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來找程錦就是為了這個事兒,眼下就算沒有這檔子事兒,韓謙也能讓程錦答應,只是現在不用浪費口水了,韓謙也省心了,程錦一邊走一邊踢著韓謙的屁股,怒道。
“小兔崽子你不做商人真白瞎了,一天腦袋里是不是就想著怎么算計我呢?啊?”
韓謙捂著屁股,小聲道。
“意外,意外!”
蔡青湖則是對著程錦怒道。
“你別踢我相公!”
四人走進審訊室,韓謙看著帶著手銬和腳鐐的男人,他愣住了,這個男人也愣住了。
什么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就是這個家伙給了燕青青一耳光,然后被韓謙撂倒打暈的倒霉蛋。
韓謙沒忍住,忍不住嗤笑罵道。
“哎呀臥槽。”
這一句話讓程錦和李金海面色的難看都放下了。
韓謙認識。
但是韓謙沒開口,轉過身看向程錦奸笑道。
“老程,先把合同簽了唄。”
話落李金海的腳一腳揣在了韓謙屁股上,怒吼道。
“他還能跑了不成?你小子給老子痛快點。”
韓謙揉了揉屁股,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是二舅,隨后見李金海又要動手,韓謙趕忙躲開,走上前蹲在男子的身前,拿出一根煙點燃放在了男人的嘴里,嘆了口氣。
“腦門不疼了吧?當初你就不應該打燕青青,不然你一點事兒都沒有,馮倫應該給你們分了很多錢吧?你怎么不跑呢?現在鬧的,咋辦?”
男人猛吸了一口煙,眼神迷茫的看著韓謙,疑惑道。
“你在說什么?我不認識你。”
“你認不認識沒關系,我挺好奇的,上一次馮倫回來抓我,你怎么沒在場呢?”
面對韓謙的問話,男人變現的很淡定,抽著煙對韓謙笑道。
“我不認識你,你在說什么?我也不認識什么馮倫,我已經承認了,我的確吸毒,你們這是抓不到犯人了拿我充數?”
韓謙聽后嘆了口氣。
“你咋就不承認呢?咱倆在面包車上還差點動了手,你都忘了?還有啊···”
“相公你等一下,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他,程市長,李局你們先出去行么,留韓謙和我在這里吧,我問完了之后你們在繼續審,行么?”
蔡青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程錦面色疑惑,但也沒有拒絕,蔡青湖的確有審問的資格。
幾人離開了審問室,韓謙起身靠在了辦公桌前,蔡青湖拿起桌上的資料看了一眼,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開口。
“你認識我么?”
男人抬起頭看向蔡青湖,下一秒眼中露出淫穢,淫笑道。
“如果你在我身下,我或許會認識你。”
話音未落,韓謙已經上前一步抓住了這個家伙的衣領,拳頭揮起,但今天的蔡青湖開口阻止了韓謙。
“相公!”
不再是撒嬌,而是很沉重的語調,韓謙放開這個家伙,臉色很難看。
蔡青湖坐在椅子上,輕聲道。
“姜松對吧?”
男人譏諷淫笑道。
“你也可以叫我情哥哥,一口一個相公,他是你姘頭?”
此時韓謙的怒火已經滿了,可蔡青湖卻是不允許他動手,面得姜松的挑釁和言語羞辱,蔡青湖一點都不生氣,抬起頭正視姜松的眼睛,輕柔道。
“你高中是借讀盤市第七高級中學畢業的吧?你是幾班的?”
姜松此時也有些摸不清頭腦,這消息有用?撇嘴回道。
“六班的。”
“你的班主任叫劉紅巖,英語老師叫劉曉輝對吧?個字很高,帶著眼鏡,當時和音樂老師談戀愛。”
蔡青湖的語氣很低很溫柔,似乎在和一個老朋友敘舊一般。
姜松歪著頭看著蔡青湖,拿著煙的手才顫抖,他眼睛里的光正在慢慢消散,蔡青湖昂起頭長嘆了一口氣,輕柔道。
“你還記得你們班長的名字么?”
“蔡···清···”
“是我!姜松啊,我如何都沒有想到,時隔這么多年,我第一次見到我的老同學竟然是會在這里。”
蔡青湖的眼淚落了下來。
三年同窗,同學之誼。
一個成為了檢察官,另一個卻是成為了癮君子,而且還參與了中秋晚會的慘案。
姜松手里的煙落下的地上,他的眼神變得暗淡,他哽咽了,努力的低下頭不一樣在被看到自己的臉,哽咽慢慢變成了哭泣。
他萬萬沒想到此時此刻審問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同學,回想起方才說的話,姜松雙手捂著臉放聲痛哭。
“不是,我不是姜松,我的班主任不是劉紅巖,我的班長不是蔡青湖···…啊啊~不是,一切都不是,韓謙你快讓人把帶走,我認罪,我什么罪都認,我沒臉在我的班長面前堅持一秒鐘,我求求你了,我認罪,我認罪啊。”
姜松捂著臉痛哭,哀嚎。
他崩潰了。
在被抓到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不論是誰指認,不論有什么證據,他只認吸毒的罪,不認中秋晚會的罪。
可他萬萬沒想到今天在這里審問他的竟然是他高中的班長,那個不厭其煩給他輔導功課的班長,那個為了他這個借讀生和教導主任吵架討要校服和書本的班長。
蔡青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道。
“高一的時候你成績不好,高二的時候你已經跟得上了同學的成績,高三時你已經考試已經能進入全年組前二十,我記得你最好的成績是數學總分全年組第八名,班級里都在為你慶祝,可···為什么老同學的見面會是在這里,我寧可不做這個檢察官!”
“不是··不是··不是我,班長你認錯了,不是我···韓謙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帶走好不好,我認罪,是我抽了燕青青一耳光,是你把我頭砸暈在地磚上,我的確得到了很多錢,但是我吸毒,我揮霍,我求求你,不要讓我在這里了,我沒臉去面對我的同學,是我的班長啊,韓謙我求求你。”
壓垮姜松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因為她的班長是檢察官,而他是一個罪犯。
為了錢敢持槍殺人搶劫的歹徒,卻是沒有辦法面對他的同學。
姜松捂著臉哭的像個孩子,不斷在哀求,不斷在撞擊椅子前的橫版。
他崩潰了。
韓謙對著監控揮了揮手,沒過兩分鐘,程錦和李金海沖進了審問室,韓謙攙扶著哽咽哭泣的蔡青湖準備離開,在蔡青湖即將出門的時候,姜松開口喊道。
“班長!我沒殺人!我只吸毒,我沒做過任何壞事,等我出獄了,我還能不能做你的老同學,我能不能回去看咱們的老師。”
蔡青湖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用力的點頭。
“嗯!”
她的腿軟了,走出審問室,姜松聽到了她班長的哭聲。
韓謙一路攙扶蔡青湖離開了市局,坐在車里,蔡青湖抓著韓謙的手臂質問,為什么事情會這樣,為什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韓謙抽著煙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
因為這是蔡青湖的人生一課,她需要自己去學習,去跨過這個坎。
哭過之后,蔡青湖擦了擦眼淚,顫聲道。
“我要去療傷,我要去找青絲,相公··我過些日子在去找你。”
韓謙點了點頭,沒有讓蔡青湖下車,而是開車把她送去了機場,看著蔡青湖消失的背影,韓謙再次點燃了香煙。
操蛋的人生。
狗血的經歷。
可這最能欺騙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