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頭遇到李金翰。
這樣的場面韓謙沒敢想過,他甚至都沒敢來,找了幾十個借口,最后實在不行拿起菜刀對著小腿劃了一下。
溫暖穿著卡通睡衣,嘴里叼著一個快要融化的棒棒冰拿著手機對著韓謙的腿拍照,尋找著角度時含糊道。
“說你笨你還不聽,家里不是還有些番茄醬么?再不濟你拿我的口紅劃一下就好了,干嘛真動刀啊,咦惹好多腿毛。”
韓謙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坐在小板凳上,輕聲道。
“我家老頭兒就在我媽面前變現的慫,在外面那是一個純社會混子,咱大舅是那種老子最大,天老二的角兒,我可不想看他倆在酒桌上分高低,誰輸了我都是出氣筒,你差不多拍一下就行了。”
“催什么催?我都發過去了,正給我媽回話呢,媽問你嚴重不嚴重,用不用去醫院,我說死不了,媽就沒回話了。”
“估計是想著怎么打你呢。”
“好了!是我給你拿紗布包上啊,還是你自己洗洗,你這種弱智在這個年代不多見了,估計明天那些小姑鳥兒們知道又開始紅著眼睛嬌滴滴說,哎呀心疼死了,是哪個挨千刀的傷害我們的韓謙哥哥,殊不知是他們的韓謙哥哥為了不見長輩想出的餿主意。”
溫暖總是會把小姑娘叫成小姑鳥兒,韓謙懶得和她廢話,溫暖也沒去問勾大炮的事情,韓謙不想讓她知道,那就不去問,又不是隱瞞了多大見不得人的事兒。
再說了,他做見不得人的事兒還少了?每次也都發現了。
韓謙站起身準備去廚房的時候,腿上的鮮血滲了出來,韓謙低下頭看了一眼,隨后抬起頭看向溫暖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迷茫,呆呆的開口。
“完了,好像劃深了,有點疼。”
溫暖閉著眼嘆了口氣,捂著額頭無力道。
“行了,你坐著吧,我給你做飯去,哎!我在哪兒找了個這么傻的老公啊。”
溫暖皺著眉頭,壓著眉,小聲回道。
“我不傻!”
但是他忽略了溫暖要做飯的事情,過了五分鐘,溫暖頭戴帽子,面帶口罩,雙手膠皮手套,猶如去戰場一般走進了廚房,韓謙絕望的望著屋頂。
或許腿沒有那么重要了。
酒店里的場面和韓謙想的差不多,李金翰走進包廂就開始數落溫孰,他年長沒錯,可這家庭的小聚會總是帶著部隊的官腔,一口一個落實,一口一個違背紀律,就好像把溫孰當成他手下的小兵一樣。
李金鶴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至于老頭兒更是皺起眉頭,從這兩天中的玩耍,他和溫孰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本就是親家關系,自己兒子還沒干好事兒,老頭兒對溫孰的感覺很好。
現在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教訓,他怎么能看到過去?
韓謙的脾氣隨誰?那股勁兒上來不顧天不顧地的,隨老頭兒唄。
因為老頭兒住在農村,溫孰特意點了一條深海魚作為主菜,這條魚的價格不便宜,算是酒店這個月的鎮店之寶,老溫進店就相中了這條野生大黃魚,光是這條魚差不多就是韓謙一個月的工資了,甚至說可能還有些不夠。
溫孰對韓謙對韓謙的父母很重視,別看早上吃豆腐腦,那是老哥倆的愛好,到了這地方必須得重視起來。
主菜野生大黃魚端上桌,服務員把魚頭沖向了坐在主位的溫孰,可隨后就被李金翰轉動桌子轉了過去,李金鶴對大哥的霸道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
大哥這人哪里都好,辦事兒也利索,對家人也比較護短,可就是總是把自己放到第一位的性子讓人沒辦法接受,可還不等她表現出不滿,老頭兒伸出手把魚轉了過來,再一次對準了溫孰,隨后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點。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這落在李金翰的眼里就不正常了,快六十歲的老爺子輕輕敲了敲桌子。
“親家公對我有些不滿?”
老頭兒拿起筷子搖了搖頭,指著桌上的東坡肉輕聲道。
“想吃肉了,有些遠,想著都是一家人,就沒顧慮太多,我是農村人,做錯的地方別介意,一般介意了我也不放在心上。”
話音落,謙兒媽狠狠的踩了一下老頭兒的腳,老頭兒低下頭不在言語,李金海看了一眼老頭兒,又看了一眼大哥,縮了縮脖子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不對,溫孰開口大圓場。
“來來來,喝酒喝酒,最近幾天和親家公相處可以說是近幾年最開心的時光了,大哥您大老遠的趕過來,屬實是讓我感覺到驚喜啊。”
李金翰點了點頭,隨后看向老頭兒,淡漠道。
“韓謙這個孩子不錯,只是有時候太沖動了些,對長輩的一些話當做了耳旁風,這樣不好。”
老頭兒點了點頭,輕聲道。
“嗯,這話說的對,我這個爹的話他也不聽,主要是我這個爹也幫不上什么忙,也就不去孩子面前礙眼了,晚點回去的時候我得告訴他,別人的話不聽可以,老丈人的話可不能不聽。”
謙兒媽再次踩了一腳老頭兒,李金鶴也發現今天親家公似乎帶著脾氣來了。
怎么能沒有脾氣?如果不是溫孰醉酒說出來,老頭兒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市里吃了這么多的苦,你們這兩個做舅丈的不幫忙沒人怪你,畢竟只是舅丈,可你們不幫忙還讓我兒子給你們辦事。
這講理么?
