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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有什么資格指責給你的

更新時間:2021-06-14  作者:沐侯而冠
夏侯淳與楊氏恩怨源于宮變之日。

彼時夏侯淳率東宮衛發動宮變,曾與前羽林軍右統領楊忠共謀誅殺貴妃蕭眉,卻不料楊忠按兵不動,致使原太子如同飛蛾撲火般墮入‘宮變’陷阱,被蕭眉以‘御酒’賜死。

雖說物是人非,事后楊忠也被下獄,但他夏侯淳卻仗著靖帝寵愛,完好無損,至此楊氏意欲翻身卻缺乏破釜沉舟之決心,最終在關鍵時刻倒戈,淪為棄子。

即便倆人曾在東都洛邑令方儲府邸上再次會面,夏侯淳幾次忍下意欲宰了楊忠的沖動,但最終因為想要挖出幕后主使,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讓其尾隨在身側。

當時被夏侯淳懷疑是‘鴻門宴’的方府之會,竟巧遇蕭氏蕭逸少惡拒,當場抽了對方幾巴掌后,扇進苑池。

他也同樣認識了柳半山即將南投鎮南軍的柳氏英杰柳半山,并與原刑部主事柳喻結識,也見到了那位深藏不露的洛邑令。

當然,他更看到了宴會畫師羅秋岳與安承壽‘畫圣’佳作之爭,更知道了衛伯玉‘死亡之謎’,也結識了這位侃侃而談的東都留守府嫡女孫元恢。

除了令他捉摸不透、法號偏佛的白發老人石公毅居士與高深莫測的王管家外,也就這個留守嫡女最令他印象深刻,她曾將東燕軍主將沈翎與昭義軍珠胎暗結之事告知于夏侯淳,并坦言其父東都留守孫元恢也接到東燕軍那位的飛信,但并未答應。

而今這位滿嘴謊言的孫小姐,意欲憑借坑蒙拐騙來攫取利益的打算怕是落空了,不僅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還落得個人財兩空,被人坑的一干二凈。

數日前,沁州軍傳來訊息,彼等已躍過清涼山,抵達代州境內,不料軍中將士突然嘩變,竟是楊忠聯合原宋延清舊部叛變,意欲襲殺丁仲因,幸好被恰好趕到的涼州校尉華元化出手鎮壓,在射殺了三名都尉官與五百叛亂宋延清舊部后,方才止住頹勢。

不過令夏侯淳驚訝的是,那個與他在宋京府上有過一面之緣的王瑾竟展現不俗忠勇之氣,不僅護持丁仲因且戰且退,步步為營,將大靖中軍大帳牢牢護持住,還派遣其子王師立出手鎮殺嘩變是士兵,并于千軍之中,斬了楊忠的首級,繞營上匝后,與其父王瑾一道協助丁仲因勘定了叛亂。

提及王瑾,夏侯淳便腦中便浮現了離開沁州時,其帶著子女二人單膝跪在沁州城外,并祈求追隨于他的場景,夏侯淳還曾寬慰了他幾句,并以‘本宮此行北上乃是鎮撫御邊,不宜拖家帶口’為由,婉拒了那人。

怎料王瑾拜謝后,轉頭便投了沁州軍,并請丁仲因轉告于他,當日若非太子營救,他便會授意其子鎮殺那貪財好色的沁州長史周羨,但那樣無疑會讓他身陷牢獄之災,即便事后攜家逃亡,也會遭到刺史府乃至沁州官府通緝,過上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得不償失。

幸好,他夏侯淳出現了,挽救了他王瑾一家,故而再三斟酌后,決定投筆從戎,追隨太子北上。

而因為楊忠再次叛變被誅之事,夏侯淳對弘農楊氏惡感徒生,甚至連帶著對著為楊真人都懷有敵意,如此方有‘收服’之念。

至少,他不允許還有一位真人存在藏匿在暗中,隨時隨地都能摘走他的腦袋。

飛劍者,斬首于千里之外,翱翔于穹空之上,劍中之仙也。

庭院深深,斷壁殘垣,孫鳳薇正欲悄悄溜走,怎料被宋小婉杏眼一瞪,嬌喝道:“逮住她。”

