒不露的理念。
因此此陣外在殺機并不明顯,少有攻擊性。
但是若是陷入陣中,這一切殺機盡顯,君子也將扯下謙讓面目,化為奪命兇神,一舉將來者吞吃干凈。
以往征戰中,不知有多少不知君子國面目的人,便被誘騙入陣中,最后枉送了性命。”
有著出身敵方的同伴就是好,各種敵人底細自己這邊都可了解。
此時三言兩語間,蕭道成就將對面君子國的打算和底細,全都抖落了個清楚。
“如此說來,對方是想著把我引入陣去,然后好再行圍殺嗎?”
陸離弄清楚了君子國的謀劃,不由眉頭微皺。
他眼中神光涌動,隔垣洞見用出,霎時便看破了前方君子國眾修虛妄。
只見那一環又一環的小陣之中,就仿佛一個個列席而坐,彬彬有禮的君子。
此時這些君子坐于家中,靜待客人上門拜訪。
然而在這些溫文爾雅的君子身中,卻又有一股暴戾殺機暗藏于心,這些殺機極其濃郁,最又被隱藏在一位位君子那和善的面容之下,根本不被人察覺。
但是陸離卻清楚,等這些隱藏的殺機爆發出來,必將會化為世間最可怕的攻擊,能將那些毫無防備的客人,瞬間奪去性命。
而這些隱藏殺機還不算什么。
更加令人棘手的,還是這些君子背后,那一股堂皇大勢。
君子依國而成,無國則不為君子。
此時這些以身化陣的君子,單獨自己還不算最兇險,雖然可怕了些,但無根之源,自可想辦法破去。
可對方背后依靠的那海妖萬妖大陣,此時便化為了堅固的后盾,與源源不絕的力量,支撐著君子國的暗藏殺機。
此時受到萬妖大陣的反哺,那君子陣威能一下子提升數個層次。
其等本來匯集起來,便有這法力大成的威勢。
此時又受萬妖大陣加持,君子陣之威再添數分,已經有了法令圓滿的層次。
想要破解足可媲美法令圓滿的大陣,絕非是易事。
陸離正想著,旁邊李妙元已經面色凝重,有些拿捏不定道:“陸道友,那君子陣底細已然清楚,對方是想要誘我上前。
我等上去,便是中了對方奸計,可如果不上去,難道就這樣干看著不成?”
其它蕭道成、梅曦等人這時也將視線看了過來。
這些出身東海的真人大妖,顯然對于君子國的君子陣了解的更清楚,更加知道這有多難纏。
自是不希望以身涉險的。
好好的背靠大陣防守,等著他們前來破陣不好嗎?干嘛要去冒險?
不是誰都事李妙元的。
“此陣如今已有法令圓滿之力,等閑真法踏入其中,一旦陷入圍攻,幾無生還之路。”
陸離看了下眾人,稍稍說了一下自己探查結果,然后視線緩緩移向李妙元,問道:“李道友當真愿意前去破陣,為此不懼生死?”
李妙元聽他這般詢問,心中微微一動,然后面色鄭重道:“貧道衛道之心已堅,又何懼生死之。”
李妙元卻是看出,眼前這位陸道友,似乎并未否決自己的提議,而對方如此做,必是代表其中有所機會,不然不至于此。
陸離微微一笑,然后點頭道:“好,那道友便出得陣去,會一會那君子之陣吧。”
“那我就去了。”
李妙元聞言微微點頭,也不多問,隨后身形一飄,就欲離去。
“道友慢些。”
陸離見對方這班級性質,心中既有些感動于對方對自己的信任,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對方的莽撞。
喚停了李妙元,他困惑的回過頭來:“道友還有何事?”
陸離無奈道:“此去危險,以道友一人之力,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我這里有龍雀法扇,乃是以昔日火鱗山那條惡龍煉成,乃是法令大成至寶。
如今便借與道友,道友拿著此寶去,方有與敵一戰之力。”
說著,陸離一邊袖袍一揮,從中飛出一柄火紅羽扇出來,直接懸到了李妙元身前。
李妙緣也沒推拒,直接接了過來,然后朝陸離微微一禮:“謝道友了。”
陸離稍稍點頭,然后又看向旁邊梅曦,又一揮袖袍,一點星光飛出:“梅曦,這星宇流衣你帶上,與李道友一同去那陣中。
此寶最擅防御,即便是法令圓滿之攻擊,也能稍稍阻擋一二。
而你亦有空間之神通,若是事有不對,便以此寶相護,再帶著李道友從陣中脫身出來。
我也會在外間接應你等,如此足可保性命無虞了。”
他視線落在梅曦身上,后者雖然心中微微發苦蛋,看著眼前星光,卻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只好拿過法衣,同時心中安慰自己:‘有上真照應著,肯定是無有危險的。’
面上卻是恭敬的行了一禮:應道:“屬下謹遵上真之令。”
“此次出去破陣,首要目的便是從那君子陣中找出破綻,至不濟也要弄出一二缺口。
屆時我在外面看到機會,自會出手相攻,擊破此陣。
而如若你等做不到這兩件事情,陸某是不會出手的,你們也自行尋著機會,撤回來吧。”
陸離輕輕點頭,做了最后一番叮囑,而后看著兩人,揮手道:“你等且去吧。”
李妙元與梅曦微微行禮,而后各自化作流光,從攔住山巔飛逝。
外間神柱大陣微微一蕩,他們就已經飛了出去。
望著兩人離去背影,陸離神情稍有凝重,心中則在祝愿,望這兩人能馬到功成。
神柱山外。
卻見一位位高冠寬袍的君子,各自盤坐在朵朵浪花上,彼此相對而坐,各自面色不一。
他們中有人在恐懼,有人在期待,有人在淡然處之,有人則神色不安。
千人千面,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是君子,此刻正端坐于家中,等候著遠朋的到來。
這種等待既是漫長,又是一種折磨。
安如玉坐在最上手處,旁邊則是有兩位穿著華服的中年人陪侍。
只不過相比于下方那些稍顯稚嫩的君子,這三人卻是全都面色鎮靜,眼神淡漠,仿佛一切都無法動搖各自心境一般。
“客人來了。”
左邊一個中年人這時微微抬頭望,向遠處飛速而來的流光,終于打破了平靜。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右邊一位中年人這時起身,朝著安如玉微微行一禮:“國主,且讓我去迎接一下客人吧。”
“龐卿去吧。”
安如玉微微頜首,面色不變道。
這時請命之人名叫龐元,乃是君子國中兩位國公之一,同樣也是他手下唯二的真人之一,修為已至真法大成。
此等實力,已然不可小覷,足以去做那迎賓之人了。
“是。”
龐元微微一笑,然后大袖一卷,儀態瀟灑,整個人便緩步而出。
三兩步間。
只見這位龐國公已經來到君子陣前,身形才剛剛站定,前方兩道流光已經來到眼前。
“在下龐元,見過兩位大賢。”
不等對面開口,這龐元就先行了一禮,張口便是恭維之詞。
李妙元和梅曦相互對視一眼,前者眼中有些困惑,后者卻是及其平靜。
“梅道友,此人這是何意?”
“他們這些君子國的人,就喜歡講究一些先禮后兵的說辭。表面笑嘻嘻,背后就捅一刀。李道友不必理會他們,稍后看我的就是。”
“原來如此。”
兩人視線交互間,卻已經達成了交流。
隨后只見梅曦道:“行了,姓龐的,你是什么人,本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沒必要在這里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我不吃這套。”
說著,梅曦微微抬手,一點青芒流出,周圍空間便微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