自己兒子啥脾氣性格他當爹的在了解不過了。
老頭兒的話里有話,這讓李金海有些不舒服,李金翰放下筷子瞇眼笑道。
“看親家公的意思的確是對我們這做舅丈的有些不滿啊。”
老頭兒撇嘴搖了搖頭,笑道。
“哪有啥滿不滿的,我只是對你有些不滿,我這親家公好心好意的請大家伙兒吃個飯,一家人熱熱鬧鬧,嘻嘻哈哈的吃個飯就好,何必見了面就連損帶罵的,韓謙不懂事兒是我這個爹沒教育好,和他丈人有什么關系,你說對吧?另外讓孩子拿電話卡的事兒,我很不理解啊,有壞人,有歹徒我們老百姓配合是應該的,什么時候成了硬性指標了?一邊威脅著我家孩子的安全,一邊讓我家孩子去觸碰危險,是吧?不是你們家的孩子你們不心疼是吧?”
李金翰皺起眉頭,目光凜冽的看向李金海,冷聲道。
“金海,最近市里出了什么事兒,韓謙這小兔崽子遇到什么危險了?”
李金翰只是脾氣臭,聽老頭兒說有人威脅了韓謙的安全,他也擔心,李金海硬著頭皮不知道該怎么說,這時候李金鶴開口了。
“也沒什么事兒,就是被衙門口兒的人扔進監獄里面和那個蛤蟆關在一起了,同時還有韓謙的一個小兄弟,被扔去和勾大炮一個房間,被掰斷的兩根手指,我不知道二哥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啊,我只知道小謙換了號碼,在衙門口兒把電話卡給掰了,手機摔了。”
李金翰更疑惑了,起身怒喝。
“金海,孩子犯了什么事兒至于被扔進去和幾個重刑犯關在一起?”
李金海低著頭,似乎是咬定了不想說話,這時候李金鶴再道。
“也沒什么事兒,就是動手把人給打了,對方也沒什么大事,也沒審,也沒問,就直接扔了進去,我聽說還是程錦去把人接出來的,我這二哥都沒露面,呵!市局抓到的幾個逃犯哪個不是我家謙兒送去的?在之后呢,勾大炮越獄了,人沒抓到,小謙一氣之下摔了手機,小謙能聯系某些人的事情,大哥你都知道吧?”
李金翰臉色鐵青,今天這是在親家面前丟人丟到家了,走向李金海抓著弟弟的衣領揮手就是兩耳光,怒斥。
“你還有臉在這里喝酒,滾回去。”
李金海低頭小跑著離開了包廂,他對大哥一點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人走了,老頭兒開口笑道。
“您看,這是怎么個事兒啊,親家你快給孩子她二舅打個電話,這鬧得多不愉快啊。”
話音落,李金翰揮手道。
“喊回來氣我?該干嘛就干嘛去,親家!今天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小謙這孩子的性格你們肯定都了解,就是天塌下來都不帶給我這個大舅打一個電話幫忙,前不久讓把一個姑娘送去部隊,這算是主動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你說!我能不生氣?怎么說我也是個大舅,而且現在手里還有點權利,你遇到麻煩了給我打個電話,我能說讓孩子在市里受了委屈?”
說到此,李金翰指著溫孰怒道。
“你這個當爹的也是,孩子不打,你也不說!我說今晚倆孩子怎么說什么都不過來呢,這受了委屈我這個大舅狗屁忙都幫不上還有臉坐兒?勾大炮是吧?這事兒也別瞞著,誰該下馬誰下馬,我打幾個電話。”
李金翰說打就是打,不是臨市的市長就是省廳的領導,一絲獻媚沒有,甚至說請你幫忙的意思都沒有,是命令,我外甥女婿出了事兒,誰都被想好過。
別看只是幾個電話,這樣足以讓勾大炮在省里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掛斷電話,李金翰端起酒杯,滿滿的一杯白酒下肚,看向老頭兒認真道。
“事兒歸事兒,酒歸酒,規矩歸規矩,不論怎么說,今晚這···”
老頭兒轉動桌子,魚頭對準了李金翰,后者見此咧嘴笑道。
“對嘍!這樣才對。”