于是,這位意圖污夏侯淳名譽的留守之女,就這么成為階下之囚。

倒是宋詔暗恨,趁著楊偉君對夏侯淳對戰之際,使了一招‘金蟬脫殼’的詭異秘法,悄然擺脫識蟬等人氣機鎖定,逃之夭夭了。

劍吟聲如同蜂鳴聲,顫音似弓弦震蕩,嗡聲大作,破空聲凄厲刺耳,直抵楊偉君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瞬息之間,山漸青與紫桂劍交相輝映,上下左右交互變換陣營,交互飛掠,遠遠看去如同兩道纏繞得難舍難分的青紫之氣盤旋盤進,炫目綺麗。

不過無形之中攜帶的凜冽劍氣,如同削骨剔肉的利刃,刮得旁人臉頰生疼發酸,獨屬于劍修的煞氣仿若赤紅火花般四濺亂飛,就像繡花針般刺在他們身上,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眾人心中一凜,天心目光奇異,自語:“這家伙究竟是什么妖孽。”

慕容煙與有榮焉,鵝頸挺立,如同一只驕傲的小孔雀,她眉眼含笑,眸中似有欣喜與欽佩,“不愧是世兄,一如既往的天賦異稟。”

劍客悵然若失,慨嘆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

魁梧中年肅容,轉頭詢問章賢明,“若喚作你,幾日能成?”

被儒門弟子尊稱的‘章先生’向來以‘天賦異稟、冠蓋州郡’自詡,聽聞此言后,他嘴角一抽,憋了半天后方才迸出一句:“隔行如隔山,堂皇圣人之道,豈是末流小道所能媲美?”

宋翮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章賢明臉色一滯,訕訕而笑。

“專心觀戰。”老人也沒有呵斥訓誡,只是淡淡的留下了這一句話后,便不再多言。

劍氣懾人,楊偉君眼角一縮,當心中警兆浮現的剎那,他毫不遲疑地抽身而退。

但山漸青等三柄飛劍如影隨形,尤其是南柯劍仿佛穿梭于虛實之間,遁走于陰陽之內,更加令他惱火的是,那漫天劍氣如同尖銳銀針般無孔不入,刺入他的全身各處,如同附骨之蛆,難以擺脫。

“喝!”眼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他思忖門中所傳對付劍修之法。

飛劍之道并不常見,但也并非稀罕之法,自從三百年前玄宗將天下第二的‘劍宗’打落神壇后,劍修威勢便再不復從前,何況劍道一脈從煉劍、習劍、研功、培育劍丸以及熬煉劍氣等等步驟繁多,道途艱難。

尤其還要遭受劍氣侵蝕入體、走火入魔乃至萬劍穿心等痛苦,倘若再算自主培育上等劍丸、醞釀劍氣、悟出劍意的話,一轉眼便是十年過去了,故而縱觀大靖內外,使劍者眾多,但真正沉浸于劍道一脈的弟子卻極少。

除此之外,剩下很大部分原因便是來自道門的打壓與制裁,為此三百年前那場‘劍道之爭’,道門研制出了數十種辦法,以此來遏制劍修。

歷經十數載,終有所獲,他們認為,首先劍修的第一大弱點便是其本身軀體,彼等既已修劍,肉身軀體便稍顯孱弱,若能一舉將修士斬殺,飛劍自然不攻自潰,楊偉君下意識瞄了一眼夏侯淳身上那層淡金色防御法寶后,便知此路不通。

既然無法斬殺修士,那便只能從其‘飛劍’上下功夫了,他眼角閃過一絲思索,飛劍之利在于其殺伐第一,尤其是遏制住其斬破諸物的鋒芒才是重中之重,他目光一閃,大手一拍腰間儲物囊,飛出一縷輕紗。

