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一聲,你們出門在外的也不容易,能幫我就幫你們一點。”何凡笑道。
老劉能看出來,何凡這話不像是客套話。
不過今天他能要到工錢,也都是因為何凡出面的愿意,所以老劉也不好意思蹬鼻子上臉。
“謝謝老板,不過已經不用了,我們已經打算回去過年了。”老劉樂呵呵的笑道。
何凡一愣,問道:“這么早,不打算再多干幾天活么。”
畢竟現在離過年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最起碼也還能干半個月的活,這對建筑工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了。
老劉苦澀的搖搖頭,故作輕松的說道:“大伙都出來快一年了,也是時候回去歇歇了。”
何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那祝哥你們過個好年。”
“謝謝老板,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您了。”老劉對著何凡拱拱手,就轉身打算離開了。
“等等!”
何凡喊住了老劉,把一張名片遞給了老劉,笑道:“這是我名片,老哥明年要找點活干,可以給我打個點電話。”
“這……”老劉一愣,隨后便意識到這是何凡打算提攜他了。
老劉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當即就接過名片,咧著嘴跟何凡道了一聲謝:“謝謝老板!”
雖然不一定能用到這張名片,但有這張名片對老劉來算是多一個門路了。
隨后老劉跟何凡打了聲招呼,然后就帶著那些工人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那個洪總一眼。
老劉心里明白,今天這事主要還是何凡幫忙的,要是沒有何凡,那個洪總才不會管這件事情。
看著老劉帶著十幾個工人漸漸遠去,何凡這邊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沉吟了好一會,何凡才輕聲喊了句:“洪總!”
“哎!”洪總立馬就低聲下氣的應了聲。
何凡沉聲說道:“雖然貴方拖欠工人工錢這事,我不應該插手,但我還是不希望以后再發生這種事情。”
“何董,這事就是個誤會,我們公司口碑向來都是很好的,從來不會拖欠工人工資的。”洪總臉不紅氣不喘的應道,只不過從他那一直冒汗的額頭上來看,他說這話還是沒有什么底氣的。
何凡淡淡的看了洪總一眼,也沒有跟他爭辯的意思,畢竟沒有什么意義。
“我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誤會,我只希望你們在施工的過程中別鬧出什么事情出來,這樣大家都能高高興興的。”何凡沉聲說道。
“這絕對沒問題,我可以跟何董您保證,施工期間一定不會出現什么問題的。”洪總認真的說道。
雖然洪總不管事,但也知道一個道理。
金主爸爸都開口了,那就按照金主爸爸說的話就執行就是了,不然吃了虧都沒地方說理去。
“行,那我就先走了。”何凡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晚餐我幫何董您安排安排?”洪總諂媚的說道。
“不用了,今天我還有點事情要忙,還是等下次吧。”
何凡說完也沒有跟這個洪總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了,直接就坐上了車,隨后三輛車直接緩緩駛出了工地。
“何董您慢走!”
洪總一邊招手一邊大聲的喊著,隨后等何凡一行人的車徹底遠去之后,這才拉下了一張臉。
“瑪德,把那個小李給我叫過來。”洪總沖著旁邊的一個青年助手喊道,那臉上一臉陰沉,看起來還真有些瘆人。
雖然那個小李的舅舅跟他交情還算不錯,但洪總可不打算留這么算了。
這人一旦做錯了事,你要是不給他一點教訓,以后就更容易出錯了。
所以洪總寧愿冒著得罪小李舅舅的風險,也決定要好好給這個小李一個教訓,畢竟這公司怎么說也是他姐夫的公司,他這個當小舅子的怎么說也得幫他姐夫一點忙。
青年助手也沒二話,立馬就給寸頭青年打了個電話。
雖然洪總跟小李不熟悉,但那是因為兩人的職位地位相差懸殊,但這個青年助手平時還是有跟小李打交道的,所以也有寸頭青年的聯系方式。
很快,也就十幾分鐘左右,寸頭青年就帶著兩個助手一起開車過來了。
下了車,寸頭青年一看洪總那一臉鐵青的臉色,立馬就知道今天這關不好過了。
心里哀嚎一聲,寸頭青年盡管有些害怕,但因為他舅舅的原因,還是鼓起勇氣走了上前。
“洪總,您找我?”寸頭青年小心翼翼的說道,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你小子挺厲害的啊!”洪總陰陽怪氣的說道:“是不是覺得這個工程是你家承包的了?”
