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地面,準確的說是距離何安所在城市16萬8千米的深空中,那團直徑三十五米的光團在逐步加速向地面飛去。
其于高空中所綻放的耀眼光芒十分顯眼,終于引來了各方關注的目光。
天基太空防御系統、近軌衛星監視系統、深空感知系統等一些監控防御體系終于做出了反應。
在一連串來自人工或AI的命令下,十余顆間諜衛星紛紛調轉方向,用它們那些四千萬到上億像素的攝像頭對著光團的方向連續拍照。
與此同時,來自地面方向的數十個觀察站、監測點也同時瞄準這個方向。
顯然有很多勢力都想對這光團一探究竟。
然而他們的行動終究是無意義的。
從發現到探知,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各個攝像設備先后進行了上萬次的拍攝動作。
然而等這些相片、攝像還有各種檢測數據返回他們位于地面的控制臺。
各大勢力的監控人員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因為,在他們拿回來的資料上,顯示那片空域空無一物。
這一異常情況深深震撼了打算對光團進一步觀測的各大機構,他們其中大多數人對這一科學無法解答的現象感到不解和茫然。
而其中有極少數的人,則因為聯想到一些恐怖的回憶而而感到惶恐不安。
幾名隱秘機構的元老,甚至于陰影中瑟瑟發抖,用近乎喪失理智的聲音,反復呢喃著一個詞匯:“第五次沖擊。”
而這些大佬所不知道的事,造成這一切恐慌效果的罪魁禍首,正端坐在一個距地三萬六千米的衛星內。
那是一個從外觀上看不起眼的衛星。
造型古舊就像一個灰白色的廢舊針筒。其傾斜在宇宙中飄蕩。
這衛星長寬都是兩米,高度也只有三米左右,似乎只能容下一些必要的電子設備,根本就沒有住人的空間。
然而如果有人能深入這衛星的內部,就會驚訝的發現里面別用洞天。
衛星之內,竟然包藏著能有上千平米的大廳,上面有鮮花簇擁的小徑和仙霧彌漫的噴泉。
這是明顯超出物理界限的空間,但卻在這里理所當然的呈現著。
在這廣闊大廳的一角,一幕由五十塊屏幕組成的,高約二十米的屏幕墻上。
此刻正分別顯示著各監測機構內部的忙亂場景。
可以說這些自詡最高端最隱秘機構的一舉一動,都早已處與衛星主人的監控之下。
在墻面最中央的兩個屏幕上,左側那屏正顯示那顆變得更近耀眼的光團。
而右側那塊卻很意外地因接收不到信號而變成一塊雪花屏。
一個青袍男子慵懶地依靠在屏幕前的沙發上。
這男子看起來絕超不過三十歲。
他有著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順著略顯單薄的身軀一路蔓延到腳跟,卻不顯凌亂。
一雙明洞眼眸隱隱有星光閃爍,仿佛內藏一個宇宙。
高挺的鼻梁,櫻花色的嘴唇。
讓他有股常人難以抵擋的魅力。
就是這位面容古樸出塵的男子,剛剛用一個響指,就阻止了各大勢力對光團的窺探。
這絕對超過了凡人的范疇,是只有神靈才能掌控的神跡。
然后即使神奇如他,也終究無法讓右側的那塊雪花屏恢復畫面。
“這就有些麻煩了。”
男子嘆息一聲,清脆的聲音很快就在空蕩的大廳中消散。
他眉頭微微皺起,知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因為能夠阻止神之窺探的,只有神。
一時沒有辦法的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他在沉思的時候,總喜歡下意識的從茶幾上拿起一根炸雞腿輕放嘴中,慢慢咀嚼。
……
何安抬頭仰望著乳白色的天花板。
這個神秘的空間遮蔽了他的視線和所有的退路。
他知道,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除了與李進他們安然相處,并無其他保全自身的辦法。
不過自從剛剛他提到‘離開這里的辦法’,李進的狀態就變得很十分奇怪。
何安十分謹慎的后退了半步,和李進拉開了些許距離。
畢竟自己初來乍到,可不敢保證李進他們不會在這空間內直接動粗。
對方可是四個人,無論他們拿的什么卡牌,何安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
他剛想找個理由安撫李進的情緒,卻聽到李進突然笑著說道:
“哎,離別總是在所難免的,以前有個同伴也是半途選擇了離開。安哥,你可以在商城里找到一個叫‘船票’的商品,只要兌換那個就能徹底離開這里,不會再被卷入任務,也不會和這里再產生任何瓜葛。”
怕進一步刺激到李進,何安現在可不敢張嘴就問船票的使用方法之類的事。
他一邊維持表面鎮定,一邊急忙在商城內查找船票的資料。
終于,一張看起來造型十分隨意的紙條顯示他的面前。
那是一張十幾厘米長的長方形白紙,上面印著鮮紅的兩個大字‘船票’,下面還有一行淡紫色小字,寫到:“告別一切,了無牽掛。”
這船票標價是一萬積分,比起動輒九億的圣杯,代價要小了很多。
只是這上面鮮紅的字樣還有哪行附錄說明,怎么感覺用了這票就會連人生一同告別呢。
何安在心中腹誹兩句,假裝好奇地對李進問道。
“這么說來,以前有同伴用過這個,他后來怎么樣啦?”
李進聽了這話,面上的陰冷更勝以往。
他那雙原本靈動的雙眼頓時失去了色彩,變得冰冷空洞。
李進用這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注視著何安,看得何安大氣都不感再喘一下。
空氣尷尬地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就在何安以為李進就要暴起傷人的時候。
這個往常的陽光少年,卻忽然從空洞的眼中滑落兩滴淚滴:
“抱歉,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曾經有人和我們并肩作戰,我們一起度過了很長一段時光,像一家人一樣親密無間。可現在關于那人的一切我都想不起來,好像有人偷走了那段記憶,一丁點兒都沒給剩下。”
在李進哭泣的那一刻,何安反倒安心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個有血有肉,想要給人溫暖,樂觀向上的快樂男孩。
而不是之前他所臆想的那種,冷酷無情、有著弒殺本質的的殺人機器。
嗯,應該不是的。
看著擦干淚水的李進,何安認真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