此紗名喚鮫綃,據傳乃是南海鮫人所織的輕紗,綃絲堅韌難斷,火燒不毀,水起浸不濡,能將飛劍束縛住,飛劍越掙扎束縛的越緊,而且因此綃還煉入了鮫人淚與南海蚌珠,可壓制劍修飛劍之利,故能起到困劍之效。

薄絹出袖,巾帶長空,攔住了勢如破竹的山漸青與紫桂兩柄飛劍,而且正如楊偉君所預測的那般,隨著山漸青與紫桂掙扎的越劇烈,鮫綃束縛的越緊,很快便像包裹粽子般,將這倆柄劍困住。

劍光陡然乍現。

楊偉君變色,竟是那南柯劍破虛而來。

他心中一沉,未曾料到那鮫綃竟對此劍無用,而且觀其穿梭虛實,來自自如的姿態,儼然未曾將鮫綃放在眼里。

下方宋小婉一見鮫綃,眼珠子轉了轉,與慕容煙低聲道:“慕容姐姐,這寶貝跟你的那件白錦好像,待會兒太子哥哥搶來后,讓她送給你。”

她眉眼帶笑,悄咪咪地道:“不過你可別拿去殺人,那樣可太文雅了。”

慕容煙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世兄尚在與人斗法,危機四伏,生死難料,你就不擔心么?”

“哼哼,慕容姐姐你這就不懂了吧,在我看來若太子哥哥未曾研習飛劍前,或許太子哥哥不敵此人,可當他可御劍殺人后,那么即便不敵,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她嘿嘿一笑,“所以咱們考慮的是,太子哥哥贏了后,那些寶貝該怎么分。”

慕容煙轉眼,顏容微正,認真地看了宋小婉后:“我不如你。”

“嘻嘻嘻,沒有啦,我只是看祖爺爺都沒動,便明白太子哥哥必然不會遇到危險。”

慕容煙可不是這個單純可愛的世族大小姐,白白的、甜甜的,她聚神觀戰片刻后,凝聲道:“不可疏忽大意。”

宋小婉櫻桃小嘴微癟,小巧玲瓏的朱雀繡花鞋踢了一下躺在地上裝死的孫鳳薇,嘴里嘟囔道:“沒勁。”

孫鳳薇吃痛地悶哼一聲,“你!”

小姑娘當即豎眉,“嗯?”

孫鳳薇立馬抿嘴不言,同為世家子弟,她可比真正純真的慕容煙清楚,眼前這個宋府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可惡。

古靈精怪,刁蠻任性,甚至在宋府的庇護下,宋小婉外柔內堅,看似溫柔嬌弱,實則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算什么,她這里卻是殺人放火不過喝水吃飯般尋常。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孫鳳薇的個人偏見,并不代表其他任何人。

宋小婉眼珠子轉了轉,悄悄瞥了一眼慕容煙后,故作嘆息地道:“唉,可惜啊,如此好寶貝日后就要被太子哥哥贈送給別家小姐了。

瞅瞅人家,本就是窈窕淑女了,若是那盈盈一握的婀娜身姿再披上這鮫綃,在春風中搔首弄姿,嘖嘖嘖,怕是連我都要心動呢,掌中無力舞衣輕啊。”

慕容煙斜著睨了宋小婉一眼,那意思要不你去試試,宋小婉訕笑幾下。

恰如宋小婉所言,嫵媚身姿罩上鮫綃輕紗,宛若空靈魚人,在空中扭曲身形,那必然是一道唯美的風景。

可若是一位身罩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罩著一層粉紅色絲絹呢?