“這……洪總,您別嚇我了,我怎么可能會這么想呢,我就是咱們公司一個打雜的,都是靠咱們公司提攜才能混口飯吃的。”寸頭青年誠惶誠恐的說道。
沒辦法,寸頭青年對洪總這個人的一個底細還是知道的。
雖然他舅舅在職位上跟對方相差不多,但這個洪總可是掌管公司安保部門的,這可是他戰斗力爆表的部門,所以寸頭青年還是挺懼怕這個洪總的。
“別他么跟勞資扯淡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把勞資害慘了。”洪總面無表情的看著寸頭青年,眼神里透露著一股狠勁。
“這……”
寸頭青年遲疑了一會,不過看到洪總那眼里泛起的寒光,立馬就急忙的說道:“洪總,這事確實怪我,我的錯我認,晚上我給洪總您好好安排,保證讓洪總您滿意。”
而剛才還一臉陰沉的洪總,一聽寸頭青年這么說,臉色立馬雨轉多云了。
洪總雙手背在后背,老氣橫秋的說道:“小李啊,我也不是故意沖著你發火的,只是你今天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以后做事情還是要顧點咱們公司口碑的,可不能只顧著自己口袋那點腰包,被上面老總知道了可是會很不滿意的。”
說到最后這一句,也不知道洪總是不是意有所指,那語氣已經有點耐人尋味了。
而寸頭青年也不是第一次跟這種老總打交道了,哪能不知道對方話里面的意思。
寸頭青年立即點頭哈腰的笑道:“好的好的,謝謝洪總的寬宏大量,以后我一定注意,今晚您可得一定要給我一個聊表歉意的機會。”
“嗯!”洪總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拍了兩下寸頭青年的肩膀,笑道:“小伙子還是挺有前途的,不錯不錯。”
“行了,那晚上等你定好位置,然后就跟我助理小王聯系,到時候我跟小王幾個一起過去。”洪總笑了笑,隨后就背著手帶著一幫狗腿子離開了,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氣憤的樣子了。
等洪總一行人都離開后,寸頭青年這才“呸”一聲往洪總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順便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尼瑪的死胖子,以后等勞資起來了,看勞資整不整你……”
旁邊兩個馬仔雙眼看著天空,假裝看不見聽不懂。
畢竟不管是小李還是洪總,懟他們這些跑腿的來說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了,他們還是裝聾作啞比較安全些。
等寸頭青年罵罵咧咧幾句后,這才對著一個馬仔說道:“你給我打個電話去世紀酒店定個包廂,瑪德,今晚又得大出血了!”