那畫面不敢想象,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汗毛直豎,不寒而栗。

夏侯淳哭笑不得,無奈地看著對面籠紗防御的楊偉君,“楊真人,你這副形象怕是有損威名啊。”

哪知對方臉不紅心不跳,“怎么,不知太子殿下可還有何招數?盡管使出來吧。”

雖然臉皮不要了,可楊偉君仍覺面皮灼熱,有些發燙。

夏侯淳笑容微斂,鮫紗不宜攻破,可楊偉君忘了他有一法寶正好克制這絲絹之物。

他一拍繡著鴛鴦的儲物錦囊,此香囊本是蕭霽月贈予夏侯淳的定情之物,可卻被他用來當儲物袋了,雖然它確實有儲物之效。

一道赤紅光芒浮現在手,夏侯淳握住火鳳弓,緊扣鳳筋弓弦,咯吱一聲,拉至滿月,鳳翎箭自動浮上。

數丈距離眨眼便至,利箭瞬間破空而來,在楊偉君變色之下,箭簇如摧枯拉朽般捅破鮫綃。

啪地一聲脆響。

絹破絲連,火鳳弓獨有火屬氣息瞬間將鮫綃燒破,山漸青、紫桂劍緊隨其后,勢如破竹般攻城掠地,直搗黃龍的殺至楊偉君胸前。

“好手段!”眼見兩件法寶無法建功,楊偉君氣機而笑,繆贊一聲,俄而笑容驟然一收,目光陡冷。

既然斬殺修士之道與束縛飛劍這兩條道路都行不通,那就只能選擇最后一條了。

破殺劍修的最后一條路便是‘污劍’。對劍修而言,飛劍之道在于‘蘊靈’,彼時飛劍無主,傷其無益大局,可而今夏侯淳真正踏入了劍道,并且將神識寄托在了這三柄飛劍上,那么只要抹除這縷神識,污掉這層靈蘊,雖不至于立刻劍毀人亡,但也能讓其元氣大傷。

他目光幽深,忽然開口道:“夏侯小友,你若隨我前往崔氏,向崔老太爺子道個歉,認個錯,此事便算揭過如何?”

他一臉誠摯與認真,“你放心,楊某人必保你安然無虞。”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一凝,呵,打不過便求和?

可這種歌求和方式,是否太過強人所難?

下方宋小婉嬌喝道:“太子哥哥乃是我大靖儲君,你讓他低聲下氣的去給人道歉?姓楊的,你腦子沒病吧?”

天心面容寒霜,冷冽氣息,眼中冷芒閃逝,口吐厲言:“不知所謂。”

便是慕容煙都目光一疾,冷聲道:“癡人說夢。”

夏侯淳聞言一怔,失笑搖頭,臉上似笑非笑地道:“楊真人,你要本宮這個一國太子去向崔老爺子道歉?你確定沒說錯?”

楊偉君一臉嘆息,遺憾道:“既然如此,那楊某人只能毀掉你這三柄飛劍了。”

話音方落,楊偉君輕拍儲物囊,一柄赤色如意浮現在手,其通體充血,嬌艷欲滴,如同剛從血污中撈起,渾身還有血云飄浮,遠遠便有濃郁血腥味彌漫。

夏侯淳眼角一跳,語氣陰沉,“你竟有此邪道法寶!”

楊偉君從容淡定,輕描淡寫地道:“法寶何來正邪之分?不過是修士強加上的罷了。”

慕容煙杏目一瞪,厲聲道:“煞氣如此充盈,儼然非誅殺萬人以上不可煉就,也就是說,因此血如意而死的人,至少有上萬了,你還說沒有正邪之分,那這又算什么?你真當我們眼瞎么!”

楊偉君嗤笑道:“死幾萬人你們就心疼了?那這些年東靖立國南征北戰,馬蹄之下死了多少人你們知道么?又何止幾萬人?那個時候,你們怎么沒有大發慈悲的去阻止東靖屠城滅寨?”

他冷笑道:“還有當年玄宗掃滅諸派時,誅殺的那些所謂‘邪魔歪道’究竟有多少人,你們知道么?現在本座來告訴你,足有十萬修士!”

他目光冷漠,徐徐言道:“這還沒算附庸于各派麾下的凡夫俗子,若都算上,死的人整個晉州城都不夠填。”

夏侯淳目光深沉,緩緩言道:“我東靖征伐不臣,乃邦國大計,既為救前燕腐國之暴政,也為結束亂世之紛爭,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否則任由諸侯攻伐,必然致使生靈涂炭,億萬百姓也將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故此乃順天應命。”

他展袖負后,“跟你說這個,并非是向你解釋,只是告訴你,天道有常,萬物行之有度,皆遵其法則。”

他語氣一頓,昂首俯視楊偉君,姿態高高在上,冷眼俯瞰著他,“方才本宮以為,你乃是光明磊落的修道之人,上可尋長生不死之道,下能觀有靈眾生之秘,如此方才可尋幽探秘、訪仙問道,成為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遙、大真人存在。”

他目光暗藏譏諷,冷笑道:“可而今看來,卻是本宮認錯人了,此刻的你正道不尋,反而本末倒置,以邪法煉功靈寶,殺凡俗而無愧,試問,似你這等心性敗壞、天良喪盡之輩,又有何資格去追尋大道仙途?”

此言一出,楊偉君臉上青紅交加,目光陰沉如水,真人之姿瞬間消失殆盡,只有一個為了克敵制勝而不擇手段的邪道妖魔。

天心目光凜冽,冷哂道:“魔徒便是魔徒,行事詭譎,作惡多端,也難怪遭世人唾棄。”

“住口!!!”

楊偉君爆喝一聲,聲音貫徹四方,滾滾如雷,浩浩蕩蕩。

他目光赤紅,竭聲道:“你們生來家世優渥,衣食無憂,上有長輩至親寵溺,呵護備至;下備仆役婢從,豪奴無數,爪牙遍地,豈能知曉我宋某人過往所遭苦難?”

“一個個是的自幼錦衣玉食,冠帶俄博,穿金佩玉,難知塵世之艱難困苦?這也就罷了,你們這些人自詡精英存在,可除了自以為是的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一味的指責別人外,你們又能坐什么呢?”

他袖袍狠狠一甩,“記住我說的話,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只會貪瀆懈怠的官員,又能坐什么呢?”

他直視夏侯淳,一字一句地道:“還有你,這里最沒有資格教訓我宋某人便是你,若非是你夏侯氏,我楊氏豈會淪落至魔門爪牙?”

“若非太宗老兒貶我全族,我楊氏仍是不滅不朽的千年門閥,都是你們害得!都是你夏侯氏族害得!”

夏侯淳目光深沉,忽然嗤笑道:“笑話!你楊氏有眼無珠,不知我祖天命所歸,妄加干涉天道輪常,企圖拉上大靖國運為你楊氏牟取私利,如此情況,只是貶你幾人官職,已是法外開恩!”

他目光漸漸狠厲,“怎么,莫非爾弘農楊氏要謀逆叛上不成?”

嗡!!

一股熱血直沖腦際,楊偉君氣息轟然展開。

手中血如意猛地一捏。

啪地一聲。

法寶瞬間碎裂,龐大血污之氣瞬間蕩開。

幾乎同時,不知何時掠至其身前二十丈的夏侯淳猛然一拽。

只見被楊偉君摁住的南柯劍與山漸青等飛劍齊齊一顫,直接被夏侯淳拽了回來。

旋即他轉身即走。

同時,他仰頭大喊了一聲:“和尚,護駕!”

穹空之上,梵音陣陣,龍鐘大呂聲響徹云空。

有漫天神佛密布,盤膝而坐,俯瞰著下方之人。

楊偉君豁然抬頭,旁人只見神佛,而他卻見到一只從天而降的巨掌,緊扣下方,緩緩壓下。

霎那間,云海翻騰,八荒震顫。

他披頭散發,雙目赤紅,低吼道:“原來你竟想殺我!”

奔逃百丈外的夏侯淳猛地轉身,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從一開始我便說過,我想宰了你!”

話音剛落,他身上三柄飛劍再次浮空,顫鳴不止,他厲聲喝道:

“殺”

與此同時,他心中默念:關門,放和尚。

仿若言出法隨,上空那位老和尚面無表情地一摁。

轟隆一聲。

擎天巨掌砰然砸下。

一切,都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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