馬仔愣了愣,拿起手機后有些無奈的說道:“李哥,世紀酒店的前臺電話多少來著。”
“啪!”寸頭青年怒氣沖沖的拍了一下馬仔的腦袋,說道:“你不會找個人問問啊,勞資要是知道還用你打電話啊,廢物。”
“呃呃,那我這就去問。”馬仔一臉委屈的打開了手機。
好在這個馬仔腦袋還算機靈,再加上世紀酒店在閩市也是最好的一家酒店,所以他很快就上網查到了酒店的前臺電話。
打電話跟前臺溝通了一會,馬仔才掛斷電話對著寸頭青年說道:“李哥,包廂已經定好了。”
“嗯!”聽到包廂定好了,寸頭青年這才點點頭,不過臉上還是顯得有些陰沉。
畢竟今晚這一趟,可不是一頓酒菜就能解決的。
剛才洪胖子的話里,可是有另外一層意思的,他今晚要是不拿點錢出來,這事估計就不好過了。
想到這,寸頭青年就有煩躁的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去銀行取點現金。”
有個馬仔遲疑的說道:“李哥,這個點銀行都要關門。”
寸頭青年一瞪眼:“那你們兩個就快點上去開車,還站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一說完,兩個馬仔立刻就小跑到了車上,然后就載著寸頭青年趕往鎮上的銀行。
晚上七點鐘。
寸頭青年已經來到了市區的世紀酒店門口,同行的還是下午跟在他后邊的那兩個馬仔,只不過這兩個馬仔手里還緊緊提著個黑色包,里面鼓鼓的,一看就裝了不少東西。
在酒店前臺登記核實身份后,就有工作人員來帶著他們去樓上包廂了。
來到包廂沒多久,寸頭青年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寸頭青年一看,正是洪總的電話。
“喂……”卑躬屈膝的幾秒鐘電話交談后,寸頭青年立馬就讓馬仔去把人領上來。
馬仔出去沒一會,就重新走進包廂了,只不過身后還多了三個人,為首的正是洪總,跟他兩個助理。
寸頭青年一看洪總一行人進來,自然不敢托大,立馬就站起身迎了上去。
寸頭青年一邊掏出軟華子遞了上去,一邊諂媚的說道:“感謝洪總今晚賞臉過來……”
“好了,先不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你快點讓服務員把酒菜先上了。”洪總趾高氣昂的說了句,順便還拉了張椅子坐下。
寸頭青年也不惱,依舊笑臉相逢的說道:“馬上,馬上,我這就讓服務員上酒菜。”
說完就對著馬仔喊道:“小天,快去讓服務員上菜!”
“好嘞!”
在馬仔的催促下,一桌子山珍海味跟好酒就端上桌了。
洪總也沒有什么客氣的想法,一見酒菜上來,也沒有等寸頭青年這個請客的招呼,就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大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嘴里還不忘說道:“不錯不錯,這酒店的廚師手藝確實不錯。”
聞言寸頭青年撇了撇嘴,他么一桌一萬多的好酒好菜,能不好么。
這也就是他把柄被姓洪的抓住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舍得來這里吃這種山珍海味。
一想到這桌酒菜的價格,寸頭青年心里就開始滴血,立馬就上桌開始搶食了。
在吃了一點東西墊了墊肚子后,寸頭青年就放下了筷子,他可沒忘記今天他請洪胖子吃飯的最主要目的。
寸頭青年端起桌上的紅酒,先給洪胖子倒上了一杯,然后才給自己倒上。
寸頭青年舉起酒杯諂媚笑道:“洪總,這是13年的小拉菲,味道還算不錯,我先敬您一杯。”
洪總聞言也放下了筷子,拿起酒杯聞了聞,隨后才笑道:“你小子確實不錯。”
等兩人各自喝了一口酒之后,寸頭青年這才說道:“洪總,我這有點事情想跟您單獨談談,您看能不能……”
洪總立馬就會意了,不過他還是一臉笑意的說道:“沒事,他們兩個都是能信的。”
寸頭青年聽洪總這么說,也就沒有再多加說什么了,畢竟誰身邊還沒有幾個信得過的親信了,他不也同樣是帶了兩個馬仔過來。
寸頭青年拿起了放下一旁的黑色包,然后把黑色包遞給了洪總,同時嘴里笑道:“洪總,這是我對今天這件事情的一點歉意,您看看滿不滿意。”
洪總一臉笑意的接過了黑色包,也沒顧忌包廂的這幾個人在場,直接就打開了這個黑色包。
只見黑色包里面赫然擺放著好幾疊還沒開封的鈔票。
看到這些鈔票的一瞬間,洪總并沒有露出笑意,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洪總伸手把包里的幾疊鈔票拿起來把玩,面無表情且沒有說話,一下子就讓包廂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過了幾秒后,寸頭青年已經意識到洪胖子可能對這點錢不滿意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洪總,今天我剛付了那些工人七十萬的工資,現在我身上也就剩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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